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将要上场，早乙女夜眨了眨眼，神色平静地站起身来。


    “第一次上场，不要紧张。”入畑教练刚想安慰人两句，看到早乙女夜面上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看你的样子，这些话……应该不用和你说了。”


    早乙女夜沉默着向前，一只脚快要走到球场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道：“我会全力以赴。”


    比赛才刚开始就换人，放在过去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不过和轻米的惊讶相比，青城一众的表情却像是早就猜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样，尤其是及川彻，给人的感觉都比刚才兴奋了不少。


    及川彻看着早乙女夜，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后者抬眼看他，不偏不倚地迎上了他的视线。


    “感觉怎么样？”及川彻笑开：“欢迎你来到排球的世界，这里才是你的第一站。”


    早乙女夜神色微动：“喜欢把话说的很中二，也是必须经历的事情吗？”


    及川彻：？


    生气了哦。


    因为第一分是青城拿到的，所以及川彻要继续发球。路过早乙女夜的时候，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及川彻发誓他绝对听到了早乙女夜的笑声。


    早乙女这个混蛋，入部第一天到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在记仇。


    及川彻晃了晃头，伸手把球从裁判手中接了过来。


    早乙女夜站在和他相近一个身位的位置，见他准备抛球，早乙女夜轻笑出声，懒洋洋地说道：“发个好球，及川。”


    “还用你说？”及川彻没好气地看他，伴随着起跳的动作，他的声音清楚地被早乙女夜听到：“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们的超级新人。”


    及川彻在发球方面是标准的力量型。


    见识过一次他的发球，轻米的那位学长和自由人在他把球打过来之前就已经冲了上来。


    只听见“啪”的一声，及川彻的手掌重重地扣在球上，见状，轻米的那位学长连忙伸长手臂，咬牙把球接了起来。二传手跟着上前，把球传给了自家主攻手。


    大家都是同龄人，碰到实力强劲的对手，心里难免不服气。


    况且轻米已经丢了一分，越是这种情况，身为主攻手便更想为自己的队伍拿到分数。


    于是，在接到球的一瞬间，轻米的主攻手便将箭头对准了及川彻，想也没想把球扣了出去。


    然而——


    几乎是他把球扣出去的瞬间，就见那颗球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弹过来，而他已经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


    发生了什么？


    主攻手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球网的另一端，留着一头粉色短发的男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略微瑟缩的手指告诉他，刚才的事情是这个人做的。


    双方的脚还没落地，球砸在地上的声音就清晰地传入耳中。


    2:0，依旧是青城拿到的分数！


    突然冒出的早乙女夜吸引了轻米的视线，但在落地之后，他却严肃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一副不甚满意的模样。


    事实上，早乙女夜的确对轻米的扣球不是很满意，他迟疑着抬头，纠结地开口：“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情？”主攻手茫然回应。


    早乙女夜：“扣球的力气能再大一些吗？”


    扣球？主攻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早乙女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会对主攻手的内心带来多大的伤害，认为对方既然回应了，就是会配合自己的意思，所以他用着相当认真的表情提出了自己的诉求：“之前我就一直想要尝试，如果碰到及川这样的对手，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他拦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早乙女夜总觉得自己的反应速度快了不少。刚才他能拦下轻米的主攻手，靠的不是推演，而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反应……就好像，身体在告诉自己，球会从这个方向过来一样。


    难道他是个天才？


    不不不，一定是错觉，早乙女夜甩了甩头，把这些离谱的想法抛在脑后。看向轻米的主攻手，继续说道：“拜托了，我真的很想试……唔唔。”


    “抱歉抱歉，你就当这个家伙在说胡话。”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岩泉一从后方把嘴捂住了，见他面上的迷茫，岩泉一哽了一下，认命地把人拖回了队里。


    “为什么要拦着我？”回到队里之后，早乙女夜还在迷茫：“那位同学的力气很大，虽然准头差了点，但是只要他想，一定能够给出强力地扣球。”


    “就是说啊。”一旁的及川彻还在起哄：“早乙女难得提起兴致，我们应该支持才对。”


    “你也给我闭嘴，混蛋及川！”


    真是的。岩泉一叹了口气，抬起拳头，不轻不重地给了早乙女夜一拳：“有些话是不能随便和对手说的。”


    为什么？早乙女夜的表情是这个意思。


    迎着他的视线，岩泉一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无力感：“你只需要记住这句话就够了。”


    许是察觉到了岩泉一内心的崩溃，早乙女夜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早乙女夜本来想的是让轻米的主攻手配合自己进行尝试，结果因为岩泉一，他的想法宣告破产。他垂下眼去，凝神思索了几秒，抬头看向对方：“那等回青城之后，岩泉可以和我一起尝试吗？”


    岩泉一挑眉：“当然可……”


    “等一下！”


    岩泉一的话被打断了。


    “为什么是小岩？”及川彻皱起眉头，不满地看着早乙女夜：“我才是早乙女的搭档吧？找我不就行了？”


    “因为我想做实验。”早乙女夜沉吟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通过一次次的尝试，等我逐渐适应了这种强力的扣杀，之后在比赛中碰到和及川同类型的对手，能不能像刚才一样把人的进攻路线封死。”


    “……”


    早乙女夜的回答很诚恳，听出他话里的认真，及川彻沉默了两秒，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眼睛亮的惊人，视线死死地锁定着早乙女夜，呼吸急促的惊人：“刚才的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是你想在未来的某一天把我的进攻拦下来吗？”


    “你想多了。”早乙女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转身去找裁判要球了。


    青城目前已经拿到了两分，只要及川彻能再拿到一分，这一轮的发球就可以结束。


    从裁判的手中接过球，早乙女夜垂下眼去，随手把球丢给及川彻：“发个好球，及川。”


    “你是复读机吗？”及川彻翻了个白眼：“相同的内容我这已经是第三次听到了。”


    早乙女夜回头看他：“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发球失误。”


    及川彻“哈”的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及川彻在本场比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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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扣球，被轻米的自由人接住了。自由人行动之后，那位学长也跑了起来，竟是看也没看自己队友，便朝着网前跑去。


    在他身后，二传手已经摆出了传球的姿势，几乎是球落下的瞬间，就已经把球传了出去。


    这个距离——


    早乙女夜长吁了一口气，抬脚便要跑过去。


    而在他准备行动的瞬间，及川彻在后方拉了他一把。


    “接球的事情交给队友。”根本不用看，及川彻就知道早乙女夜在想什么。看了一眼轻米的学长，及川彻眯起眼睛，想也没想就跑向右侧：“我可是说过的，等你上场之后要把所有的球都传给你。”


    早乙女夜停顿了两秒，转头向着和人相反的方向跑去。而从他面上的表情来看，关于及川彻的这句话，他是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热血，兴奋，心潮澎湃，诸如此类的情绪并不属于早乙女夜。天生的要强让他无论选择什么，都会尽可能地做到最好，也不会允许自己有任何的松懈。


    就是有点累。


    早乙女夜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体力能不能坚持到比赛结束了。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他的身体略微前倾，这是他在练习了多次之后，摸索出来的最适合他的助跑姿势。重要的是，这种姿势对体力的消耗最小，也能方便他助跑途中进行下一步的推演。


    当然，和及川彻打配合的时候就不需要考虑推演的事情了。


    二传手的作用是把队友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但是及川彻……他能够做到的不仅仅是这些，为了激发队友的潜能，他可以最大限度地压榨自己。


    就像现在。


    轻米那位学长的发球被松川一静接了下来，及川彻向后退两步，双手平举着停在空中。与此同时，他的视线落在早乙女夜的身上，确认这个人的行动路线之后，他的眼睛一转，托球的手势发生了些微的改变。


    这是……远距离快速传球！


    几乎是同一时间，早乙女夜跳了起来，在他的面前，及川彻的传球刚好赶到，精准地停在了早乙女夜的最佳扣球点。


    “砰——”


    不到五分钟，青城就已经拿到了三分！


    “漂亮的起跳……”在他的身后，及川彻笑的像只饱餐之后心满意足的猫。看着还停留在空中的早乙女夜，他的唇角上扬，眼底清楚地映出了早乙女夜的身影：“可惜，在我这里只能给到八十分。”


    “”那还真是谢谢了。”落地后的早乙女夜瞥他一眼，拒绝和人去聊这种无聊的事情。


    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轻米一众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三球。


    仅仅三球。


    青城就给他们带来了太多“惊喜”。


    不过，最让他们感到震撼的还是早乙女夜。


    无论是比赛刚开始的那场意外，还是现在，早乙女夜的表现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本来以为青城有一个及川彻就已经足够棘手了，没曾想到又多冒出来一个。


    见早乙女夜和及川彻凑到一起，头抵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轻米的教练攥紧拳头，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早乙女夜。”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


    这个人将成为轻米高校，不，应该是这届新人中，最让人头痛的一匹黑马。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