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晓走近，细细打量。只见他眼下似有淡淡青黑，精神也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倦怠。


    她又悄悄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馨香。


    这分明是和女人厮混久了，被染上的味儿。


    “萧师兄，这段时间去哪儿逍遥了呀？”


    萧云面不改色：“一直在海上钓鱼呢，收获颇丰，下次带两条给你尝尝鲜。”


    “骗人，你身上女人的香气都快腌入味了。”


    萧云心里一惊，这张晓晓鼻子这么灵？而且她怎么懂这么多？


    他连忙打着哈哈走开了：“肯定是闻错了！我身上怎么可能有……”


    他看见苏云梦坐在座位上，正低头专注地写着什么，竟没像往常一样主动过来打招呼。


    萧云心下不由有些奇怪：师妹今天怎么这般安静？


    他缓步走到苏云梦身边，只见她正低头对着纸笔较劲，笔尖狠狠划过纸面，将纸张划烂。


    萧云轻声问道：“师妹，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苏云梦抬头，眼圈微微发红，声音带着颤抖：“张师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萧云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她……比我优秀得多吗？”


    萧云再次点头，但立刻意识到这太伤人了，连忙找补：“你是你，你也有自己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一面。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苏云梦只是垂着头，久久不语。


    萧云见她这般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再安慰，只得轻轻叹了口气，默默走开了。


    夜渊和顾清雨正紧挨着坐在一处，举止亲昵，与往日大不相同。


    萧云心下诧异：一段时间不见，夜师兄何时变得这般大胆？竟在讲堂这般场合也毫不避讳。


    他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只见夜渊的手正自然地搭在顾清雨腿上，似乎轻轻抚动。


    顾清雨面泛红霞，竟透出娇媚情态，与平日模样判若两人。


    这架势...若非身在讲堂，怕是要发生些更不可言说的事了。


    夜师兄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说服顾师妹陪他玩这般刺激的？


    张晓晓凑到他身边：“师兄，若是也想玩...我可以陪你哦？”


    萧云连忙正色道：“张师妹，日后断不可再说这般言语。”他看向师尊所在的方向，“我怕我道侣误会。”


    张晓晓闻言，反而得意地轻哼一声：“哼，总算学乖了点吧？你方才那般急着否认，支支吾吾的，反倒显得心虚，更容易惹你道侣生气。”


    “怎么，莫非心底还真存了脚踏好几条船的心思？”


    萧云被她直白的话语点醒：“师妹教训的是。方才只是一时紧张，没想好该如何说才最妥当。”


    “你呀，换个位置想想看嘛！若是你的道侣，跟别的男子单独出游，对外否认你的存在。”


    “花着别人的灵石，一同用膳谈笑，最后或许只是稍微有点良心，才给你带回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礼物，你心里会如何想？”


    萧云顺着她的话语一想，顿时觉得心口发凉，仿佛真有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张晓晓却依不饶，继续说道：“后来你发现你道侣的秘密，叫她不要再偷偷出去了。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第二天一扭头，又悄悄溜出去了。”


    “你质问她，她连理由都想好了呢，‘我只是想出去挣点灵石而已嘛，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呀’。”


    萧云听得额头直冒冷汗：“师妹，快别说了...你所言极是，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方才不该那样含糊其辞。”


    张晓晓虽然平时说话虎狼之词多了，但看事情倒是通透，人是真心为他好。


    不像有些人，只会看热闹不嫌事大，动不动就“劝分不劝和”，巴不得别人感情破裂好看戏。


    原本只是想听几句安慰，求个认同，对方却偏要把一点小矛盾无限放大，逼着你往“分手”那条路上走。


    他此刻才想明白，为何许多女修明明未必会选择“暖男”做道侣，受了委屈却总爱找他们倾诉。


    无他，只因这样的人太会安慰人，说话总能熨帖到你心坎里，专挑你爱听的说。


    一来二去熟了，甚至可能卸下心防，连些私密事都忍不住往外倒。


    比如抱怨自家道侣“什么都不懂，连我爱喝甜得发腻的糖水都记不住，哪像你，什么都懂...”


    这样的懂，多半是因他与形形色色的女修打交道多了，听得多了，方才练就的。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这类人也曾真心交付过，也曾有过刻骨铭心的道侣


    最初时，他们也懵懂笨拙，甚至因不解风情而无意中伤害了对方。


    待失去后，满腔的愧疚与遗憾无处安放，便将这份愧疚化作无尽温柔，用在了后来遇到的每一个女子身上。


    其实萧云心里清楚，这种行为实在要不得。


    若真后悔了，就该堂堂正正去挽回前道侣，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改变。


    把本该属于一个人的温柔，轻飘飘地散播给其他人，算什么？


    他正想得出神，张晓晓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师兄，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萧云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们刚才聊到哪里了？”


    张晓晓还以为他要继续听自己“编故事”，绘声绘色地继续道：“刚才说到，你发现了道侣的秘密，在她又一次晚归时强行逼问。”


    “她这才无奈坦白，说我没用那种方式赚灵石。他只是给我介绍了一份正经赚灵石的工作，就在城西新开的灵宝阁里当鉴宝学徒。”


    张晓晓模仿着语气，惟妙惟肖：“然后她还会上下打量你一眼，用一种特别诚恳又扎心的语气说，你看看你，连御剑都不会，人家可是能带我上天御剑，一览众山小呢！”


    萧云听得额头青筋直跳，求你别再编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然而张晓晓显然进入了状态，根本停不下来：“这时候，你当然要表决心啊，你说我会努力挣灵石，争取早日赚到买飞行法器的钱。”


    “结果你道侣只是用那种...啧，嫌弃又带着点怜悯的眼神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