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蕴含着讥讽。


    江茗明白了，就是魔界安排那些门派上来打探消息的幕后主使。


    一旦试探到位就迫不及待用饵勾她出来，她自己倒无所谓，这次他们奔着的，怕是顾余岚。


    现下自己重伤不能直接硬碰硬。


    “倒不如直接把话说清楚，说不准你的筹码，我感兴趣呢？”


    那人似乎看透了江茗，只是道。


    “谈筹码？江宗主自己旧伤未愈成这副模样，怕是拦不住我们的。”


    “都说初生牛赌不怕虎，江宗主不妨猜猜你的徒弟，能接得下来几招”


    她眼里闪过讽意。


    “想把人带走？老娘在修真界横扫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里当缩头乌龟，凭你一人可不够。”


    红衣人身后现出许多的魔族之人，魔气浓郁到要化作实质。


    “当然了江掌门的事迹都发扬到魔界了，在下自然不敢怠慢”


    江茗感觉自己又被人下套了，以身设局难免会湿鞋。


    她如今到这个地步也是，靠着一口不甘心的气。


    顾余岚才搞定饕餮，回头发现一群人围着师父，闪身到师父面前。


    却看见她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刚刚师父还好的，他余光瞥向那些人，眼里的杀意凌冽。


    转身他的剑对上那些魔族，把江茗护在身后。


    江茗暗自苦笑掩饰了那么久，怎么还是让人给发现了，灵力衰竭清白也不好使了，自己已然是强弩之末。


    本来以为能够搞定，可还是被人算计之此，她看着身前厮杀的少年，恍惚间亦不如从前。


    顾余岚跟那些人缠斗在一起，浓重的魔气似乎激起了身体里的血性，眼里闪着狠戾。


    翻身横踢扫倒一片，剑气凛然，只是这些魔族打散了又能重聚，几乎毫无损伤。


    江茗敏锐感觉魔族人的攻击很不一般，同时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九尧，不可恋战。”


    声音像风一般唤醒了他的理智。


    顾余岚闪身在江茗面前，爆炸声响起，尘土弥漫，趁乱他将人背在背上带走。


    飞走的途中，他才惊觉江茗体温很低，手脚冰凉，她的重量像片薄纸，还没一把剑重。


    她手上不少可怖的疤痕，新伤叠旧伤，脉象却是若有若无，几近死脉，顾余岚的瞳孔骤缩，他的灵力也补不进去，这不是一朝一夕的损伤，显然有了一段日子。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打一架的功夫，怎么师父就成了这个样子。


    前段时间，怪不得师父想远离他，老是看不到师父，原来旧伤复发到这个地步。


    之前的表象全是她的强撑。


    要不是魔族突然袭击，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他怕是不知何时才能知道她身上的伤势。


    思及此，心里像被刀剜一般难受，为什么不肯告诉他一点呢？


    顾余岚沉下心才在这贫瘠荒凉之地找到一个隐蔽的洞穴。


    在周围布下迷阵，魔族那些人要找到他们怕是要废上不少功夫。


    洞穴灰尘飞扬，一股腐败霉味，只有一张床是从空间袋里翻出来


    昏迷的江茗躺在床上，反噬让她止不住的呕血，顾余岚喂药也喂不进去，因为还会被吐出来。


    她手腕上和身上各处的伤疤，像是为了什么反复割伤自己，因为从未好全，所以层层叠叠到再也遮掩不住。


    少年无措擦着她唇角的血，越擦越多。


    怎么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但是虚不受补，只会越来越严重。


    补进去的灵力全部以吐血的方式加倍还回来，一张床几乎被她的血侵染，他不敢再输入灵力喂进丹药了。


    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衰败而死。


    “师父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救你。”


    顾余岚把头埋在臂弯里，身上还侵染了脂粉气息和血腥味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糜腻的甜。


    对了，那些妖精说过自己的血能够起到起死回生的地步。


    顾余岚立刻将手腕用匕首割出伤口，因为太过用力，深可见骨。


    他小心翼翼将人搂在怀里，就着手腕一点一点喂了进去，似乎起了效果，她不再吐血。


    顾余岚松了一口气，思绪开始发散，眼眸瞥向她的手腕


    上面的伤疤叠加到了可怖的地步。


    他记得与师父去梁沽村那晚，他以为自己看到都只是错觉。


    看来早在那个时候，师父身上的伤就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少年垂着眸，神色受伤，原来不够强大，是连原因都不配知晓的。


    顾余岚试图将血摸在她手腕上，倒是比灵药都好使，没一会就结痂脱落。


    他呼吸都轻了。


    仅仅是血就可以让师父的状态的好上不少，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师父明明说他自己是半妖，无论如何都跟灵药都搭不上边。


    江茗悠悠转醒，意识有些混沌，她不是快到了透支的地步吗？


    她睁眼就对上顾余岚的眼睛。


    少年闪着泪光，眼里的哀伤几乎淹没了她。


    “师父……”


    她坐直离开他的怀抱，但嘴里泛着浓重血腥味，是熟悉的甜腻。


    江茗皱眉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顾余岚手上缠着厚厚绷带。


    “你做了什么？”


    顾余岚垂首。


    “师父不醒，我便只能试试别的办法了。”


    江茗脑袋一嗡，不会她做的一切都半途而废吧，本来他身上的魔珠就快要压制不住了，他要是再受点伤，只能加速死亡。


    顾余岚偏头问她，之前的沉默全部一股脑爆发出来，眼眶溢出水光，有些泛红。


    “师父到底还要瞒到我什么时候？你身上的伤严重到随时随地都可以死掉。”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而且我所谓的身世真是如师父所言只是只半妖吗？”


    “我的血可以是疗伤良药，也可以引妖怪魔族觊觎的祭品。”


    “所以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江茗一时语塞，孩子大了到底实在不好糊弄，她抿了抿唇。


    “这些对于你来说真的重要吗？”


    顾余岚苍白着脸，突然捂住头，发出痛苦的哀嚎，零零碎碎的片段涌入脑海里。


    江茗把人抱在怀里，抖着手从空间袋里拿出褐色的药丸，顾余岚咬紧牙关不愿意吃。


    “为什么过段时间我就要吃这种药？”


    “师父还要继续瞒我吗？”


    江茗重伤压根拼不过血气方刚的少年硬塞不进去，她彻底没折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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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放任人这样下去，迟早得恢复记忆。


    一想到当初血腥的场景，江茗就发怵得慌，那是想死都不能了。


    她干脆一闭眼，把药塞进自己嘴里，吻上他的唇。


    顾余岚停止了挣扎，脑中的片段也随之戛然而止，任由柔软侵染他，腥苦的药丸融化，形成一种诡异的甘甜。


    旖旎的梦境在这一刻彻底重合了，他却不敢像梦里一般放肆。


    她的舌尖努力顶了进来，毫无章法游走，烧干了顾余岚的理智，回应她的是更加炽热的吻。


    “唔……你。”


    江茗感觉到了窒息，意识也有些迷离，顾余岚分开片刻，才得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一只手掌控后脑勺，另一只手抚在她的脸上，随之是更加深入的侵略，铺天盖地到灼热，江茗屡屡后退。


    手努力拍打他的肩膀，却纹丝不动。


    许久之后，她感觉嘴唇都发麻，顾余岚这才放过了她。


    两人之间呼吸可闻，氛围拉丝，暧昧到粘腻。


    顾余岚将人抱住搂在怀里，江茗却没有力气推开他了，她感觉有东西硌着她，顿时不敢动了。


    “你松开我。”


    顾余岚脸红得不正常，他努力压制着害羞，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


    “不松。”


    “师父我……”


    江茗眼前一黑，完了彻底乱套了，眼下倒是不问他的身世了，只是这事好像更加棘手了，不行得快刀斩乱麻。


    努力积攒一点力气，然后扇了他一巴掌，打断了他剩下的话。


    江茗道出了那句至理名言，手哆嗦着直发抖。


    “我是你师父！”


    顾余岚惨白了一张脸，以为师父也对他有那样的心思，结果只是逼不得已下的无奈之举。


    现下自己所有不耻肮脏的心思都赤裸在人前，脑袋嗡嗡作响。


    江茗闭了闭眼，还是有些不忍心。


    “算了，以后不要有这种龌蹉的心思，你我之间还是师徒。”


    顾余岚将头埋在臂弯里，闷闷出声。


    “我刚刚差点失控，甚至能够伤到师父。”


    “师父要是不愿说，我便也不强求。”


    江茗幽幽叹息。


    “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躲过那些魔族，回到宗门，这次设局是专门为了我。”


    “未曾想到会牵连与你，我先调息你为我护法。”


    江茗其实尬到抠脚，同样的场景为毛能上演两次，她偷偷去看他，跟鸵鸟似的顾余岚，慌乱又心虚。


    她闭上了眼，本来器官衰竭，脉象紊乱的废材身体，竟然好上了不少，但如此消耗下去，也只是杯水车薪。


    真就到了穷途末路之际。


    但似乎越不想来什么越来什么。


    外面一阵骚乱。


    顾余岚道。


    “师父他们破了我的阵法，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江茗看了一眼这里的洞穴四通八达，即使要找到她们也要浪费上不少时间。


    他们即使那么人也不够一下子搜查到她们。


    江茗勉强支撑起身体，顾余岚想扶起她却被推开。


    顾余岚无奈道


    “师父都什么时候，还这样逞强。”


    江茗点了点床边缘。


    “你背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