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奴才怎么就不能是大理寺卿了？”


    云渺渺顶着众人惊诧的目光，面带笑意：“你也可以去报官，说我扣留朝中官员给我做小厮，或者去面圣控告也行啊。”


    她悠哉悠哉地将壮汉先前的话还了回去。


    堵得人哑口无言。


    看着云渺渺的眼神也越来越心惊。


    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这群人一时间也得不到答案了。


    大理寺的人很快就来疏散了现场，将想要逃跑的壮汉们一个个押了回去。


    出了这种事，不论是林凡的杀猪铺，还是妇人的豆腐铺子都选择了关门。


    “云小姐，对不起。”


    林凡快速走到云渺渺的身侧，低着头，语气中满是歉意：“还没报答你先前的事情，就又给你添了麻烦。”


    云渺渺也没说话，她寻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轻轻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示意林凡也坐下来。


    林凡心里满是忏愧，哪里肯坐。


    云渺渺轻啧一声：“是你给我添了麻烦吗？”


    话一出。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随后神色各异。


    云渺渺哼笑。


    她目光悠悠落在小丫头的身上。


    那小丫头将脑袋一缩，飞快躲在妇人身后。


    这一举动顿时让云渺渺锁紧了眉。


    她原本觉得小丫头算是个有胆气的，便是故意撒了谎，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这般行为，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是，是我让小燕去找您帮忙的。”林凡也是咬紧牙关，扑通一声跪在云渺渺面前。


    她脑袋埋得极低：“云小姐大恩大德，林凡铭记在心，日后必定报答！”


    现场一片静谧。


    就连素来吵闹的赵乾也察觉出不对，迷迷糊糊地站在云渺渺身后，也搞不懂是发生了什么。


    他朝兰庭疯狂使眼色。


    兰庭却佯装瞧不见。


    老老实实做云渺渺身后的小厮。


    “林凡，你知道的。”


    云渺渺的语气中夹杂着叹息。


    “我不是算不出来。”


    她说罢，冷眼看向仍旧躲着的小燕：“还不出来？真打算让林凡替你背锅？”


    小燕挪了挪，将自己藏得更深了。


    柳月儿将自个女儿护住，有些不赞成地看着云渺渺：“云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小燕是个好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你瞎啊？”


    云渺渺粗略瞧了下她的面相。


    命中贵人不少，就是留不住。


    有了小燕这女儿在先，又有这不算温良的面相在后，云渺渺很难有什么好语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看见你女儿从我马车上跳出来吗？”


    “你女儿偷听到林凡和我有关系，打着林凡的幌子，骗我过来救你这个陌生人，你是哪里不懂吗？”


    她也懒得再和林凡她们绕圈子，几句话挑明。


    林凡张了张口，明显要说点什么。


    “我提醒你林凡，我现在心情可不好，你若是想帮她们说话，日后便当没我这个恩人。”


    云渺渺一句话便制住了林凡。


    林凡有些爱莫能助地朝着柳月儿母女摇摇头，阖眼沉默。


    这些天来，云渺渺帮了她不少。


    她总不能叫自己的恩人寒了心。


    “叫我过来帮忙，一点代价都不想付？”


    云渺渺没了耐心，冷漠看向两人。


    “这……这……”


    柳月儿脸上也有了几分情急。


    她微微咬着唇：“燕儿就是个孩子，也是关心则乱，绝没有打搅云姑娘的意思。”


    这话说来不好笑吗？


    云渺渺冷笑。


    她现在就坐在这里，还说什么不打搅。


    “我这里还有一些碎银……”


    柳月儿从荷包里面摸索了一会，约莫拿出了一两银子，塞在小燕的手里，示意小燕拿给云渺渺。


    小燕看了好几眼银子，又抬头看着云渺渺。


    脸上满是不情愿。


    云渺渺见她不乐意，反倒乐了。


    她朝小燕勾勾手指：“拿来啊。”


    “你都那么有钱了！一张手帕都值好几两，还问我们要钱！”


    相较年长之人，小孩的面相尚未完善，往往只能窥见大概。


    云渺渺这一路上的确窥见了小燕的算计贪财，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这事上，有多少人可以做到视金钱如粪土。


    更何况那些本身就活得艰难的人。


    想要银子，想要荣华富贵，从来不是过错。


    可小燕这句话一出，事情可就全然不同了。


    云渺渺不怒反笑。


    她定定地看着小燕，双手环胸：“对呀，我就是不缺钱，不光是手帕，你在车上吃的糕点一块也得几两银子，如何呢？”


    “今天这银子，你要是不给我，我现在就让那群人回来。”


    小燕顿时急红了眼。


    赵乾忍不住戳了戳兰庭。


    “有点太过分了吧？不就一两银子吗，安国公府和她还有缺这个钱？”


    兰庭转过头。


    如果不是他和赵乾的身份仍有君臣之别，有些不好听的话便要脱口而出了。


    然而就算如此，兰庭眼神里也分明印刻着傻子两个字。


    “云姑娘！哪怕我们出身贫贱，可小燕她年纪尚幼，能这般与您讲话，想必也是真心喜爱信任您的，您何必这般严苛！”


    柳月儿将眼含泪水的小燕抱在怀里，语气中竟带着几分问责的意思。


    “娘，你不必同这冷酷无情的女人讲道理，之前我去她府上，她就待我极凶，根本不喜欢我！”


    小燕扭过头瞪着云渺渺。


    “银子给你就是！”


    说完她竟抬手一丢。


    那一小块银子便朝着云渺渺砸来。


    这要是砸中了。


    不说破相留疤，起码是要流些血的。


    林凡手疾眼快地将银子接住，口中怒喝：“小燕！”


    她这一出声，小燕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林凡姐姐也不喜欢我了，都是你害的，我讨厌死你了！”


    柳月儿忙抱着人：“各位，我就先带小燕回去了，告辞！”


    她背影极快地消失，伴随着隔壁铺子的木板合上，连半点影子也瞧不见了。


    杀猪铺内一片哑然。


    哪怕赵乾再没脑子，也没办法接受小燕方才的举动。


    林凡脸上满是惭愧。


    以前隔壁铺子的母女在她面前总是柔弱乖巧的，所以她难免多照顾一点对方，全然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样的人。


    “云小姐……”


    云渺渺见她神色便知道她想道歉，咂吧两下嘴，打断了她的话：“你遇人不淑也不是一两次了，反正我也不是为她们来的，不过是顺手的事。”


    “林凡，我是为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