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再考虑一下，说过两天给答复。”宿望就着袁百川的手喝了口水，“说的我嗓子都冒烟了。”


    “阿望，有个事我得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袁百川坐在他旁边，斟酌着开口：“我想把这个是再闹大一点，你这段时间要不就...先别看手机了。”


    “我可是要当影帝的人，哪有那么脆弱。”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宿望还是掏出手机递给袁百川。


    袁百川深深呼出一口气，手指用力摩挲着宿望的手机，不敢看宿望的眼睛。


    宿望笑着拉住袁百川的手：“川哥，我信你。”


    袁百川果然闹得很大。


    大到祁红都打电话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


    “百川啊，姐这边有点人脉能帮你压一下舆论，前段时间眼瞅着都消停了，怎么就又闹起来了...”祁红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出了，震得袁百川赶紧把手机离耳朵远了点。


    “没事红姐，我搞得定，”袁百川没打算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对了，姐，月底主创围读你能回来吗？一起吃个饭啊？”


    祁红听出袁百川在转移话题，叹了口气：“行行行，反正你要是有什么难处随时跟姐说，别跟姐客气奥。”


    “肯定的，放心姐。”袁百川挂了电话看向电脑屏幕上疯狂上涨的实时数据手心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袁百川其实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淡定，事关宿望的前程，无论安排的再怎么滴水不漏也会觉得不足，生怕一个没考虑到就彻底毁了宿望。


    就像之前第一次和张成正式翻脸。


    袁百川复盘了很多次，但凡他可以在计划周密一点，也不至于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没等袁百川想太多，门口传来陈星星的敲门声。


    “进。”自打陈星星入职之后袁百川就给她录了开门的权限。


    “川哥，这个是我新做的项目预算表，你看一下。”陈星星这几天被袁百川耳提面命，早把之前畏畏缩缩的样子改了大半。


    袁百川翻着表格心里也不免感慨，这小姑娘是真的伶俐，教过的东西基本很快都可以上手。


    这个项目的预算表袁百川早就亲自做好了一份，陈星星这份和他那份基本没差什么。


    “行，按这个去做吧。”袁百川嘱咐道，“你安排看景吧，确定好了告诉我就可以。”


    “好嘞川哥！”陈星星甩着马尾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袁百川闭了闭眼睛，拨通了一个没有署名的手机号。


    “时机差不多了。”


    电话那头传来敲键盘的啪嗒声：“好的老板。”


    网上激情问候宿望族谱的网友突然发现评论区里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所以你们在心疼私生？】


    【意思是宿望那么多私生只独独给她用假证送进去了？】


    【私生本身就属于犯法吧？】


    【宿望要是真有本事做什么假证,最想送进去的不是前段时间把他堵在医院里的那个吗？】


    【进医院了私生都不放过？？】


    ......


    袁百川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现在火要烧到张成屁股了，他不信张成还坐的住。


    果不其然，才过了三天，张成所在的公司就发了解约声明。


    “由于艺人宿望个人原因，现公司决定单方面提出解约......”宿望趴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着袁百川举在自己面前的手机，眯着眼念完，嗤笑出声，“他们要不要脸？”


    袁百川揪着他腮帮子肉晃了晃：“怕了？”


    “怕个屁。”宿望拍开他手，“现在干嘛？”


    “先起床吃饭，然后下午和钟意一起掀桌子，”袁百川说，“张成手里最有商业价值的两位演员一起闹起来，他公司那边也要重新评估要不要保张成了。”


    “啊......我再睡会，太早了...” 宿望说着还想拽被子，却被袁百川一把拉住被头:"睡觉多浪费时间啊，不如..."


    “别用这调说话！瘆得慌！”宿望被袁百川腻歪起一身鸡皮疙瘩，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就往浴室跑。


    宿望叼着牙刷从浴室探头出来的时候袁百川还趴在床上笑个没完，“川哥，你手今天拆线是不是？”


    袁百川活动了一下手掌，“一会看宿旸的时候顺便拆了就行。”


    两人吃完早餐给舒芷秋打了个电话说了现在过去就出了门，快到春节了，横店见天下雨，空气潮湿的呼吸都需要比平时更用力。


    换药室弥漫着消毒水气味。护士剪开袁百川手上的纱布，伤口像条蜈蚣趴在他掌心。


    “恢复得不错。”医生用镊子夹起线头，“最后三针有点发炎，忍一下。”


    袁百川盯着托盘里的剪刀：“会留疤么？”


    “必然的。”医生利落剪断缝线，“这伤口再深点就伤肌腱了，你恢复期没忌口吧？”酒精棉擦过新生皮肤，袁百川喉结滚了滚没敢接话。


    医生递来药膏：“每天涂两次，忌口清单在袋子上。”她瞥了眼袁百川，“再不忌口就得回来打针，你想清楚。”


    袁百川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知道了，谢谢医生。”


    袁百川推开病房门时，宿望正坐在陪护椅上削苹果，对面坐着低头看手机的孙驰。


    孙驰先开口：“我报警了。”


    孙驰打开手机相册，画面里是警察的回执单。


    “警察取完证了。”孙驰眼底布满血丝，“说会查ip地址。”


    舒芷秋从洗手间出来，眼神打量了一圈便拎起保温壶：“我去打点热水，你们先聊。”


    病房门合拢的瞬间，孙驰也站起来。


    “我加入。”他没多废话，看向袁百川：“需要我做什么？”


    宿望突然笑出声：“看来钟意可以留着当底牌了。”


    孙驰眼睛瞬间瞪大，猛地转头看向宿望：“钟意也...？”


    袁百川笑着点头：“现在张成手底下最赚钱的三个人要一起反他了。”


    孙驰的微博在晚高峰时段发出。配图是警方受理回执和窃听器照片，文字像淬毒的针：


    @孙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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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来我坐牢的私生和宿望的是同一批‘礼品’。今天在我我是和客厅都发现了隐藏摄像头，已报警。装监控的孙子，警察正在查你IP。】


    宿望秒转。


    @宿望


    【原来我家不是特供版啊。】


    #经纪人监控#的词条瞬间爆了。曾经辱骂宿望的网友开始疯狂涌入张成所属公司的官博的评论区。


    宿望刷着手机突然笑出声：“孙驰粉丝和张成水军吵起来了。”


    “来赌一把，赌我俩多久能收到张成的电话。”宿望随手抛了个苹果给孙驰，“我赌一个小时。”


    孙驰把苹果在裤子上蹭了蹭，啃了一大口：“我赌半个小时。”


    袁百川给窗户开了条缝，摸了根烟点上：“那我赌十五分钟？”


    床上一直没说话的宿旸也开口了：“按上次张成的反应速度，最多五分钟。”


    冷风顺着袁百川身旁的窗户缝往病房里面灌，四个人等到孙驰最开始反抗带来的激动逐渐被焦虑取代，几人都没有等到张成的电话。


    看坐在床边和舒芷秋宿旸聊的热火朝天的宿望，孙驰原地转了几圈最后选择和袁百川一起在窗边吹冷风。


    连抽了三根烟之后孙驰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们不紧张吗？”


    袁百川低头回着消息，眼皮都没抬："紧张除了搞自己心态还有什么用？反正事情做都做了，见招拆招吧。"


    孙驰震惊：“我以为你这么淡定是留了后手，你现在跟我你准备说见招拆招？”


    袁百川终于抬头：“后手？有啊。”他挥了挥手机，“一会钟意也会发报警的微博。”


    “......不是说当底牌...？”孙驰明显没跟上袁百川的脑回路。


    “还不够底吗？都到了逼张成张嘴说话的时候了。”袁百川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不然等张成反应过来把钟意的那边的证据抹掉了之后再让钟意说话？”


    孙驰被噎的半天没说出话，很有道理，但是他想象中的反抗不应该是高手过招明枪暗箭吗？不应该是走一步算百步吗？但现在如果袁百川让他半夜去张成家门口撒香灰拌马尿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袁百川只撇一眼就知道孙驰在想什么，终于认真的看向他：


    “孙老师，我们只要有足够的的证据就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替自己讨回公道，现在打的舆论战也不过是逼迫公司放弃保张成，毕竟我完全没有信心和一个成熟的公司斗，哪怕我的律师再优秀，我也拧不过这个公司背后的大腿，但是，”


    袁百川挑了下眉毛，嘴角上扬，“如果是张成一个人的话，我玩不死他。”


    “啊......”孙驰半张着嘴，“......啊，那行，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开庭的时候来当证人。”袁百川收回目光继续互惠这消息，“然后等着无痛解约就行了。”


    袁百川顿了顿继续说：“还需要你的律师一起吗？”


    “不用了，”孙驰摸了摸鼻子，“你的那位王律师，是我那位律师读研时候的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