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不解：“千寻楼可安全？再说可请的都是和周家有私交的人。”


    “如今皇上口谕已传，谁还敢为难我们金药坊，放心吧！”


    云昭拍拍云峰的肩道：“刚才孙内侍说的我也听见了，下个月等我们金药坊大获全胜之际，就是周家衰败之时。”


    “孙内侍来说什么了，你快给我讲讲。”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出去，春十娘才走了进来。


    她也早就习惯玄武云楼这些手下的举动，笑着道：“姑娘，你要的野民那些装扮我都准备好了，你确定再这样装扮，那个郡主认不出你？”


    叶婉瑜沉思了片刻：“你去药柜上要些鸡屎藤，弄成汁水撒在衣服上，到时候我就让程凌霜想靠近又靠近不得。”


    当天夜里，三更过。


    夜色如墨浸润着繁华却已腐朽的京城。


    贤北王府的后巷，云峰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翻墙进了后院。


    他将一枚小小的、用油纸包好的纸条塞进约定好的墙缝里，红梅不能随意出贤北王府，他们只能以这种方式给红梅消息。


    就在云峰准备离开时，他敏锐的耳力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寻常夜风的衣袂摩擦声。


    他瞬间屏息凝神，将身体完美地隐匿于阴影中，在夜色中他也依旧能辩出声音发自哪个方位。


    很快从前方祠堂绕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是小心翼翼一步三回头的红梅。


    云峰心下稍稍放松了些，他依旧没有挪动身形，可等到红梅取完纸条离开之后，他才感觉确实有些不对。


    红梅身后还有一道黑影，但很快消失在更深沉的夜色中.


    云峰从阴影中缓缓现身，他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凝重与疑虑，那黑影并没跟着红梅，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他不能贸然在贤北王府里去探查，毕竟这不是他今晚的任务。


    彼此，金药坊内，烛火通明。


    叶婉瑜指尖划过桌案上摊开的名册，上面罗列着在千寻楼开金仪式，需重点关注的权贵名字。


    其中工部侍郎薛松的名字赫然在列，玄武云楼给她的这份名单，把这些人与周家的关系罗列得极其详细。


    “姑娘，我回来了。”


    云峰悄无声息地出现，低声禀报：“红梅取了信，但身后缀了尾巴，看样子是贤北王府里的人。”


    叶婉瑜眸色一沉，稍感意外，她布下红梅这步棋，当初是为能给玄武云楼解围，若真能与程凌霜交好，这丫头也就没什么用了。


    但她也是决不能让红梅坏了事，一个背叛之人并无忠诚可言。


    哪怕她被死亡威胁，也会有鱼死网破的可能。


    “知道了。”


    她声音平静：“少主又没回来？”


    云峰摇头：“少主有武家兄弟陪着，姑娘无需担心。”


    叶婉瑜抿了抿唇，将那点不合时宜的担忧强行压下。


    突然而至难以言喻的焦灼，如细密的丝线，缠绕在心间。


    尽管她知道玄武云楼在京城有自己的暗网，可那个叫孙汉堂的内侍监仍然让她深感不安。


    那男人定不是简单的内侍监的身份，单就剑鞘上的金纹，就解释不通他的立场。


    父亲能亲手制作金纹，定是和他关系匪浅，可叶家被诛，此人为何没透露给父亲半点风声。


    这局中之局，让叶婉瑜困惑了。


    皇宫深处，一座废弃偏殿的阴影里。


    玄武云楼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胸口的衣襟隐隐渗出血色，没有带面具的脸泛着苍白。


    皇宫之内唯有惠帝的寝殿和皇后娘娘的春霞宫他还没有探过，经过叶婉瑜中毒一事之后，他决定加快探查皇宫的动作。


    只是绕过春霞宫的寝殿，他们在刚进入偏殿的第二个院子的时候，就与同来探查的孙汉堂撞了个正着。


    两人之间只相隔十几步，玄武云楼与孙汉堂四目相对之际，就已经开始盘算若是双方交手，他们可是有没有胜算。


    同是蒙面，但他已借着月辉认出孙汉堂身后的另一人正是太子殿下程沐然。


    三人对三人，玄武云楼首当其冲朝程沐然而去，擒贼先擒王，况且他也想给这位太子一些教训，倒是先替叶婉瑜教训他一下。


    双方都互知身份，但却都很默契地放弃了用武器，拳脚较量不下十个回合之际，玄武云楼与程沐然不相上下。


    可另的一边武之力与武之云就没那么轻松了，孙汉堂与他身边带着的另一人，两人不仅拳风老辣狠厉，且轻功绝然不在武家兄弟之下。


    武家兄弟也是第一次遇到有如此怪异狠辣招数的对手，武之云一个没注意就被孙汉堂一脚踢飞了出去。


    玄武云楼余光扫过，出腿踢向程沐然的侧颈，却被飞身而来的孙汉堂一臂泄掉了九分的力量。


    孙汉堂低声笑道：“少主，看来叶婉瑜还没给你找到龙鳞草的实物。”


    “那丫头倒是挺会虚张声势的。”


    玄武云楼冷哼一声：“没想到这皇宫里也有你们不知的地方，今日我们就各凭本事，如何？”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孙汉堂话音刚落，另一名与武家兄弟缠斗的黑衣人，袖口一扬，十余只泛着幽光的暗器尽数飞出。


    “少主，他们有暗器。”


    玄武云楼想侧身去给两兄弟解围的时候，孙汉堂眼里杀意顿现，十余只同样泛着幽光的袖箭竟也朝武家兄弟而去。


    “我看你能救哪一个？”


    武家兄弟躲过黑衣人的暗器，却没想到孙汉堂是想用他们的性命当诱饵。


    两人顿时心中燃起怒火，豁出性命般也向玄武云楼方向而去。


    武之力双手齐齐飞出身后剑，一剑奔黑衣人，另一剑去阻挡孙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