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谁的青春不忧伤?
作品:《替嫁当天,真千金靠玄学杀疯了》 宴会最终在一片诡异而客套的氛围中勉强进行下去。
闻家人努力弥补,宾客们心思各异地观望。
闻书令只觉得身心俱疲,寻了个借口,悄然退到了与后院相连的露台上。
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宴厅内的靡靡之音和腻人香气。她靠在冰凉的栏杆上,望着远处沉沉的夜色,长长舒了一口气。
轻微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刚才……谢谢你。”闻书令轻声道。
尽管方式直接甚至有些伤人,但若非他出手,她或许真要默默咽下那份难堪。
林薇猜错了,她其实并没有后招。
身为玄学的传人,她肩负的东西太多太多。她只是在以一种自虐的方式从闻家的舒适区中醒来,体会心脏阵阵抽痛,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没有期待就不会受伤,她需要时刻保持没有情绪,才能像一个战争机器一般无往不胜。
可是赫连珏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穿越邪术坚定不移地相信你。
赫连珏停在她身侧,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映得那双狭长的眼眸愈发深邃难测。“本王并非为你。”他语气依旧冷淡,“只是厌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魍魉伎俩,扰人清净。”
闻书令微微侧头看他,忽然问道:“那个小瓶子里……是什么?”她指的是他方才捏碎的那个装有粉色粉末的琉璃瓶。
赫连珏指尖微动,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粉末湮灭时的触感。
他沉默片刻,才道:“一种低等的惑心粉,掺杂了提炼过的欲望和妒念,能放大人心阴暗,引人堕落。”他顿了顿,补充道,“炼制手法粗劣,但原料……有点意思。”
“原料?”闻书令追问。
“嗯。”赫连珏的目光投向远处沉沉的夜空,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那琉璃瓶上,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腐魂草的气息。”
闻书令心头猛地一跳!“腐魂草?和借魂书上一样的……”
“同源。”赫连珏肯定了她的猜测,“虽然被其他香料极力掩盖,但瞒不过本王。”
他看向闻书令,眼神锐利,“看来,躲在暗处的老鼠,不止一窝。有人,或是有东西,正在向某些心术不正的人提供这种危险的‘玩具’。”
闻书令瞬间想到了闻舒宁近期反常的行为和那突然获得的、能影响人心智的能力。
难道她的邪术来源,竟也与这腐魂草有关?
“必须找到源头。”闻书令沉声道。
腐魂草的出现,远比她想象的要频繁和危险。
“自然。”赫连珏语气淡漠,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杀意,“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背后搅弄风雨。”
两人一时无话,各自沉思。
晚风吹起闻书令鬓边的碎发,她看着身边这个强大却神秘的男人,忽然想起他饮下那杯酒的情景,忍不住又问:“那你……喝了那酒,真的没事?”那毕竟是加了料的东西。
赫连珏闻言,侧过头来看她,月光下,他冰蓝色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戏谑:“你以为,凭那点微末道行,能伤得了本王分毫?”
他抬起手,修长苍白的手指在月光下仿佛透明一般。“那点蛊毒,入口的瞬间便已被本王鬼气化去。”他语气平淡,却透着绝对的自信与威严,“若非为了揪出那点腐魂草的线索,本王岂会容那污秽之物近身。”
闻书令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
也是,这位可是能徒手捏碎诅咒、让黑无常下跪称臣的主。
“不过……”赫连珏忽然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回宴厅方向。
那里,闻家人正努力维持着场面,只是笑容多少有些勉强,“经此一事,你当明白,人心之偏,有时甚于鬼域之毒。纵无邪术,偏见亦能伤人。”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闻书令心底那处隐秘的失落。
她沉默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是啊,邪术放大的,或许是本就存在的裂痕。
“林薇托我给你带句话。”
“她说,你们还会再见的。”
闻书令笑笑,“也许吧,林薇……是个很特别的女生,我觉得她和那个操控傀儡袭击我家的不是一个人。”
她再次联系了白无常。
这次信号似乎稳定了些,但那边传来的依旧是兵荒马乱的背景音和白昼有气无力的抱怨。
“……大小姐,又怎么了?查个越狱档案比翻生死簿还难……哎哟喂,别挤别挤!排号!说了要排号投胎!”
“白大哥,”闻书令省去寒暄,直接问道,“腐魂草这类阴间禁品,在阳间流通,最可能通过什么渠道?”
白昼那边顿了一下,嘈杂声似乎远了点,他压低了声音:“……阳间?啧,这种玩意儿,正常渠道谁敢碰?除非是那些游走阴阳边缘、专做‘特殊’生意的黑市当铺。”
“黑市当铺?有什么特征?在哪里?”
“特征?那可多了去了,藏得一个比一个深。有的可能就开在菜市场隔壁,有的说不定在哪个坟头下面……”白昼絮絮叨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要说最近几十年比较出名、路子最野的……京市好像有一家,叫‘三界阁’。听说老板背景很硬,什么都敢收,什么都敢卖。就是地方刁钻得很,没点缘分和本事,连门都摸不到。”
三界阁?
闻书令记下这个名字:“具体位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几个老油条鬼差闲聊提过一嘴,好像在……锣鼓巷那片老胡同深处?具体哪个门牌,没人说得清,据说那铺子自己会挑客人。”白昼语气透着几分不确定,“闻大小姐,我可提醒你,那种地方龙蛇混杂,邪性得很,你……”
“知道了,谢了。”闻书令挂了电话,心中已有了计较。
锣鼓巷是京市保存最完好的老胡同片区之一,平日里游客如织,烟火气十足。
但若真有这么一家“三界阁”藏匿其中,必然有其非凡的隐匿手段。
她没有告诉赫连珏。
那位鬼王殿下气场太强,只怕一靠近,什么牛鬼蛇神都躲干净了。
她必须独自去探一探。
第二天下午,闻书令换了身毫不起眼的灰色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如同寻常游客般融入了锣鼓巷摩肩接踵的人流中。
她收敛了周身灵力,只凭着一丝对阴邪之气的本能感应,在纵横交错的胡同里穿梭。
越往深处走,游人越少,生活的痕迹越重。斑驳的灰墙,锈蚀的信报箱,屋檐下晾晒的衣物,偶尔传来的京片子和麻将声,交织出与巷口商业区截然不同的市井气息。
她放慢脚步,灵觉如同细微的触须,细致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走过一个又一个岔口,绕过一棵老槐树,就在她几乎要以为白昼的信息有误时,一股极淡极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夹杂着一丝陈腐的檀香味,从一个极其狭窄的、几乎被杂物淹没的巷口逸散出来。
那巷口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深处幽暗,看不到头,与周围四通八达的胡同格格不入,仿佛是被硬生生挤出来的缝隙。
就是这里了。
闻书令没有丝毫犹豫,侧身挤了进去。巷子比想象的更深,两侧是高耸的灰墙,遮天蔽日,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温度也似乎降低了几分。走了约莫五十米,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仅容转身的小小天井。
天井尽头,一扇毫不起眼的、漆皮剥落的黑木小门静静矗立。门上没有牌匾,只挂着一个巴掌大的、锈迹斑斑的青铜铃铛。
门楣之上,隐约可见三个几乎与木头纹路融为一体的古篆小字——三界阁。
找到了。
闻书令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