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你争,我辩
作品:《混乱乐子人穿成反派后》 混乱、败落,万籁俱寂。
伏惑与靳恒越赶来此处时,面对的,就是这番景象。
顾无忧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站在一片空地,一眨不眨盯着空无的哪里发愣般,静立不动。
风流自她身后吹拂,撩动发丝横斜而起,一段一段割裂漠然的眼神。
漠然沦为黯淡的惘然。
而当察觉到他们的脚步转过头后,那份惘然又刹那碎裂,裂痕耀映白月。
脸颊一点殷红触目惊心。
她笑:“终于来了,让我等好久。”
伏惑尚还沉默,倒是靳恒越率先向前一步。
站定,撤步,屈膝,垂首。
一气呵成。
“……!”顾无忧微扬眉,表示讶异。
这样简单举动指代的意义,她明白。
靳恒越分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顾无忧看向靳恒越身后的伏惑。
伏惑朝她点头。
“……”顾无忧无奈,“起来吧。”
靳恒越站起身,他稍稍环顾四周,对她有些欲言又止:“您……”
顾无忧猜到他想问的:“樊枝……他在那边,恐怕不太想见到我,你去给他疗伤吧。另外,那些满场失去意识的人,包括路子煜,可能也需要麻烦你安置一下。”
“是,神女大人。”靳恒越点头。
他对伏惑交代一句,“折断的刀,我会从我的收藏里拿一把赔给阁下,请稍待片刻。”
随即,靳恒越喝令着一队妖卒,开始整理现场。他们匆匆四散。
“你对靳恒越做了什么?”顾无忧回头打趣伏惑,“你威胁他了?”
“威胁?怎么看都是我比较惨吧。”
伏惑幽怨道,“我的刀被折断、毒素也发展成这副鬼样子,而且你还……!”
他想控诉,却因着羞耻没敢继续控诉下去。
顾无忧佯作懵懂,再三追问:“哎呀,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
顾无忧调侃:“难不成吃一堑,又吃一堑?”
“……”伏惑叹气,“是啊,我被你的花招耍得团团转,已经吃撑了。”
顾无忧轻笑。
她定睛在伏惑脖颈茁壮生长的龙鳞与鳞纹,又睨向他头顶坚硬的龙角。
“放心,我说给你一个满意的结尾,不是骗你。”她神秘兮兮示意,“张嘴。”
伏惑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应她所说。
顾无忧踮脚,扬起蜷紧的手掌。
随即,她手心对准,一下抵在对方的唇瓣,把始终收拢的光团摁进他口中。
鼻翼间呼出的气息猝不及防,撞在她带些温热感的皮肤,伏惑眸光震颤,龙尾不自觉摆动,尖利的尾鳍在地面划下一道刻痕。
她说:“咽。”
谁人的气息迎面溢满鼻尖,伏惑失神,乖乖滚动喉头,囫囵吞下。
尽管他并不知道,这是何物。
顾无忧退开,见他一脸呆愣的凝滞:“怎么不问一下我给你喂了什么,万一我投毒怎么办?不怕再吃一堑吗?”
伏惑从善如流:“……那你给我喂了什么?”
怎么有人已经吞下去才问啊?
顾无忧无奈:“其实是为你解毒的。”
“解毒?”伏惑一怔,运转经脉感受,倏忽睁眼,“确实……有所缓解,等我将它彻底吸收,估计毒发症状就能消除。”
“可我感觉,这好像不是药物之类?”伏惑反复琢磨,“你从哪里得来的?”
顾无忧坦诚相告:“听说,得到造物主人的力量,可以适应它们的毒素。”
“所以,这是源自樊枝的力量。”
闻言,伏惑震惊:“那只狐狸将修为交给了你?”
顾无忧淡淡移开目光,模棱两可:“额……就算是?”
见她表情变化,伏惑便明白并非如此简单。他学着顾无忧方才的口吻:“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威胁他了?”
顾无忧抿唇,眨眨眼:“不算威胁吧。毕竟,我是直接砍了他的尾巴。”
没有必须走威胁程序的义务呢。
“你,唉……早知道我不问了。”
伏惑忍不住抬手,指腹一抹,帮她将眼睑那点碍眼的血渍拭去。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顾无忧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反而如释重负道:“嘿嘿。好啦,帮你解毒后,顺便和你说一声……伏惑,我决定离开妖国了。”
“你去哪儿?”
“御戾岛。这次我打算和一位朋友一起行动。”顾无忧看着他,“还有,经此一遭,相信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琦瑰国不会再对龙渊宣战。”
她拍拍伏惑的肩膀:“从现在开始,你终于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啦。”
听着听着,伏惑眉心慢慢蹙紧,脸色垮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顾无忧不解:“我是说,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东奔西跑了啊,不好吗?”
原本伏惑来到魔域和妖国,就是为了调查和止战。
顾无忧好歹也算顺便为他达成目标,怎么神情还这么难看?
下一息,却听伏惑拒绝:“不好,我要跟你一起去。”
顾无忧的脑海空白了会儿:“啊……为什么?”
御戾岛总该和龙渊没有冲突才是。
“因为,我想去。”伏惑说,“或许,我还能帮上你?”
这理由找的真敷衍啊。
但是,他说能帮上自己……?
蓦地,顾无忧心头一跳,警惕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仍然需要帮忙呢?”
伏惑沉默。
他似茫然以对,半晌说不上来。
好吧,兴许,只是她多想。
伏惑始终对她的任务一无所知呀。
于是,顾无忧不再刨根问底,“算了,随便问问而已。那等你拿到刀,就来找我吧。画玫还在等我,我先走一步。”
她指了指御戾岛在天空中的方向:“到时,你飞过去,应该很快。”
伏惑颔首。
他十分满意这个提案。
顾无忧转身。
伏惑定定瞧她的背影,忽然一滞。
他不由慢慢看向靳恒越的位置,瞟了眼远方正值重伤虚弱的樊枝。
眼神莫名。
“哦,对了!”
谁料临走前,顾无忧想到什么,突然止步,吓伏惑一跳,“不要趁我不在,就把樊枝解决掉哦,他还有用呢。”
“……”
伏惑轻咳,“……好的。”
尽管心有不满,但留樊枝到底何用,他没有细问。
顾无忧不想说,他也无法逼她开口。
少女放心走远。
……
趁着空闲,伏惑花了点儿时间在原地调息,直到可以将龙尾龙角收回。
而那些成群结队冒出的鳞片,虽然目前压不彻底,但也仅剩下些细长纹路。
相比上回强行夺取魔族的修为,这次吸收妖族的力量,让他感觉没那么勉强。
他遂去寻找靳恒越……
竟发现靳恒越还在同樊枝争论什么,两人似各执一词。
“……”
伏惑走近些许,细听他们的对话——
“我说,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不要来烦我!”
“陛下,您的伤势看起来真的很重,我给您简单的治疗只是止血应急,怎么能不回去休养呢?”
伏惑:……
看樊枝还有力气这般大声说话,想必再拖一拖也无所谓。
他本无意截断两人间的对话,然而,想起顾无忧在那边等着自己,伏惑不得已上前。
樊枝觑见他的身影,语气更是不善:“怎么,想来趁我病要我命吗?”
“我只是损了点儿修为,对付你,还是轻而易举。”
这还是历经城门一事后,伏惑第一次与樊枝面对面。
……就知道这狐狸一开口不是好话。
“……你想多了。”
伏惑随口道,“我答应过无忧,不会对你下杀手。我只是来要我的刀。”
樊枝阴沉沉盯他,接着,居然大度地吩咐身旁人:“那你去拿。”
“可是……”靳恒越略显犹疑。
“放心吧。”伏惑阴阳怪气道,“你们陛下如果真重伤不治,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了。”
靳恒越:“……是。”
说罢,靳恒越转头离去。
周遭死寂一片。
伏惑与樊枝对视:“支开他以后,你想对我说什么?”
虽然,他觉得他们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樊枝对他放些狠话。
然而出乎意料,樊枝喑哑提及的第一问与任何恩怨都无关:“……顾无忧她走了吗?”
“……”伏惑应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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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枝苦笑:“呵,我困不住她。”
“以无忧的性格而言,本来就不适合被一直困在一个地方。”伏惑陈述,“你的方式一开始便是错的。”
樊枝冷眼打量他:“说的你好像很了解她一样。你在她身边待多长时间?”
“反正比你久,自然,也比你了解。”
“你……!”
樊枝扬起唇角,不禁吐出一口恶气,“所以,我才厌恶……你们。”
他厌恶顾无忧身边的每一人。
而妒恨是蛀虫,是春风吹又生的杂草,不息、不灭,永远盘踞,永远扎根……
永无止境。
怎可轻易祓除?!
平静的陈述化作咬牙切齿,樊枝瞪大眼睛,猩红的血丝蔓延而上:“若不是为得到她的注意,我怎会选择这种方式?”
“你一定不懂我的感受吧。毕竟出身龙渊,血统纯正,天赋异禀,天生就受许多人吹捧、期待。”
他悲哀地感慨,愤怒地质问,“那你如何懂得,为求得神明一星半点的瞥视而甘当戏子的我?!”
伏惑金眸瞬间灼亮,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冷淡无味:“你这么确定我不懂?偌大世间,并非仅你一人空烧妒火。”
“樊枝,你是不是太过自我沉浸?”
伏惑仰首,凝视幽邃夜幕。
某个岛屿缥缈的轮廓悬于远空,那里大抵就是御戾岛的位置……亦为顾无忧即将落脚之处。
他不是傻的。
一旦结合顾无忧的去向与目的,伏惑便能隐约察觉,其后的不对劲——
陪她走过两地,他看出来,顾无忧的矛头分明对准各个势力顶部的执政者……
她在追溯、审判他们的罪孽。
“况且,你与魔域勾结,践踏凡人的性命,滥用毒蝶,这本就是你的罪孽。”
“她注意你,既不是因你的痛苦,也不是因你的不甘,而是因你背负的罪孽。仅此而已。”
“凡事都有代价。被她注意的代价就是如此,就像你今日如此,明白吗?!”
樊枝逐渐急促的喘息霎时刹住。
伏惑平复再三,深深呼吸:“……我也有罪。”
“因为看不惯龙渊一些人肆无忌惮、要挟绑架式的做派,看不惯他们过得比我好,所以……我特地放他们前去送死。”
伏惑无感情地低笑,话锋陡然一转:
“樊枝,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对待黄泉境的那位君上的?”
“她把他的荣光、自尊、灵魂全部摧毁,直至一切荡然无存。”
樊枝眼皮狂跳。
伏惑漫不经心地戏谑,“相较之下,我甚至觉得她对你心存两分仁慈,竟愿意留你一命。”
“明明像我们这般人,死也不足惜。”
“我们……?”樊枝敏锐意识到什么,惊讶至极,“难不成,你也会被她……”
伏惑平静地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能保持轻松?”樊枝感到难以理解,“你不先想着逃跑吗?”
“因为那可是顾无忧。”
伏惑垂眼,复又缓缓掀起睫羽,露出那对璀璨的瞳孔,却带着哀忪的向往,“我怎么能从她手里逃掉?”
樊枝震撼到失语。
他有些不大明白伏惑的意思——
究竟是顾无忧超出想象般神通广大?
还是他甘为顾无忧奋不顾身、肝脑涂地至如此地步?
……再不然,一语双关,两者兼有?
但不论何种猜测,樊枝皆暗道荒谬。
“你在用你的性命作陪?哪怕知道她最终如何对待你,仍然义无反顾帮她?”
樊枝骂他,“疯子!!”
过会儿,他亦把另两个人也捎带上:“你、路子煜、顾无忧,全都是!”
伏惑瞥他,无动于衷。
“你不把自己算进去吗?”
樊枝顿时浑身一僵。
“我可从未见过,重伤之际,仍挂念着将自己置入绝境之人的猎物。”
伏惑轻蔑道,“但我今日见到了。”
“……”樊枝垂首,他被气得发笑,“你的话居然这么多?不要装得你好像无所不知似的。”
伏惑:“不论如何,我说得没错吧?”
樊枝一时噤声,不置可否。
过去许久,他才开口,提及一个毫不相干的词语:“那你知道〈系统〉是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