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有时候真的很好骗

作品:《丑女重生后,她灭了前夫还想弑君

    程凌霜在周国公府虽然占了个独院,但毕竟不能让闵征那一小队人也住进来,除了红梅和麝月是贴身丫鬟,只有四个小厮负责干些杂活。


    水车上的十几个水桶,他们也是用小运水车来回七八次,才快要结束。


    剩下最后一车水,红梅也跟在后面推车,和麝月相比,她只不过是个苟且偷生的奴才。


    她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想着刚才叶离飞问她的话。


    水车转过回廊,车轱辘压中廊檐柱子的底部,红梅跟前的水桶猛地跟着晃动,桶沿处瞬间有水溢了出来。


    “倒了倒了,稳住!”


    红梅身旁小厮喊着,几人一起伸手拢住晃动的桶身。


    红梅身边很快挤进一个人,粗布衣裳的袖子一伸,露出的手臂皆是瘢痕,但很快帮她稳住了晃荡的水桶。


    那人嘴里‘嗯嗯’了两声,手指了指另一侧翘起的轱辘,另一边的小厮立刻喊道:“底下挡住了,使劲,挪。”


    水车很快恢复了平稳,红梅感激道:“谢谢,你是哪院的?”


    尚九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她,做了一个辛苦的手势。


    红梅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感动。


    尚九见她脸色难言,顺势而为地指了指外院的马厩,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走了。


    程凌霜不在,红梅也难得的放松,一直到了晚上,小厮才接到口信,说是郡主今晚不回来了。


    红梅松了口气,本来她和麝月也没什么话可说,各自做好了事就分别休息去了。


    可她睡不着,总是想着叶离飞白日里问她的话,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推水车的那个杂役。


    难道是养马的杂役?


    红梅鬼使神差地就起了身,见麝月睡得很实,她悄悄地溜出了玉轩苑,连灯都没提,借着月光朝马厩而去。


    就快到了马厩,红梅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心里自嘲且摇了摇头,终是又悻悻地转身又折回了玉轩苑。


    躲在阴暗处的尚九目光微闪,女人有时候还真的很好骗。


    在周修廉身边别的没学会,哄骗女人倒还是会几招,只是他没想到红梅当晚就能找来。


    那之后的几日,尚九总是有意无意地能与红梅碰上几面。


    府门口,回廊下,水车旁,两人虽只是点点头,但莫名的暧昧已经在两人之间悄悄地蔓延开。


    尚九在马厩的第五日,红梅终是又一次寻来。


    这一次,尚九没躲。


    他在廊檐下的台阶铺了厚草,让红梅坐上去,自己则给马厩里的马加了夜草。


    “这里就你一个人?”


    尚九手势示意她晚间是一个人,他坐在红梅不远处,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你不开心?”


    红梅苦笑了下,示意尚九坐得近一些,她早就对尚九没了戒备心:“你是天生不会说话?”


    尚九拽了下袖口,露出弯曲的十指,又指了指他的脸,做了个起火的手势。


    红梅心中顿生怜悯:“下辈子咱们也投胎个好人家。”


    尚九拍拍胸口,又在地上写了几个字给红梅看:“等有钱了,赎身,一起走。”


    红梅看清了字迹,突然心跳加快,她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尚九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了和周烈的住处,见他回来,周烈正喝着酒等他:“尚哥,今天可有收获?”


    “嗯。”


    尚九嗯了一声之后,又摇了摇头,拿出随身带的本子给周烈写道:“我说给她赎身,吓跑了。”


    周烈嘿嘿笑道:“那丫头长得也算可以,你这乌漆嘛黑的可不是要吓死她,她能易三主,不是好谈拢的。”


    尚九抿了口酒,咧着嘴又写:“柳姨娘从金药坊回来可有和小爷说什么?”


    “柳姨娘病了几日,听她和小爷说,那位金老板无意与玉金晟合作,她也没瞧出那位金珠姑娘有何不同。”


    周烈又压低声音道:“我私下问了跟去的婆子,她在门外听见几句,说是金老板嫌弃去的是个妾,自然是不够格的,柳姨娘这才被气着了。”


    尚九叹了口气,接着写:“咱家小爷为这娘们,不值!”


    周烈走到门口打开门看了看,回来又悄声道:“尚哥,兄弟就不明白了,咱小爷要啥样的没有,再说,郡主发现他有外室,以郡主的势力悄悄弄死也不是不行,何必非要带回来?”


    尚九看了一眼周烈,原来他还不知道叶离飞的身份。


    他又闷了一口酒,在纸上画了两个小人,分别写着郡主和柳姨娘,接着又各画出两条胳膊,互相掐住脖子,最后写了三个字


    ‘看热闹。’


    “的嘞,都听尚哥的。咱们就只管给小爷出主意,跑腿就是。”


    尚九笑着把写完的纸撕下,在油灯中一燎,他似乎看见自己以前的容貌,却在火苗中渐渐消失。


    他如今深切的体会到了叶家嫡女心中的痛,他和她当时一样面目可憎,一样的忍受陌生人的指指点点,一样的不能享有正常的人生。


    他想到在琵琶巷的宅子,他在门外听到周修廉与叶离飞两人的欢愉之声,也许叶家的那个嫡女,也在林府听见过,


    只不过和他一样,放在心里不说罢了。


    他要让叶离飞死。


    在她生出他们的孩子之后,再死!


    七月十七,


    偌大的春政殿裹胁着一股阴森之气。


    惠帝程治面沉如水,将一份来自御史台的奏折,重重摔在龙案之上。


    从三品御史大夫宋仁章颤巍巍道:“陛下息怒,玉金晟金药掺假一事虽只是虚传,也确有人服用之后,久不得治而亡。”


    “如今,百姓皆弃玉金晟,转而追捧那金药坊的金药,老臣觉得,长此以往,我国金脉岂非尽操于外疆商贾之手?”


    “老臣恳请陛下,彻查玉金晟之余,亦当严查金药坊背后底细!”


    “若其身份清白,技艺确系高于周修廉,或可…或可将其纳入我越国子民,为其正名,收归国有,方能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