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这罪名是现编的吗
作品:《仙君总想救赎我》 今日,奚九又陷入梦魇,呓语破碎不清:“…华瑛…姐姐…为何…”
她声音颤抖,带着委屈与困惑。
这一声姐姐,让晏祈抚琴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想起关于安亭长公主的零星传闻,皇家曾召奚家女入宫伴读。那灭门之夜的血色与这声模糊的“姐姐”交织在一起,透出了远比仇恨更复杂的东西。
晏祈没有入定,他站在窗前,看着月光穿过枫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良久未动。他忽然觉得,凡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远比他想象的要纠缠难解。
而那个叫奚九的姑娘,心中背负的,也远不止一座尸山。
眼前尸山血海,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让她窒息。大哥倒在地上,一遍遍对她说:“活下去……”
奚九从噩梦中惊醒。
她猛地坐起,大口喘息,冷汗已浸透中衣。她抱紧双膝,将脸埋入其中,肩膀微微颤抖,噩梦的景象挥之不去。
这时,一股宁和的幽香在空气中缓缓散开。她警觉抬头,见晏祈负手立于窗边,月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边。
“檀香,安神。”他并未回头,声音有些低哑,似已在此站立许久,“继续睡吧。”
奚九怔怔望着他的背影,心底某一处悄然松动。她重新躺下,在那股沉稳的檀香味中,竟真的渐渐平息,再度沉入睡眠。
自那日后,奚九忽然安分下来。不再哭闹,不再动武,甚至会揶揄晏祈当初煎药的手忙脚乱。
晏祈终于体会到做神仙的又一好处——无需为五谷奔波。饮山泉,食野果,便可逍遥自在。可如今,他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上仙,却每日都要为一个凡间少女的口腹之欲张罗,这令他颇感头疼。
城西李家的汤□□薄馅足,城东张家的胡饼酥脆焦香,城南芙蓉楼新熬的百合莲子粥清甜软糯……晏祈将这些凡俗吃食带回木屋,面上总是一副“不过是顺手”的淡漠,心中却早已将那丫头的口味记得一清二楚。
他只当这是自己一念之差惹来的麻烦,不与她计较。
奚九则主动包揽了浆洗的活计。溪水潺潺,她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用力地搓洗衣物。晏祈的青衫,她的布裙,两件衣物在水中纠缠、漂浮,像两条欢愉的鱼儿。
奚九的伤势在仙药与时日的作用下,已好了七七八八。这日,她浆洗完衣物,正在院中晾晒。
晏祈从镇上归来,将一包热气腾腾的酥饼放在石桌上,旁边是一卷用封条贴住的卷宗,他倚在院中一棵树下:“你要的东西。”
奚九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走过去,缓缓揭掉封条,那是一份誊抄的刑部卷宗。
“奚氏一门,私藏兵器,意图谋逆。”
轰的一声,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私藏兵器?谋逆?
这简直荒谬到可笑!奚家世代忠良,掌朝廷兵器制造之权,何须“私藏”?父亲和兄长对皇室的忠诚,天地可鉴!
愤怒与巨大的冤屈感冲上头顶,让她眼前发黑,耳畔嗡嗡作响。
“这就是……理由?”她的声音嘶哑,猛地抬头看向晏祈,“私藏了多少?藏在何处?这些卷宗里为何没有?既是谋逆大罪,朝廷为何不再追查?”
晏祈看着她瞬间猩红的眼眶和剧烈颤抖的指尖,沉默片刻才淡淡道:“此卷虽为我用仙术复刻,但内容分毫不差。”
“哈哈……好一个‘意图谋反’!”奚九笑声凄厉,带着浓浓的哭腔,眼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就凭这模糊不清的罪名,便杀我奚家满门?便要让他们……让他们死得如此不堪?!”
她情绪激动,胸口剧烈起伏,刚刚愈合的伤口都似乎在隐隐作痛。
晏祈没有出言安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待她稍缓,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听不出波澜:“你也觉得不合常理,不是吗?”
奚九喘着气,瞪着他。
“若真为坐实谋逆重罪,查获的兵器数量,藏匿地点,必会公之于众,以儆效尤。如此语焉不详。”他微微偏头,“倒像是……匆忙间只想找一个必须动手的理由,而非真正的定罪。”
他话未说尽,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奚九心湖,砸起滔天巨浪。
是啊……这太不像华瑛的风格。她若真要构陷,必会做得滴水不漏,场面漂亮,让天下人都无话可说。这般潦草的结局,仿佛只是为了尽快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堵住悠悠众口。
这不合常理。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与浓重的迷惘,“华瑛……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个曾会在御花园里偷偷给她塞糖糕,会因为她学不会复杂宫规而无奈叹气的“华瑛姐姐”……真的会变得如此……既残忍又……草率吗?
她以为自己看清了仇人的面目,可此刻,那张脸却在迷雾之后,变得愈发模糊。
她踉跄一步,跌坐在青石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阳光温暖,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恨意如烈火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那是她全家的血,她无法不恨。可在这恨意之下,一丝冰冷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疑虑,如同毒蛇般悄然探出头——这一切,真的仅仅是为了抢夺一块石头吗?
晏祈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将那包酥饼往她的方向又推了推,悄无声息地进了红枫林。
那一天,奚九在窗前坐了很久。手中的卷宗被她捏得变了形,上面的字迹,在她眼中渐渐模糊,最终,只剩下“谋逆”二字,鲜红如血。
桃蓁时常会带些自己酿的桃花蜜和新采的野果来找奚九,她现下依旧惧怕晏祈,但她喜欢奚九身上那股韧劲,总想同她说说话。
这日,两人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桃蓁将一串野葡萄递给奚九。奚九伸手去接时,无意间瞥见她莹白左手腕上,有一片狰狞的疤痕。那疤痕形如烈火灼烧,皮肤扭曲皱缩,破坏了那截皓腕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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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光洁。
“这是?”奚九轻声问。
桃蓁下意识地缩回手,用袖子盖住那道伤疤,眼神黯了下去。她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我给你讲个话本子上的故事吧。”
奚九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听着。
“很久以前,有位穷书生在山中寺庙苦读。寺庙后山,有一株快要枯死的桃树。书生心善,每日用功课之余的时间为它浇水,除虫。桃树活了过来,第二年春天,开出了一整片山坳里最灿烂的花。”
桃蓁的声音很轻,像在诉说别人的悲欢。
“书生极爱这棵桃树,常在树下读书、抚琴。他说,待我功成名就,便来此山中,为你遮风,为你挡雨。后来,他真的高中了,成了最年轻的探花郎,也引来了当朝长公主的青睐。”
说到“长公主”,桃蓁的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
“长公主欣赏探花郎的才情样貌,要招他为驸马。可探花郎心里,只念着山里的那棵桃树,他拒绝了长公主。于是,长公主便在一夜之间,放了一把大火,烧了整片后山。书生为了救那棵树,冲进了火海,再也没有出来。那火啊,烧了三天三夜,将一切都烧成了焦炭。”桃蓁的眼圈红了,“书生为了救那棵树,冲进了火海,再也没有出来。而那棵桃树,也在烈火中化为了灰烬。”
故事讲完了,空气里只剩下溪水的流淌声。
奚九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她看着桃蓁腕上那道丑陋的伤疤,终于明白,那不是故事,是烙印。
是安亭长公主留下的,永不磨灭的烙印。
“桃蓁。”她压低声音,眼中是恳求的光,“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桃蓁看着她凝重的神色,顿时一个激灵:“姑娘,你、你可别想做傻事啊!上仙会生气的”
“我不是去做傻事。”奚九打断她,眼神坚定,“我只是想去见一个人,问一句话。我必须去!”她拉住桃蓁的手,“桃蓁,那个人毁了你的一切。我如今,也是一样。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为何要如此狠心吗?”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桃蓁心中最深的伤疤。
她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探花郎,想起曾栖息的那片桃林,也想起那场将一切焚烧殆尽的冲天大火,和火光中,安亭长公主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美丽脸庞。
“她就是个疯子!”
“所以,帮我。”奚九直视着她,一字一顿,“这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
此日晚间,月色极佳,清辉如水,洒满枫林。
奚九早早便吹熄了烛火,屋内一片静谧。
晏祈见桃蓁坐在树桠上对着月亮发呆:“有心事?”
他的声音自下方传来,清清冷冷,却吓了桃蓁一跳。她脚下一滑,从树上跃下,稳稳落地后,才拍着胸口,小声地“嗯”了一声。
她看着晏祈,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问:“上仙您那位师兄,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