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之好笑道:“你喜欢我什么?”


    姩雪睫毛轻颤,“你长得好看。”


    时安之没想到姩雪还真能说出点什么,失语两秒。


    在她看来,omega会表达对她的好感不算意外。毕竟,她是在这危险处境中唯一能给姩雪提供安全地带的人。


    这好感里有几分是为了生存讨好自己呢,时安之控制不住自己这样想,这样想就能压住心里的那点痒意了。


    姩雪看她不说话,嘟嘴道:“轮到你说了。”


    “你刚刚也说喜欢我了,那你喜欢我什么?”


    姩雪朝时安之的方向看,“不准说因为我长得好看。”


    时安之点点头,看了姩雪两秒。


    她一本正经道:“喜欢你吃饭吃的多。”


    姩雪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时安之在逗她了,羞恼地锤了时安之一下。


    两人说说笑笑回了家。


    这会,在外面玩够了的波波回来讨饭了,时安之喂了波波,简单做了午餐,饭后开始工作。


    她将新鲜的果子擦拭干净,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


    姩雪站在旁边,有样学样,也开始帮忙放果子。


    水果店还算清闲,没什么很多活要干,也挣不了太多钱,时安之大部分钱还是靠另外干活挣的。


    有熟客来买水果,见到陌生面孔难免好奇,姩雪一开始很害羞,后来也能学着时安之的语气,向路过的客人推销。


    “你好,要买果子吗?很甜的!”


    对面修车铺的大婶看姩雪漂亮,很给她面子。


    “这个怎么卖?”


    “十币一斤!”


    姩雪立刻报出时安之教给她的价格,眼睛很亮。


    大婶买了两斤。


    看大婶付完钱,姩雪好兴奋,她激动地跑到时安之面前,给她看大婶给得银币:“安之,我赚钱了,好好玩呀。”


    时安之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说:“哇,这是你赚的钱,你自己收着吧。”


    “不要。”


    姩雪摇头,将硬币塞回时安之手里,“你是我的alpha,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时安之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在想是不是应该纠正一下姩雪的措辞。


    其实她们住在一起也挺不合适的,只是时安之天生残疾,再加上贫民窟环境恶劣,不得已这样。


    可姩雪快要发情了……


    时安之又在想抑制剂的事了。


    下午,时安之带姩雪出了们,给姩雪买了许多新衣服。


    姩雪全程都很兴奋,看什么都新奇。


    最后一处目的地是诊所,时安之拜托藤影帮忙看看omega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藤影给姩雪检查完,倒是挺惊讶的,omega的身体比刚来那会好多了,只是有一处很奇怪,姩雪体内残留着神经毒素,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保守起见,藤影给姩雪打了吊瓶,和时安之在外头交流情况。


    “她恢复得挺好的,可以啊时安之,你是不是给她用g-23了,真舍得。”


    时安之笑了下,“可是她记忆好像没恢复,平时说话像个小孩,她大脑肯定还没回复。”


    藤影听得乐了,她只负责身体不负责精神,无所谓道:“我都说了她是个傻子,你不信而已。”


    “傻子说话像小孩,这不是很正常吗?”


    时安之:……


    她不高兴地斜了眼藤影,藤影悻悻地闭上嘴。


    时安之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她可能要到发情期了。”


    “还没问过你,你有渠道能搞到抑制剂吗,多少钱一只?”


    闻言,藤影怔了下。


    她是beta,感受不到姩雪的信息素,也不知道她即将发情。


    在r区,抑制剂同样是不流通的高档货,贫民窟的人发情了就发情了,没有特区的人矜贵要脸,大多是遵循欲望地爽一番。


    藤影倒是有渠道能搞到抑制剂,只是……


    她把刚才的发现如实讲给时安之听,“我给她做检查的时候,发现她体内残留着一种很复杂的神经毒素。”


    “这种毒素的剂量很小,一直处于休眠状态,但如果受到强烈的信息素刺激,或者使用某些强效药物,很可能会被激活。”


    时安之微微皱眉,“什么毒素,该怎么治?”


    “我怎么知道?”


    藤影耸了耸肩,“我就是个牙医,又不是万能的。抑制剂最好别用,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清楚。”


    “保守起见,你还是带去边区医院看看吧,做个全身的体检。”


    边区医院是r区唯一医院,费用高昂,时安之没什么犹豫,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钱。到处都需要钱。


    接下来的日子,时安之和姩雪日子温馨又平淡。


    姩雪说的话越来越多了,精神也越来越好,她爱上了这种过家家一样的生活,每天都兴致勃勃地跟着时安之看店、卖水果,把小小的水果店打理得井井有条。


    时安之很喜欢这种日子。


    只是钱真的要不够了。


    g-23营养剂的价格像一座大山,时安之知道,光靠卖水果的这点微薄收入,根本无法支撑姩雪后续需要的治疗。


    她要藤影多给自己点活,什么都能干。


    几天后,藤影电话打了过来。


    藤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直接,“有个大活,现在忙吗?”


    “什么活?”


    “狂欢俱乐今晚有场拳赛,原来的一个拳手临时嗑药嗑废了,缺个人。”


    藤影顿了顿,“报价很高,赢了能拿到五万币的赏金。”


    五万币。


    这足以买下许多支g-23营养剂,足够她给姩雪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裙子和好吃的,甚至足够她去打听一下,怎么才能安全地从丁鲨手里拿回那串项链。


    还可以带着姩雪去边区医院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时安之几乎没有犹豫:“我去。”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藤影在那头轻笑了一声,“今天晚上十点,别迟到。对手是个硬茬,你自己小心。”


    挂断电话,时安之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抬头看向正在认真收衣服的姩雪,思索一番后,她对姩雪撒了个谎,说藤影那边有批很重的货要搬,她晚上得去帮个忙,可能会晚点回来。


    姩雪马上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可以。”


    时安之这次语气坚决,皱起眉头来,“你在家好好等我回来,乖乖的好吗?”


    时安之平时的语气都很温柔,很少有这么表情严肃的样子。


    姩雪沉默了下,不高兴地嗯了声。


    “那你自己要小心,早点回来。”


    时安之:“我会的。”


    她知道自己这一去,快则半夜,慢则天明才能回来,回不来也是有可能的。


    但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这种事发生。


    留下姩雪一个人在家,她始终不放心,思来想去,她只能拜托邻居大娘多加照看了。


    临走前,她轻轻带上门,走到隔壁,敲响了邻居的门。


    开门的是林温水。邻居大娘的女儿。


    林温水看到是时安之,眼中惊喜。


    “安之?这么晚了,你……”


    时安之问,“阿姨不在吗?”


    “我妈去亲戚家了,你有什么事吗?”


    好吧,时安之不喜欢拐弯抹角,现在没什么时间能多说了,“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我朋友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如果听到什么动静,能不能麻烦照看一下她。”


    林温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谁。


    一股酸涩的嫉妒瞬间涌上心头,但她很快就用得体的笑容掩饰了过去。


    “当然可以。”


    她柔声应道,眼神里充满了关切,“是藤影医生那边又有什么活吗?你总是这么辛苦,你放心,我会帮你照看好家的。”


    时安之不可能告诉林温水自己去干什么,简单应道:“多谢,回来请你吃饭。”


    时间快来不及,时安之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林温水站在门口,看着时安之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对门那紧闭的房门,眼神变得复杂而幽深。


    夜深了。


    这是姩雪第一次晚上不和时安之待在一起,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受的。


    可是,房间里一片寂静,空气中属于时安之的的气息很淡很淡。


    恐慌像潮水一般,慢慢将她淹没。


    遇到时安之之前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姩雪不知道,原来她已经这么习惯时安之了。


    omega在小小的屋子里来回走动,最后无助地蜷缩在床上上,将脸深深地埋进那个时安之睡过的枕头里,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最后一丝气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姩雪小姐,你在吗?我是林温水,住在隔壁。”


    姩雪听出是农场遇到的那个omega的声音。


    她没有出声。


    她不喜欢这个o。


    门外的林温水似乎很有耐心,她又敲了敲门,用自以为温柔的语气说道:“安之走之前拜托我照顾你,我给你带了点安神的骨头汤,你开门好吗?”


    听到“安之”的名字,姩雪犹豫了。


    是时安之让她来的……


    她最终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林温水端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


    她走进屋子,像女主人一样,熟稔地将骨头汤放在茶几上,然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被时安之保护得很好的omega。


    “快趁热喝吧。”


    林温水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坐了下来,那姿态,仿佛这里是她自己的家。


    姩雪没有动,只是抱着枕头,警惕地看着她。


    “唉,安之真是太辛苦了。”


    林温水自顾自地叹了口气,眼神瞟向姩雪,话里有话,“以前她一个人,吃饱穿暖就行了。现在多了你这么个脆弱的o要养,压力肯定很大吧?你看,这么晚了,还得出去赚钱。”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软刺,轻轻地扎在姩雪的心上。


    姩雪听懂了o的言外之意。


    她在说姩雪就是个累赘。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