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梦碎

作品:《男色惑人【娱乐圈】

    自从那次自杀未遂被第五窈救下后,苏简简就换掉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不知道表哥通过什么方式又找到了自己。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熟悉号码,苏简简捂住胸口蹲在地上,艰难的喘着粗气。


    这一年的生活宛如一场梦,一场她不愿醒来的美梦。


    家人突然的联系宛如一记重锤,将她从天堂狠狠打回地狱。


    难道真的逃不过吗......


    见她一直没有接电话,对方的信息紧接着发了过来。


    “赶紧回来。”


    “你妈快不行了。”


    听苏简简表哥的意思,这是让她回去见最后一眼。可是......


    苏简简握着手机蹲在地上,豆大的泪珠低落在地上,晕开一个又一个水印。她不止一次被人用这样的借口骗回去,可是......万一这次是真的呢?


    万一是真的,没有回去见妈妈最后一面......苏简简咬紧牙关,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还是回去看一眼,看看他们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不想承认,其实自己心里对他们还存有期待。


    苏简简说要请假时,第五窈十分惊讶,她端详了半天,最后点了点头:“回头看看也好,家里不方便用手机支付,多取点现金在身上,他们要是为难你了就回来,我身边永远有你的位置。”


    苏简简低下头,用手背悄悄地擦着眼泪,看得人心里难受。


    第五窈转身去翻自己的行李,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首饰盒里找到了一个手镯,她将手镯套在苏简简的手腕上:“这是黑金的,不认识的人看到了也只当是铜,你带在身上,真有个万一,你把它卖了还能换点钱。”


    她抬手替苏简简抹去眼泪:“记得保护好自己,早去早回。”


    苏简简将手镯取下来还给第五窈:“窈窈姐,不要了,这个手镯被他们看到,估计也会被拿走。”


    她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只带几件破烂衣衫,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过的不好,他们才不会打自己的主意。


    “那就带在脚上,听我的,带点黄金在身上,关键时候能够救命。”黄金是硬通货,任何时候都可以换成钱。


    “这次回去最好能够平安无事,但有个万一,我希望这个镯子能给你换一张回程的机票。”


    ……


    在苏简简的印象里,妈妈的面孔一直陌生又模糊。沉默寡言,又爱低着头,佝偻着背永远没有挺直过。偶尔能见到个正脸,也是板着张脸,几乎不会笑。


    她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底下,关系却冷漠得像陌生人。


    无论那个男人怎么辱骂自己,对自己拳脚相交,她只是在一旁看着,眼神空洞,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村子里的老狗在自己的狗崽子被欺负时,都会撕咬着和对方拼命,但是她没有。


    苏简简也曾开口向妈妈求救,但她只是冷漠得告诉自己,忍忍就过去了。


    这话就像魔咒,不停地萦绕在她耳边,无论她逃得多远,午夜梦回都能听到那道懦弱的声音告诉自己:


    忍忍就过去了。


    苏简简,你要听话,听话才能活下去。


    但即便如此,苏简简从来没有恨过她。因为知道她也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知道她自身难保。她们即便联合起来,对上那个男人也没有还手之力。


    只是恨铁不成钢,恨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会默默忍受。所以有一次,趁着那个男人喝醉了,苏简简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悄悄站在那个男人的床头,想要一刀砍下去,结束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


    但最后,还是她阻止了。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把踩到放回厨房架子上,然后回到卧室守了那个男人一整夜。


    也是从那一晚之后,苏简简变得逆来顺受起来,但逃跑的念头却死死地扎根在脑子里。


    因为意识到,她不仅是这场家暴力的受害者,也是维护施暴者的帮凶。


    苏简简没有一刻不在期盼着长大,期盼着有一天可以逃离这个家,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艰难地挣扎着长大,终于考上了大学,但那个男人却不仅不想供她大学,反而想直接把她嫁出去,换一笔彩礼。


    为了上大学,她软硬兼施,闹到了派出所,甚至拿着菜刀威胁他,那个男人才同意放她去上大学,但一分钱都没有给她。


    苏简简用所有的空余时间勤工俭学,终于把自己供完大学,距离光明只有一线之隔,却还是被他们毁了。


    那个男人不仅用她的名义借了高利贷,还想要强压着把她嫁给隔壁村的一个傻子,因为读完了大学,甚至可以多收十万块的彩礼。


    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就这样了,活着也挺没有意思的。


    生日那天,她用身上所有的钱给自己买了一个生日蛋糕,点上蜡烛,流着眼泪许了一个愿望。


    希望下辈子,能做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吃完蛋糕的她,游荡到了大桥上,当她想要一跃而下时,被路过的第五窈叫住了。


    第五窈听她说完自己的故事,沉默了许久,然后轻轻抱住了她。


    “如果真的活不下去了,就当过去的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偿还了父母的生养之恩,从今以后只为自己而活。你的债务我可以找人帮你解决,也可以给你提供工作......”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有人拉住了下坠的她,问她:“你愿意跟我走吗?”


    苏简简看了眼第五窈身上的小香套装,又看了眼停在路边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豪车,木然地点了点头:“那需要我做什么?”


    第五窈闻言笑了笑:“你为我工作,我给你发工资,每个月工资扣一半就当偿还债务,跟在我身边,衣食住行不需要担心,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听话,听我的话。”


    第五窈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怎么样,能做到吗?”


    苏简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从小到大,她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苏简简,你要听话,听话才能活下去。


    这一年来的安稳生活,就像一个美丽的梦幻泡泡。


    原来她从来没有放下过,她只是在逃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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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改变不了自己的出生,哪怕已经从泥潭里挣扎爬出来,但她已经洗不干净了。


    苏简简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辗转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一个偏僻距离镇上两小时脚程的小村庄。


    一路飞机,火车,大巴,最后是摩托。随着距离向家推进,人烟越发稀少,直到摩的师傅将苏简简送到村口。


    苏简简拖着行李,呆呆地站在村口那条破败的水泥路上,抬头往家的方向看过去。


    头顶是日复一日的银灰色天空,厚厚的云层遮天蔽日,漫山遍野的树木都奄嗒嗒地垂着脑袋,从稀疏的树木枝桠缝隙里,依稀可以看到凌乱散落着,几栋铅灰色的自建房。


    自从工厂陆陆续续从大城市搬离到小城镇,头顶的天空就再不复从前的晴朗。


    此时此刻站在离家几百米的地方,心情忐忑而沉重。她木着脸,比起回家探亲,她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要去上坟。


    许久,她深吸了一口气,拖着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开始往家的方向走,行李箱的轮子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发出难听的噪音。


    苏简简停下脚步,双手提着行李箱开始往前挪动。悬空的轮子在她的鞋子上留下刺眼的黑色擦痕,苏简简叹了口气,将行李箱放在一边,从背包里掏出湿纸巾,想要擦掉鞋子上的黑色印记。


    她身上穿的还是几年前的衣服,上下加起来不到一百块的地摊货,唯独这双白色平底鞋,售价五位数,是第五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平常十分爱惜。


    她可能要让第五窈失望了,她的未来不能一路坦荡,只能如眼前这条年久失修的水泥路一般,坎坷不平。


    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四周寂静得可怕,屋子里外只有一颗昏黄的灯亮着,仿佛在指引着游子的归家之路。


    苏简简在门口站了许久,而后又发现,这里似乎和她离开时不一样了。


    原本的平房加盖了一层,斑驳的外墙贴上了白色瓷砖,屋前的泥地也铺上了水泥,院子里还多了两颗不知从哪里移植过来的桂花树,此时已经开始飘香。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似乎过得还不错。


    里里外外打量一番,看得出来,这次翻新着实花了一番心思,想必也花了不少钱,这就是他们把自己骗回来的原因?


    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客厅,看到厨房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表哥嘴里病重的妈妈,几十年如一日地围着厨房打转的妈妈,此时正在弓着身子在灶台前切菜。依旧瘦削的身躯,看着和她离开之前的样子没有丝毫不同。


    苏妈妈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苏简简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随机向前几步,想要去拿苏简简手上的行李。


    苏简简后退了两步,苏妈妈一愣,随后掀起衣服一角,将手上的油渍擦干净。


    苏简简这才发现,妈妈之前还是斑白的头发,此刻已然白了大半,看起来比之前老了不少。


    苏简简心里无端萌生出不安,还有些许违和。此刻她竟卑微地希望,重病只是他们骗自己回来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