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从他们的后方传了过来。


    早乙女夜愣了一下，回头看到入畑教练正一边鼓掌，一边冲他点头。


    “漂亮的发球。”入畑教练坐直身子，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笔记本上记着些什么：“二对二是为了让你们更好地熟悉彼此，及川，早乙女，这一点你们两个做得很好。”


    “我只是帮着早乙女，让他发挥了真正的实力。”及川彻笑着挠头，转头看向后方的早乙女夜：“怎么样？这一分和刚才的一分相比，是不是不一样？”


    可惜早乙女的体力有限。及川彻在心里叹气。不然他一定会扯着对方再练个几球。


    不同于及川彻的兴奋，早乙女夜的反应称得上平淡。瞧见及川彻面上的遗憾，他的神色微动，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示意对方靠近自己。


    “早乙女？”及川彻有些惊讶，但还是乖乖走到早乙女夜的面前：“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的鞋带开了。”早乙女夜的声音很轻，相比起刚才，他的面色已经和纸一样白，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落脚的时候踩到了，感觉……脚有点痛。”


    鞋带？及川彻的表情怔住，反应过来连忙低头——果然，早乙女夜左脚的鞋带开了。


    “抱歉，及川同学。”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抱歉的？”及川彻以为早乙女夜在说二对二的事情：“意外什么的都是难免的，况且早乙女是第一次打排球，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是这个……”早乙女夜的声音很轻，从及川彻的角度能够看到他的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只是觉得，我可能要麻烦及川同学一下了。”


    及川彻有些迷茫：“你在说什么麻烦不麻……”


    他的话没说完，面前的早乙女夜就朝着他砸了过来。及川彻的眼睛睁大，条件反射地接住对方，惊讶地发现早乙女夜的身体整个都是滚烫的。


    “……”


    “早乙女？”


    *


    “剧烈运动加上缺水，导致体表温度异常增高，休养一下就好了。”医务室的医生叹了口气，将体温枪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我可是和人约好了下班之后就去约会，因为你们，我怕是要迟到了。”


    “给您添麻烦了。”


    知道早乙女夜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众人顿时放下心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早乙女夜，入畑教练松了口气，看着医生说道：“早乙女这边我们来看护，如果下班时间他还没有醒，您把他交给我们就好，不会耽误约会的。”


    “这怎么好意思？”医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很高兴地答应了：“也好，有你们在他的身边陪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医生，早乙女的脚好像扭到了。”见人打算离开，及川彻连忙开口：“刚才他的脸色很难看，应该不会伤到骨头吧？”


    “伤到骨头？”医生噎了一下，面上的表情有些无奈：“这种程度的扭伤，你再晚告诉我一会儿，他就已经好了。”


    “是这样吗？”及川彻干笑两声，幽怨地看向早乙女夜。


    都怪早乙女，害他以为出大事了！


    话是这么说，及川彻也只是抱怨一下，他的内心还是希望早乙女夜平安无事的。


    到了下班的时间，医生准时离开了。又过了几分钟，入畑教练也因为私人的一些事情暂时离开，最后留在医务室的只有及川彻一个人。


    “……”


    “人都已经走了。”入畑教练前脚刚离开，后脚及川彻就开口说道：“刚才我可是看到了，早乙女的眼睛睁开了。”


    “说谎。”早乙女夜睁开眼睛，刚好迎上及川彻的视线：“毕竟我很确定，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睁眼过。”


    “说没说谎，结果是好的不就好了？”及川彻身子向前，伸出一只手撑着下巴：“这不就把你诈起来了？”


    “……无聊。”早乙女夜板着一张脸吐槽道。


    他动了动左脚，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脚踝依旧痛的厉害。早乙女夜皱起眉头，撑着床板坐了起来：“穿板鞋打排球果然不行。”


    “你竟然到现在才知道？”及川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正常人就算不打排球，只是单纯的体测，也该知道换上运动鞋吧？”


    “毕竟我也没有想到，加入排球部的第一天就要做这些高强度的运动。”早乙女夜冷哼出声：“会有这种事情，全都因为及川同学。”


    他的表情顿了顿，继续说道：“最开始的时候，你和入畑教练说了什么吧？”


    “有这种事情吗？”及川彻一脸无辜，下一秒，他的面上出现笑意，视线落在早乙女夜的身上：“关于扣球点的事情，其实我觉得还能更高。”


    早乙女夜闭上眼睛：“现在是休息时间，我拒绝讨论和社团有关的事情。”


    就这么排斥吗？及川彻皱起眉头，内心有些无奈：“你这个样子，我会怀疑早乙女是不是真的想要加入排球部。”


    早乙女夜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现阶段……对排球不讨厌。”


    现阶段？及川彻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早乙女为什么会来排球部？”


    “因为排球部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哈？”及川彻迷茫地看他，显然没能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早乙女夜看他一眼，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月牙形状的石头，然后将它们放在自己眉心的正前方。像是在心里做了某个决定，他的眼睛眯起，放任石头从手心滑落，最后落在床上。


    “就像这个样子。”他的表情平淡，不紧不慢地把石头揣回口袋：“很容易就能做出选择了。”


    及川彻：？


    是他的问题吗？怎么感觉比刚才还难懂？


    ……不管了！


    “入畑教练让我告诉你，你的位置暂时还按潮崎学长给你写的副攻来，后期的训练也会着重加强这方面，等你以后有了更感兴趣的位置，会对训练计划进行修改。”及川彻顿了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


    “根据青城的传统，新人在入部的前期会两两组队，一起训练。”


    早乙女夜点了点头：“既然是传统，那就只能这样了……”


    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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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情顿住，抬头看向及川彻：“所以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及川彻的唇角上扬，笑眯眯地说道：“简单来说，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和早乙女将会组成搭档一起训练。”


    还真让他猜对了。


    早乙女夜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带着些说不出的好看。


    “别激动。”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及川彻笑开，非常体贴地撤走了床上的枕头，防止早乙女夜拿着枕头砸向自己：“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能够和我组成搭档，你一定很高兴。”


    “你……”早乙女夜的胸口起伏，不敢置信地看他：“你的脸皮，真厚。”


    “多谢夸奖。”及川彻笑着回答。


    早乙女夜闭上眼睛，选择不再去看面前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距离社团活动结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早乙女夜撑着床板，吃痛着站了起来。


    他的左脚和刚扭到的时候相比，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低头将自己的鞋带系好，早乙女夜垂下眼去，声音平淡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能送我来医务室。”


    “不客气。”及川彻笑着摇头，伸手想要扶人一把，但被拒绝了。


    及川彻的心里有些想笑，看向早乙女夜的眼底闪烁着莫名的情绪：“既然对排球不讨厌，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毕竟我是真的认为，早乙女的扣球点还能更高。”


    不是说不聊了吗？早乙女夜沉默着看他。


    过了两秒，早乙女夜叹了口气，认命地举起双手：“你这个人还真是执着。”


    “毕竟我是二传手。”及川彻笑了，再次伸手想要扶人一把，不出意外没有被人拒绝。他的眉眼弯起，抓着早乙女夜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二传手的作用就是把队友的能力发挥到极致，而你……早乙女，你也是我的队友，我不允许你就这么浪费自己的天赋。”


    “这算什么？你是国王吗？”早乙女夜有些头痛，脑海中却浮上之前二对二时的场景。


    他会扭到脚，一定程度上和及川彻也有些关系。


    那个时候，他听了及川彻的建议，打算尝试新的发球方法。


    起跳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什么驱使一样，早乙女夜突然转头看向及川彻。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对方面上的表情，专注而又兴奋，褐色的眼底清楚地映出了他的身影。


    被人的视线触及，早乙女夜愣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重物打到，脑内一片空白。


    虽然借着惯性，他的发球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但是在落脚的时候却没有站稳，扭到了。


    没错。早乙女夜点头。全都是及川同学的错。


    他本来打算拒绝，抬头看到及川彻，拒绝的话却变成了其他的内容：“我会考虑的。”


    *


    “话说回来，早乙女刚才为什么要装睡？”


    “……”


    “你话太多了。”


    开什么玩笑？早乙女夜冷哼出声。


    因为剧烈运动导致体温升高，最后昏过去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丢人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