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兰庭来说。


    这种话可近乎是挑衅的意味。


    “你想要对皇家出手？用什么？巫蛊之术？”


    兰庭不再像先前那样俯视还云渺渺，退后好几步，稍稍地低头方便正视云渺渺。


    云渺渺挑眉，眼神诧异：“你不相信玄学，却相信巫蛊之术？”


    是否有些自相矛盾了。


    “不信。”


    兰庭顿了顿，又道：“但是一般打算采用巫蛊之术的人，总是会想方设法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云渺渺翻着白眼。


    好吧好吧。


    她算是了解了。


    这位兰大人，算是彻头彻尾的顽固之人。


    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


    “放心好了，不是我对晋朝皇家出手，是有的人自找苦吃。”


    云渺渺继续摇晃着椅子。


    话本扣在自己的脸上。


    “等着看吧。”


    说不定最后，还得是兰庭自己开口求她帮忙。


    兰庭因为云渺渺的话有些不安。


    但转念一想。


    那些原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自己因为那些东西而不安，是否说明他在和云渺渺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也隐约被云渺渺改变了些许的想法。


    这对他将来的探案没有好处。


    兰庭紧攥着拳。


    他必须要解开云渺渺的假面。


    院子里热火朝天地准备着早膳。


    难得的热闹。


    没过一会香气就飘散出来。


    连相邻的几个院子都能闻到，更别提原本就身处在院子中的人了。


    “云渺渺。”


    柴房的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这是小柴房里唯一一扇窗户，一旦打开，放眼看过去就能将整个柴房内部尽收眼底。


    柳月儿这时候已经坐在了还柴房里唯二的一个硬床上，脸色苍白，娇若拂柳，怯生生地看向床外。


    倒是她身侧的小燕，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牛犊，满是怒气地望着云渺渺。


    要不是缰绳还在柳月儿的手上，怕是都直接冲过来和云渺渺战斗了。


    “那是我们的猪肉！”


    小燕极其大声地喊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不光是抢了我们的肉，还敢对着我们炫耀！”


    云渺渺还真就没这个意思。


    她只是个想吃就吃的性格罢了。


    柳月儿在一侧费力地咳嗽了几声，楚楚可怜地开口：“小燕，你别说糊涂话，我们什么身份，怎么能和云小姐叫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她又拽了拽赵乾，低声道：“赵公子，你可以将窗合上吗，清晨嗅到油腥味，有些反胃。”


    她黛眉紧蹙。


    显得越发地可怜兮兮。


    柳月儿搞不明白。


    她在过来之前，明明就已经拜过狐仙娘娘了。


    怎么赵乾的视线还会被云渺渺吸走。


    从她们开窗到现在。


    赵乾都没有看过她们一眼，只是看着院子里面的云渺渺。


    “赵公子。”


    柳月儿又一次开口，娇滴滴地唤着。


    赵乾终于将视线转移了回来。


    他看着柳月儿。


    脑袋里面却恍惚想起云渺渺的脸。


    云渺渺就从来不肯露出这样的神情。


    哪怕就算是跪在晋武帝面前时，仔细看云渺渺的脸，脸上写满的也全是倔强。


    根本没有丝毫的臣服之意。


    更别说是楚楚可怜了。


    倘若云渺渺的脸上露出这般神色，又不知道会是何等模样。


    恍惚间，柳月儿那张脸更换成云渺渺的模样。


    赵乾有些晃神。


    鼻尖萦绕不散的香气。


    随后他就有些勃然大怒，愤怒地看向窗外：“云渺渺，你没听见我刚才叫你吗，抢小孩子的东西你好意思吗，还不赶紧将火灭了，烤什么肉！”


    朱娘子有些不敢动作了。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自然都以为赵乾和兰庭只是云渺渺随便带回来的两个奴才而已。


    可祠堂的事情一爆发——


    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府上的人多半都听说了关于赵乾的身份。


    现在赵乾发令，朱娘子哪敢违背。


    “继续烤。”


    云渺渺连自个脸上的话本都懒得掀开。


    只是慢悠悠地吩咐一句。


    朱娘子一开始还有些不敢动弹。


    牛大巧却推了推她。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对天家的畏惧。


    继续炙烤着面前的猪肉。


    肉类开始被烤出焦黄的外轮廓，开始滋滋冒油。


    香气更大了。


    “赵公子——”


    柳月儿的语气越发嗲软。


    她拉着赵乾的衣角不肯松手。


    “你这狗奴才，难道没有听见我说话吗？！”


    赵乾勃然大怒，他推开房门迅速朝外走去，显然是要找在场等人的麻烦。


    见状小燕捂着嘴，发出写吭哧吭哧的偷笑声。


    赵乾可是皇家子弟，在场的人不管地位再高，也高不过他，还不是他想收拾谁就收拾谁。


    最好是就直接找云渺渺！


    “你疯了吗？！”


    兰庭也算是反应足够快的人，他迅速拉住赵乾，嘴里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赵乾对谁有感情，因为谁才变得束手束脚，兰庭比在场的这么多人都清楚。


    他现在觉得奇怪的事。


    之前就算是借赵乾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和云渺渺这般说话。


    事情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变——


    兰庭想起云渺渺方才的话来。


    一时间脸色铁青。


    说不定还不是一夜之间，只是他方才离开的那一小段清晨的时间而已。


    “还不是云渺渺。”


    赵乾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瞎子傻子，难道看不出来谁在做什么啊。”


    “你，你，你，马上都给我停下！”


    赵乾颐指气使地指着众人。


    “你就不能简短有礼貌些？”兰庭并未彻底反驳赵乾的话，反而是努力让这件事情变成打圆场。


    谁知道，赵乾反而更加起劲。


    “要什么礼貌。”


    赵乾说着，快步走到云渺渺身前。


    “你，去给月儿她们道歉。”


    云渺渺终于拿下了话本。


    她望向后面错愕的兰庭，又看着赵乾，也开口：“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赵乾语调愤怒：“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敢指使我做事？！”


    “兰大人。”


    云渺渺没好气地看向后面的兰庭：“你要是不愿意动手的话，我也懒得给赵乾解开身上的麻烦了。”


    “到时候没人治得好他这疯病，可就和我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