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 eleven
作品:《进化论已死》 时钟抵达零点,尤桐蓦地从床上睁开眼睛。她小心翼翼地拧开了房门,听着隔壁主卧传来细微且均匀的呼吸声,她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客厅。
手机电筒微弱的光照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却又被一潭死水的地面狠狠吸住,折射不出一丝光亮。
尤桐仔细走在放满小神像的地砖上,生怕触碰到它们而发出一丝声响。
明明只要三十秒的路程被她走了三分钟,尤桐屏住呼吸,刚打开家门,迎面而来的景象让她猛地汗毛竖起——
卢玮家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泼上了红色绿色的油漆,跳跃的颜色交叠在一起,鬼魅得就像地狱大门。
比起她背后只有红色手印和字,卢玮家的门口甚至多了几道尖锐的划痕。绿色的、红色的油漆流进划痕里,就像要和他的墙壁融为一体,生出邪恶的眼睛。
尤桐顿时犹豫了起来,可下一秒对面的门轻轻开了一条缝隙。
“发什么呆?进来。”
是卢玮的声音,尤桐心想既然被他发现了就没有任何退路了。想着她关上了自己的家门,穿进了另一道门里。
卢玮的家同样没有开灯。他们家户型差不多,但比起尤桐家放得满满的家具和摆设,卢玮的家显得空空荡荡,因为客厅里只有一张长沙发。
“跟我来。”
卢玮开了一盏小灯,带着她从走廊走到了一间密闭房间的门口。
“等等……”尤桐有点紧张,喊住了正要开门的卢玮。
“干嘛?”
“你叫我过来到底要干嘛?还有……你今天为什么要拿走我的斧头?你知不知道你家门口被……”
“废话很多诶。”卢玮不耐烦地瞥了尤桐一眼,随即拧开了房门。
下一秒,暗红色的光线从房门透了出来,这是尤桐今晚第二次看到不寒而栗。卢玮的房门里,布满了红色的光源,所有的光点都指向立在房门正对着的白板。
而那张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这座小区的居民资料,放在正中间的就是她——尤桐。
尤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刚想要逃就被卢玮喊住。
“你不是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吗?这就想跑了?”
尤桐声线颤抖地问:“你到底是谁?”
“和你一样,被这个世界困住的可怜虫。”
尤桐强迫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往旁边稍微一偏,就看到了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的照片。他和尤桐的照片隔得不远,中间有一条关系线连着。
好熟悉。
尤桐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尤……加利……”她喊着那个男孩子的名字。
“看来你已经要把你弟忘掉了。”
“我弟?”
“尤加利。”卢玮说。
“尤加利。”尤桐重复着。
——
卢玮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了尤桐对面的电脑椅上。在他的背后挂着一把电吉他,尤桐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瘦得脸颊凹了下去,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一个低丸子放在脑后,很符合她对玩摇滚的人的刻板印象。
“你刚刚说,你一直在观察我们?”尤桐问卢玮。
“嗯,观察了很久。”
“多久?”尤桐换了个问法:“所以你从很早开始就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了?”
卢玮挑了挑眉,喝了口水。
尤桐又问:“我为什么没有水喝?”
“因为我要说的话很多。”卢玮喝了一口水,语速飞快地说:“我大概是在一年前就感觉这个世界不对劲了。”
“一年前?”
“嗯,一年前我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我刚回到家,我妈就和我说她不是我妈,我是她爸。我起初以为她发神经,为了不让我玩摇滚就撒了这么一个谎耍我。但到后来,我发现一切都不对劲了。”
“我妈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在家里她从来说一不二。但在她和我说完那句话后,我发现她眼睛里会流露出一点……依赖吧,依赖的神情。我真的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我开始纠正她。但是她却告诉我一个更恶心的事情。”
尤桐插话:“你是说老人和小孩身份对调?”
“嗯,她说我只剩二十二年可以活,她希望能够在剩余里对我好,如果我想玩摇滚也随我。不仅这样,她还让我观察一下身边的家庭,她说大家都是这样的。”
“这样是哪样?等一下,那一年前的我……”
“一年前的你是你爸妈的妈妈。”
尤桐无语,她心想这是什么拗口的说法,但又很轻易地接受了。
“那个时候的我接受了?”
“不是接受,是你就是。”
“哈?”
“一年前的你就是尤子平和霍知燕的妈妈,那时候的你只有十九年的命可以活下来。你们一家四口,对了,那个时候你弟尤加利还在。你们一家四口经常有说有笑,霍知燕还会时不时做点点心来我家窜门。”
尤桐感到一阵恶寒。
“尤加利还在?一年前?但是我是上个月才开始知道这件事的。难道真的和因果律有关系,未来改变到了过去?”
卢玮却笃定地说:“不是因果律,是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
“这个世界没你想得那么科学,它根本没有任何逻辑。我观察了这一年多,发现周围的人是一个个改变的,如果按照你说的因果律,那应该会不断刷新大家的时间线才对。但没有,又或者说它是以个人的世界为主导,创造出无数个平行世界,然后慢慢收束。”
“你是说,你看到的‘我’和我知道的‘我’并不一样。只有等事情的‘真相’被揭穿后,我们的世界才会慢慢重合?”
“对。只有被告知‘你是你爸妈的妈妈’的那一刻,你的世界线才开始收束。所以你看到的改变,只是你世界的改变,而不是你爸妈世界的改变。”
尤桐沉思:“所以他们才会说我以前并不是这样,因为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不一样。”
她又想到了一点:“所以如果是因果律,那在我的世界没有尤加利的那一刻,你的世界也应该没有他。但因为世界线在慢慢收束,所以你才会留下尤加利的资料。不对,你为什么能留下来他的资料和所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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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没有想要挑战。”
“哈?”
“我一开始没有想要挑战‘神’,我只是在默默地观察。我试图寻找破解世界的方法,但是只要试探一下没成功,我就会缩回去。所以,‘神’没有像抓你一样抓我。”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太跳了。”卢玮又喝了口水,“这也是我发现你不对劲的地方。一开始很平静的湖面,某一天突然泛起了很大的涟漪,为了抚平波澜,你会怎么做?”
“把石头拿出来。”尤桐反应过来:“我是石头?所以我的记忆会加速消失吗?”
“至少比我的快。”
尤桐皱眉。
“但不代表我没有遗忘,老实说今天我把神像捣毁以后我应该也忘了点东西。”
尤桐沉默了一下,开口:“说到这个,你为什么要帮我?如果你一直躲在暗处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卢玮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温水煮青蛙,迟早都是死。与其等着一年一年被煮死,我还不如出手帮你一把,两个人想破解的方法总比一个人想快。”
确实。
如果没有卢玮突如其来的出现,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孤立无援的情绪淹没,久而久之放弃抵抗,沉默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
多一个人的出现,至少不会感觉那么孤单,起码还有人提醒自己尤加利的存在。
尤桐转身看向尤加利的照片,却意外看到在关系网的边缘还有一个姓卢的中年男人的资料。
卢家应?
“你把你爸妈的资料都放上去了哦?”
“嗯。”卢玮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人吗?不对,我们在商量这些不会吵到他们睡觉?”
“不会。”
尤桐明显感觉卢玮的情绪低了下来,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喝着水,凌厉的眼神低低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说起来,你找到这个世界的漏洞了吗?”
“找到了一个。”
“是什么?”
“生命。”
“生命?”尤桐不想等着揭秘,她也思考起来,想到今天五金店老板卖给她斧头时说的话——
人是杀不死的。
她突然跳起来:“你是说生命?就是,每个人的出生点不一样,但死亡点都是年龄清零这件事?”
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每个人最终都会被塞回“孩子”的肚子里。这样最符合“出生”和“死亡”的规律。
“出生”即“死亡”,“新生”即“老去”。
“没错,这个世界的人好像只会死于这一种情况。”
尤桐感觉所有神经都兴奋起来,她身体颤抖着问:“那如果我们试着打破这种定死的规律,那会怎么样?”
“世界刷新。”
“你怎么知道?”尤桐疑惑地看向他。
“我试过了。”
“你……试过了?”
尤桐猛地睁大眼睛。
卢玮继续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