第138章 不祥的预感

作品:《九零带崽寻亲,被绝嗣大佬宠疯了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猛地从里面拉开。


    顾承颐控制着轮椅,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迅疾速度滑了出来。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被强行打断思路后的一丝微愠,眉心蹙起的褶皱尚未完全抚平。


    但当他看到紧紧抱着孟听雨、一脸警惕的念念,以及电视屏幕上齐越那张碍眼至极的脸时,所有的情绪都瞬间凝固,化作了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滑到孟听雨身边,动作没有任何迟疑,伸出手,将念念从孟听雨的怀里接了过来,稳稳地抱在自己腿上。


    这是一个极具占有意味的姿态。


    一手护着女儿,一手,则悄然无声地握住了孟听雨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带着不容置喙的、沉稳的力量。


    念念坐在爸爸的腿上,小小的身体立刻找到了安全感。


    她像个守护着宝藏的小兽,气鼓鼓地瞪着电视里那个笑容满面的齐越。


    “爸爸!坏叔叔抢妈妈!念念不喜欢他!”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响亮,每一个字都砸在顾承頤的心上。


    顾承颐的目光落在女儿气得通红的小脸上,他墨色的眼眸里,那片冰冷的湖面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碎裂。


    念念见爸爸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小小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她仰起头,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对顾承颐提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爸爸,你为什么不打跑他?”


    她的小手攥着顾承颐胸前的羊绒衫,继续用她从早教班学来的道理“指控”道。


    “老师说,要保护自己的东西!”


    “自己的东西”……


    这五个字,像一道微弱却无比精准的电流,瞬间击中了顾承颐的神经中枢。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幽深。


    他垂眸,看着女儿天真又较真的脸。


    自己的东西……


    孟听雨和念念,是他的。


    这个念头,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和霸道,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他一直以来的应对方式,无论是用科研成果进行的降维打击,还是让保镖拒收礼物,都是一种被动的、居高临下的防守。


    他用自己的方式,向世界宣告着主权。


    但这种方式,太过于成人化,太过于复杂。


    在他的女儿看来,这一切都等于零。


    在她三岁的世界里,逻辑简单而直接:坏人来了,就要把他打跑。


    保护,就意味着行动。


    而他,没有“打跑”他。


    女儿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行为模式里的某种缺陷。


    他意识到自己的被动,在女儿看来,就是一种“不作为”。


    他,顾承颐,一个能推演宇宙未来的大脑,在“如何保护家人”这道最基础的题目上,竟然被自己的女儿判定为不及格。


    一股陌生的、混杂着挫败与强烈责任感的情绪,在他的胸腔里翻涌。


    他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不够。


    不够直接。


    不够强硬。


    不够让她和念念,感受到那种最原始、最可靠的安全感。


    恰在此时,胡同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顾家的保镖从外面走进来,面无表情地汇报道:“先生,齐先生的人又来了。”


    顾承颐的眉眼瞬间冷了下来。


    “这次是什么?”


    “一辆卡车。”


    保镖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无奈。


    “装满了荷兰空运来的黑郁金香。”


    又是花。


    用金钱堆砌起来的、浮夸而空洞的示好。


    保镖已经习惯了流程,正准备转身出去“处理”。


    “等等。”


    顾承颐清冷的声音,第一次叫停了这个持续了数日的固定程序。


    保镖愣住了,回头不解地看向他。


    顾承颐没有解释。


    他看了一眼怀里正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念念,又看了一眼身旁安静站着的孟听雨。


    然后,他控制着轮椅,转向门口。


    “我亲自去。”


    他要进行一次现场教学。


    教给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也教给自己的女儿看。


    他,顾承颐,是如何保护“自己的东西”的。


    当顾承颐控制着轮椅,出现在听雨小筑门口时,胡同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齐越的助理正指挥着两个工人,小心翼翼地从卡车上往下搬运那些用精美包装纸包裹着的黑色郁金香。


    每一朵都开得极盛,花瓣上还带着晨间的露水,在阳光下泛着天鹅绒般的光泽。


    那是一种诡异而靡丽的美。


    看到顾承颐亲自出来,助理的动作明显一僵,脸上习惯性的职业微笑也凝固了。


    他从未想过,这位传说中从不出门的顾家大佬,会为了这点“小事”亲自露面。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心底升起。


    顾承颐的轮椅缓缓滑行,停在了卡车前。


    他没有看那些争奇斗艳的花,只是抬起眼,用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眸子,平静地看着齐越的助理。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看一个无机质的物体。


    助理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强作镇定地挤出一个笑容。


    “顾先生,这是我们齐少送给孟小姐的一点心意,没有别的意思。”


    顾承颐的轮椅又向前滑行了寸许,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愈发强烈。


    他从西裤口袋里,取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


    卡片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只有一个烫金的、古朴的“顾”字。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卡,递了过去,动作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声音,也和他的表情一样,冷得不带任何情绪。


    “这里的花,我全买了。”


    齐越的助理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瞬间陷入了宕机状态。


    买……买了?


    这是什么操作?


    在他错愕到呆滞的眼神中,顾承颐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精准地扎进他的耳朵里。


    “然后,麻烦你。”


    “把这些垃圾,从我的视线里,全部拉走。”


    垃圾。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将齐越花费巨资、精心挑选的、象征着神秘与高贵的黑郁金香,定义为垃圾。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


    这是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彻底的、不屑一顾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