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在殿外，时不时朝那殿内张望一眼，眉头不自觉地越皱越紧。


    这都聊了多久了？天色都已彻底暗沉下来，星辰渐显，怎么还不出来？


    该不会...还要赖在冰玉峰留宿吧？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率先走出来的是苏云梦，她目光复杂地看了萧云一眼，便默默离开了。与洛师叔相比，自己确实...毫无胜算。


    紧接着，慕月瑶与雪尘心也并肩而出。


    雪尘心打趣道：“哟～弟弟这是等急了？放心，你夫人完好无损呢。”


    慕月瑶也笑着附和了几句。


    萧云与她们简单寒暄两句，目送着这两位风格各异却同样惹眼的师叔说笑着离去。


    慕月瑶则转身走向她在冰玉峰的专属小屋。


    萧云进去和师尊回了屋内。


    萧云看着她，想起白日灵瑄长老的叮嘱和自身的亏空，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问道：“师尊...今晚？”


    洛清璃抬眸看他，想起自己先前的决心，轻轻摇头。


    “近日修炼不宜过度劳神。夫君...先好生休息几日，养足精神再说。”


    萧云闻言，虽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但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


    “是，都听夫人的...”


    翌日清晨，萧云来到讲堂。


    见顾飞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廊下。


    顾飞听到动静，抬起头，眼底带着血丝，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懊悔与沮丧。


    他见到萧云，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沙哑地开口：“萧哥...我...我后悔了，当初真该听你的...”


    萧云一看他这情况，心里便猜到了七八分。


    他走过去，在顾飞身旁坐下，直接问道：“顾师兄，可是柳如烟师妹...与你斩断情缘了？”


    顾飞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未说，萧云便已猜到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拳头攥紧，语气里充满了被戏耍后的愤懑：“我实在想不通，世上怎会有心思如此深沉，这般...这般坏的女子！”


    到了这一步，即便顾飞再迟钝，也回过味来了。


    柳如烟那日未曾当场同意斩缘，绝非对他还有情谊，只是怕了损了颜面。


    “你当时是如何与她说的？可曾...尝试挽留？”


    顾飞回想起昨日柳如烟那轻描淡写却又字字诛心的话语，面色愈发苍白，嘴唇哆嗦了几下，才艰难地开口。


    “我自然是挽留了。我求她看在往日情分上，莫要如此绝情...她说之前不想理我了，便是想着日后也不会再寻我了。不过是与你玩玩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


    萧云听得眉头紧锁，心下已是了然，这柳如烟，分明是早已寻好了下家，如今不过是寻个由头将顾飞...这旧人一脚踢开罢了。


    “她...可还说了更过分的话？”


    顾飞双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中闷闷地传出，带着哽咽。


    “其实...她一直都很过分。即便是在看似最甜蜜的那段时日，她也总爱在我面前说起其他男修...说谁谁谁体魄何等强健，气息何等悠长...”


    “言语间甚是露骨，还时常...拿我与他们作比...”


    “我虽每每听得心头火起，倍感屈辱，却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惹她不快，便愈发小心翼翼地哄着她、顺着她...”


    萧云心下断定：这柳如烟，怕是早已嫌弃顾飞在某些方面满足不了她，肯定另有了更能满足她的目标，这才如此肆无忌惮地羞辱于他。


    萧云听着顾飞的泣诉，想起他之前提过，曾撞见好几人在夜间向柳如烟提出结缘之请，而她皆未拒绝。


    莫非此女是嫌一人之力有所不逮，竟欲广纳“贤才”以满足其私欲？


    这念头虽有些阴暗，似乎并非全无可能。


    只是无凭无据，他也不好妄加断言。


    “顾师兄，日后若再遇上这般心思不正、品行不端的女子，你便该硬气些。”


    “直接告诉她...那就不要打扰了，再打扰就不礼貌了...给自己留几分尊严，也...顺带气一气那等无耻之人。”


    顾飞用袖子抹了把脸：“萧哥，谢谢你...我记下了。”


    萧云深知，一段情伤带来的苦楚，往往需要另一段真挚情感的抚慰方能真正淡去。


    他想起之前顾飞对苏时月师妹那份未竟的倾慕。


    “其实...苏时月师妹，似乎对你颇有好感。只是你那时呆呆的，未曾察觉罢了。”


    顾飞闻言，哭声戛然而止，眼眶还红着，却已亮起一丝微光。


    他心底深处，对那位性情温婉、心思纯净的苏师妹，实则存着更多真切的好感与向往。


    “萧哥！此话当真？时月师妹她...她真的…？”


    萧云见顾飞眼中重燃希冀，心下却不由升起一丝隐忧。


    苏时月师妹那般心思纯净，不谙世事，若顾飞当真对她有意，有些事...还是坦诚为好。


    他略一沉吟，斟酌着开口问道：“顾师弟冒昧问一句，你的元阳可尚在？我并非有意探听隐私，只是关苏师妹，她那般纯真心性，若你二人我怕她日后知晓，心中会有芥蒂。”


    顾飞闻言，神色瞬间黯淡下去，方才那点光亮也仿佛被阴云笼罩。


    他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难堪与自厌：“还在的。只是...只是被柳如烟…玩弄过一次后，总觉得...自己已不似从前那般...干净了。”


    他眼神中满是屈辱与迷茫。


    萧云心中了然，轻叹一声：“既如此，你若真对苏师妹存了心思，最好...寻个合适的时机，将此事坦诚相告。隐瞒与欺骗，也非君子所为。”


    以苏师妹那等保守纯良的性子，知晓此事后，怕是...多半难以接受。


    这两人之间，怕是前路坎坷，难有善果。


    恰在此时，灵瑄长老的声音自讲堂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催促：“时辰已到，还不快进讲堂听课？仍在外面磨蹭什么？”


    萧云连忙应了一声，他真的很想对灵瑄长老说一句：长老，顾师兄这是遇上骗人感情的“魅魔”了，您给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