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本王姓萧
作品:《王爷想从良,王妃偏不让》 烬王府·宸安居
烛火摇曳,映着顾惊鸿因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
她闭目昏睡,呼吸有些急促,额上覆着的湿帕子已被体温蒸得微温。
萧承砚坐在榻边,指节分明的手刚从她的额上移开,眉心紧锁,那触手的滚烫让他心中一阵烦闷与难以言说的痛。
他小心地将她露在外面的手塞回锦被下,动作格外轻柔。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推门而出,负手而立,口吻冰冷:“她为何高烧昏迷至此?竟是药石罔效么?”
玄汝和谭院首站在一边,互相看了一眼,轻声跟他汇报。
“王爷,我们已经给阿鸿喝了药。可此番不是简单的风寒或者酒毒,而是……”
“是什么?”
玄汝嗫嚅了两下:“是中毒。”
“中毒?”萧承砚不解,“刚中的毒?”
玄汝摇摇头:“是早就被下的火毒,此毒潜伏期极长,因而之前毫无症状,亦是很难发现。”
萧承砚道:“能治好吗?”
谭院首和玄汝对视一眼,又道:“应当可以,但因太医院对此毒尚无记录,是以得慢慢试,颇为耗费时日……”
说到这里,玄汝忽然按住了谭煊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萧承砚只顾着看顾惊鸿,一瞬间竟是没有发现这个小插曲。
“无妨,你们便好好替她治疗吧,便在这个王府当中。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可遣府中管事去办,他会一应遵从。”
玄汝看着萧承砚,细细品味这他话语中的疏离之感:“王爷这是要……远行?”
萧承砚似叹了一口气:“尚未可知,也许……你们一定要照顾好阿鸿。”
“是!”两人双双退下。
萧承砚走到不远处的书案后坐下,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摊开的南诏地图上。
前方来报,南诏又有不安宁的势力,扬言不见到萧承砚将不惜国力同大雍打到底……倒是个麻烦的事情。
他用指节按了按眉心——唯有彻底扫清这些魑魅魍魉,他所在意之人,方能真正安宁。
长风无声入内,看了眼内室方向,压低声音禀报:“殿下,刑部和大理寺刚传来消息,在镇国公府搜出的密信与账册,与孙淼的血书、漕帮的供词完全对得上。人证物证俱在,三司认为……已是铁案。”
萧承砚目光未离地图,声音也压得很低:“陛下如何决断?”
“陛下震怒,已下旨将公孙烈收押于天牢,着三司严加看管,三日后会审定罪。其府邸被围,一应人等不得出入。”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可是……萧承砚又想起公孙烈被带下去时的笑。
公孙烈浸淫官场多年,又掌握雍朝一半的兵权,实在不像是个只会无能恐吓之辈。
莫非,他另外还有后手?
萧承砚的眸光慢慢移向高烧中的顾惊鸿,见她睡得不安稳,又走过去替她重新绞了帕子换上。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阿鸿会同此事有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亲卫刻意压低的急促声音:“殿下,天牢典狱长紧急求见,说有要事,关乎……镇……公孙烈。”
萧承砚眉峰骤然蹙紧,一丝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
他移步去了外间院落中,才沉声道:“让他进来。”
典狱长几乎是踉跄着进来,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惨白,跪下便道:“殿下恕罪!卑职万死!那公孙烈……他、他在狱中嚷着,若一刻钟内见不到殿下,他便要……便要高声吟诵一首关于‘南风’与‘故国海棠’的诗,并说自有办法让这诗传遍京城!卑职……不敢不报!”
“南风”、“故国海棠”……
萧承砚眸色一凛,没想到方才所想,竟是这么快便成了真,这话分明直指顾惊鸿的身世!
萧承砚持着奏报的,指节瞬间绷紧,而那份奏报也瞬间破碎。
没想到公孙烈这条老狐狸,竟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来胁迫他。想来公孙烈是笃定他绝不会让顾惊鸿有事。
萧承砚回首朝着顾惊鸿的方向看了一眼,口吻带着极致的克制:“本王……亲自去会他。”
……
天牢最深处·单间牢房
曾经权倾朝野的镇国公,坐在干草堆上。
常年居于上位的气度让他虽然身着囚服,却依旧不减狼狈之色,连发丝都丝毫不显凌乱,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平静与笃定。
萧承砚蹙眉——他在笃定什么?笃定他一定会来看他?
牢门打开,萧承砚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一明一暗,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殿下还是来了。”公孙烈抬头看着萧承砚笑了笑。
萧承砚迈步而入,目光如冰刃般扫过:“你以那般暗语相胁,不就是为了此刻?说吧,何事,本王的耐心有限。”
公孙烈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老臣,想同殿下做一笔交易。”
萧承砚声音非常冷淡:“国公大人不会以为一个阶下囚还能同本王作交易吧?”
公孙烈“哈哈哈”大笑:“若是不能做交易,王爷又缘何来此?”
萧承砚的脊背依旧挺得很直,负手而立,渊渟岳峙、气度卓然:“国公大人乃是老臣,父皇命我等严查国公大人的案子,本王自然不能有负父皇所托。”
公孙烈自然知晓萧承砚是为何而来,只是烬王素来刁钻,即便是为了那女子而来,依然能将话语包装得那般漂亮。
他笑笑,起身朝着萧承砚的方向走去:“结亲。”
萧承砚蹙眉:“你说什么?”
公孙烈已走到囚牢的边上了,他隔着囚牢的栏杆抬首那个那个极具压迫感的身影,眸色似颇为有把握:“结亲。”
萧承砚睨了他一眼,声线冰冷:“绝无可能。”
公孙烈微一挑眉:“殿下都不听一下老臣开的条件,便如此轻易拒绝了么?”
萧承砚道:“不用听,本王说了,绝无可能。”
那日阿鸿不过是听到公孙烈提了一嘴便那般难受,若是他同别人成亲,跟要了她的命有何区别?便是以阿鸿的身世相要挟,他亦是不会妥协。
公孙烈看着萧承砚一身矜贵的气度,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他们两个在大雍,也算是棋逢对手,一老一少,皆掌军事,若他们联手,整个大雍就是他们的。
可是偏偏,两人属于不同阵营,姻亲,原本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
若是萧承铭那小子能学到萧承砚的一半,公孙烈也断不会陷入今日的绝境。只是,两人既无合作的基础,那么——一个强悍的对手,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不是么?
公孙烈一笑:“没想到王爷还是个情种。也罢,咱们换一桩交易。”
他顿了顿,道:“第一,请殿下在陛下面前周旋,西南旧案,老夫认下‘失察’、‘驭下不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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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愿交出部分权柄、罚没家产。但‘投毒’、‘动摇国本’之罪,必须按下!老夫与公孙一族核心,必须保住。”
萧承砚眼中寒光乍现。
公孙烈无视他的眸色,抬了抬手继续道:“第二,请殿下主动向陛下请旨,远赴南诏,平定叛乱。”
他看着萧承砚,剖析着利害:“殿下留在京城,与五皇子缠斗,胜负难料,且您身边那位姑娘,就如同置身炭火之上,京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您?您去南诏,既是建功立业,也是为她建立起一道安全的屏障。用殿下暂时的离开,以及在此案上的‘高抬贵手’,换她绝对的安全,换老夫永远的沉默。这是您目前,唯一能两全的选择。”
牢房里忽然冷得令人发指。
萧承砚微一思索,缓缓踱了一步,烛光在他深邃的瞳孔中跳动。
“公孙大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用本王的退让,为你自己续命,为萧承铭稳住阵脚。甚至……南诏之乱,恐怕也有你布下的后手吧?想让本王去闯你那龙潭虎穴?”
公孙烈笑而不语。
“好。”萧承砚忽然吐出一个字,是个非常简单干脆的陈述句。
公孙烈眉头微挑,明知是个火坑,他跳入的时候竟是如此干脆?呵呵,到底年轻。
萧承砚根本无视公孙烈的反应,继续道:“本王可以答应你。第一,西南旧案,可以按‘失察’论处。但你必须交出所有涉及此案的党羽,以及你在军中的一切职权。这是底线。”
他不等公孙烈回应,继续斩钉截铁道:“第二,南诏,本王自会去。并非因你胁迫,而是身为大雍亲王,统管西南军务,平乱乃是分内之事!你布下天罗地网又如何?本王何惧之有!”
紧接着,他俯下身,逼近公孙烈,声音压得极低,森然的杀意涌出:“但是,公孙烈,你给本王听清楚——”
“你最好日夜祈祷本王能从南诏活着回来。”
“若本王在南诏有任何‘意外’,无论看起来多么天衣无缝,三日之内,你公孙家通敌、投毒、谋害前太子的所有铁证,包括你今日以此秘密要挟本王之事,都会完整地呈送御前!届时,你公孙家满门,鸡犬不留!”
“同样,你若敢违背承诺,用任何方式泄露那个秘密的一个字,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流言……结果也一样。这不是交易,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通牒。”
“用你公孙氏一族的存续,来换她的平安,换本王的暂时放手。你,玩得起吗?”
公孙烈脸上的从容终于彻底消失,他瞳孔紧缩,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本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发现对方早已将棋盘掀翻,换上了更残酷的规则——一场以双方全副身家为赌注的豪赌。
萧承砚直起身,恢复了那副矜贵冷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番杀气腾腾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国公大人就在这天牢里,好好‘养病’吧。等着本王的‘好消息’。”
说完,他不再多看公孙烈一眼,转身,玄色袍角在污浊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大步离走向牢房门口。
临出门,萧承砚的脚步再度顿住,声线冷硬传来:“公孙烈,本王姓萧……”
——本王姓萧,所以你公孙烈,连上桌的资格都是我萧氏皇族赐予的,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公孙烈听罢骇然,一人坐在冰冷的草垫上,第一次真正感觉到烈火焚身。
烬王的名号,绝非陛下有意打压,而实在是……妥帖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