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婶在如云的催促下，这才拿起电话：“对对！找女婿！……他号码是哪个？”她拿着号码问如云。


    如云都快疼晕了，哪有力气跟她呕气，忙从她手里抓过号码簿，拨通傅一凡的电话。


    “我肚子疼，……你快来！”如云颤抖着声音说。


    “啊？不会是要生了吧？……别急啊？我马上过来啊？”


    傅一凡一家人正在讨论规划田庄的事，还没有睡觉呢！接到如云的电话，也慌了神了，赶忙奔出来，打开车门，飞向莫庄。


    “晚上开车小心点儿！别太着急了！”他爸爸喊出来多远。


    邻居大妈也被莫有福吵了起来，慌忙随他过来看看。


    “这孩子是怕要生了！……”


    “我再去叫人！”莫有福急忙转头出门。


    “回来！……”邻居大妈赶紧叫住他，“不能叫人！生孩子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听说小孩都是是小鬼投胎的，小鬼们嫌人类太复杂、都不愿投人胎，阎王就一脚给他们踹出门，不然你看看刚生下来的小孩，哪个屁股上不是有块乌印？我那时候生孩子都是自己躲在家里生的，生怕被人知道的？”


    “那她疼坏了怎么办？”吓得莫有福又赶紧站住，他看看女儿痛苦的模样，心焦地说，“她这么疼，我还是找人送她上医院吧？”说着又要出门。


    “不急，女婿一会儿就来了！……”冬婶叫住他，然后又向着邻居大妈央求说：“你是过来人，经验多，还是先想个办法让她去了疼痛吧？”


    “生孩子就是磨人的，是生生地痛，没有解疼的办法。”邻居大妈摇一摇头然后又说，“不过，你们还是先炖些桂圆汤，让她补充一下体力，不然这样疼下去，到生的时候就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好好！女婿买的桂圆还有一点儿，我这就去炖！”冬婶赶紧去拿桂圆，莫有福赶快去烧水。


    “如云！”傅一凡一路狂奔来到莫村，推开车门就叫道。


    “云云，车来了！”冬婶听到车响，一个蹦子跳出来，拉住傅一凡哭溺溺地说：“女婿！你可来了？……”


    “她呢？”傅一凡问一声抽开胳膊几步跨了进来，看到地上疼得起伏不定的如云，一把捞了起来，捧到了车上。


    “你不要害怕啊？我来了！你不会有事的！”边说边关上车门。


    “女婿！桂圆汤！”冬婶后面喊道。


    “什么汤比命还重要？她都这样了，不想着送医院，还烧个什么汤？”傅一凡责怪一声开车就走。


    “女婿！那带上我呀？”冬婶后面又叫道。


    “那还不快点上车？”


    “她大，我先走了啊？那汤你呆会儿带来给姑娘喝。”冬婶边上车边回头叮嘱一声。


    车很快到了医院，傅一凡挂了个急诊，又给医生塞了几百块钱，让医生赶紧想办法。


    “生孩子的事不能急的。”医生安慰他一句，就忙招呼护士，赶快将如云推到产房。


    “哦，你在妇产手术上签个字吧？她可能要做手术的。”女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对傅一凡说。


    “啊？生孩子不是就这么生吗？还要开刀？……”冬婶吓得脸都白了！


    “什么？要开刀？为什么不能顺产？”傅一凡一听也吓坏了，瞪着眼睛要求说。


    “我们尽量让她顺产，可她疼这么久都没破养水，那胎儿一定是横着了！”医生解释说。


    “啊？那怎么办？”


    “所以才让你签字，作好手术的准备。”


    傅一凡抓过笔又顿住了：我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如果真有个闪失怎么得了？……我是要大人还是要小孩？……看她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坚持生下这个孩子，可见她有多爱这个孩子？……


    “女婿，你就快签吧？”


    冬婶催促道。


    “你们一定要确保大人小孩都没事啊？”傅一凡想给他们、也是给自己一颗定心丸，所以对着医生喊道。


    “放心吧！是你们自己在吓唬自己，这不过是个小手术而已，跟开大刀差得远呢！”女医生笑道。


    “哦……。”傅一凡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签上字。


    “手术不就是开刀吗？这还分大小？”冬婶还不放心地小声嘀咕。


    “您怎么也不懂？”傅一凡看了她一眼，想想还是宽慰她说：“婶子你不要再怀疑了！您见过的肯定比我多，你这一害怕，那我都哆嗦了！……既然来医院了，就听医生的吧！”


    “好！相信她们！相信佛祖保佑我家云云平安顺产！”冬婶赶紧应承，然后又合掌祈祷。


    产房的门关了，四周安静了下来。


    傅一凡和冬婶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


    不一会儿，产房里传出来铁器碰铁盘的声音，跟着就是如云的一声大叫。


    傅一凡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如云的惨叫声越来越急促。傅一凡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跳到门口，想透过门缝看看里面的情况。可是医院的门除了玻璃门就是铁门，哪有缝隙可观？就是隔音效果不怎么好，里面的一点声音都清晰可闻。


    “女婿，她不会有危险吧？”冬婶也害怕地靠过来问。


    “不会！你去那边坐着，不要瞎讲！”傅一凡本来心里都在突突，再听她这么问，不由忧火上头。


    冬婶看他那样子，只好回来长椅上坐下。


    就听里面的医护人员也在催喊：“使劲！再使劲！……唉！怎么是腿先出来了？这下麻烦了！……”


    傅一凡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慌什么慌？塞回去，转一下胎盘，不就行了？”好像刚才说话的是护士，这接产医生倒是很淡定的说。


    傅一凡稍稍松下心。


    接着又是医护们的催促声起：“现在再用点儿力看看？”


    紧跟着的是如云拼进全力的一声嘶喊：“啊……！”


    “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喝桂圆汤，哪儿来的力气嘛？”冬婶又担心又有点心疼地说。


    “喂！都快看到小孩的头了，你可不能泄气啊？……再使把劲！”


    可能是如云精疲力竭了，医生才在鼓励她的吧？公婆们都说当妈妈好幸福！催着一个又一个的生，要的是小丁兴旺，其实都知道这一刻的九死一生，所以才她们才紧张的吧？……


    傅一凡看看一旁直打哆嗦的冬婶，心里在想。可半天没有听到如云的声音，他又急坏了！心里不住地骂着：哪个狗日的害的她？自己躲在家里潇洒，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磨难？以后嫁给我，我再不逼她生小孩！……山猴子！你一定要挺住！……傅一凡又默默念道。


    病房里又传来护士的声音：“她晕过去了怎么办？”


    “给她输葡萄糖注射液，保持她的体力。你再用冷毛巾唤醒她，不然孩子就危险了！”医生冷静地吩咐道。


    “什么？晕过去了？”傅一凡和冬婶一下子跳了起来，紧拍着门说：“医生！我闺女怎么样了？你们一定要救她啊？”


    护士开门出来凶道：“你们这样让医生怎么安心接生？……再不走开，后果自负！”然后又啪地关上门。


    傅一凡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好多模糊的影子向他飘来：在争吵、在撕扯、发出打雷般的声响，仿佛要把他的脑子撕裂，轰塌……。傅一凡禁不住闷哼一声、抱头倒在长椅上。


    “女婿！你怎么啦？”冬婶是那边生死不明，这边祸事又起，她吓得边哭边叫喊：“快来人哪！这里又有人晕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