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假寐的猛虎,贪婪的鬣狗

作品:《让你当伙夫,你喂出活阎王

    金帐汗国的使者,阿古达木,骑在一匹高大的草原马上,神情倨傲。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名贵的狐皮帽子,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不远处的撒马尔罕城墙。


    城墙上,插着黑色的“燕”字大旗,但旗帜下的士卒却显得有些……狼狈。


    许多士兵靠着城垛,身上的甲胄布满划痕与凹陷,一些人头上、手臂上缠着渗血的绷带,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这和他想象中,那支攻破黄金王城的百战雄师,似乎有些出入。


    城门缓缓打开。


    一队饕餮卫前来迎接,为首的将领正是张英。


    阿古达木的视线扫过张英,眉头微皱。


    这位明军将领的盔甲上,有一道从左肩延伸到胸口的巨大斧痕,几乎将甲片劈开,虽然人站得笔直,但脸色却有些苍白。


    “贵使远来辛苦,王爷已在宫中等候。”张英的声音沉稳,但中气似乎有些不足。


    阿古达木矜持地点了点头,策马入城。


    城内的景象,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街道两旁,随处可见被破坏的建筑和临时搭建的伤兵营。


    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一队队饕餮卫抬着担架从他身边走过,担架上的士兵发出压抑的呻吟,许多人缺胳膊断腿,惨不忍睹。


    “哎哟……哎哟我的老腰……断了,肯定断了!”


    不远处,一个体型异常肥硕的明军将领,正被另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着,嘴里不停地叫唤。


    “老宝,你轻点!我这腿刚被帖木儿那帮孙子的投石车擦了一下,现在还麻着呢!”


    “头,你忍着点,军医就在前面,不过头你到底是腿还是腰啊!。”


    阿古达木看着那两人,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看来,明国人为了拿下撒马尔罕,付出的代价远比想象中要大。


    他们,已经是**之末了。


    黄金王宫。


    阿古达木踏入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时,心中的傲慢达到了顶点。


    大殿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那张象征着帖木儿帝国最高权力的黄金王座,空着。


    王座之下,那个传说中如同魔神般的明国亲王,正随意地坐在台阶上。


    他身上的重甲布满战痕,左臂用厚厚的绷带吊在胸前。他低着头,正用一块丝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肉眼可见的疲惫。


    阿古达木清了清嗓子,对着朱棣行了一个不甚标准的草原礼节。


    “金帐汗国使者阿古达木,见过大可汗。”


    朱棣缓缓抬起头。


    面甲之下,那双眼睛扫了过来,阿古达木感到一阵心悸,但看到对方那副“虚弱”的模样,胆气又壮了起来。


    “巴图头人派你来的?”朱棣的声音有些沙哑。


    “正是。”阿古达木挺起胸膛,“巴图头人听闻燕王殿下神威,攻破撒马尔罕,特派我前来,商议共击帖木儿残余的大计!”


    他刻意加重了“共击”二字。


    “哦?”朱棣将狼牙棒靠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怎么个共击法?”


    阿古达木向前一步,声音扬高了几分。


    “沙哈鲁与塔西提的十万残军,已是惊弓之鸟。我金帐五万铁骑,愿为先锋,与燕王殿下合兵一处,将他们彻底歼灭!”


    “届时,整个河中之地,都将是我们两家的囊中之物!”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胜利已唾手可得。


    朱棣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殿外那些仍在哀嚎的“伤兵”。


    他叹了口气。


    “使者请看。”


    朱棣指着殿外,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我这些跟随我从遥远东方,一路血战过来的儿郎。他们是人,不是铁打的。”


    “为了拿下这座城,本王麾下的勇士,十不存三。人人带伤,马放南山。”


    “撒马尔罕,已经是我们用命换来的极限。再往前一步,我们流的就不是血,是魂了。”


    阿古达木看着朱棣那张写满“真诚”的脸,心中的轻蔑更盛。


    一个只懂得用蛮力打仗的莽夫罢了。


    “殿下的难处,巴图头人自然知晓。”阿古达木话锋一转,露出了狐狸尾巴。


    “所以,巴图头人愿意承担主攻的任务。只要殿下能将撒马尔罕城中一半的财宝,赠与我金帐勇士,作为军资。我们保证,不出十日,必将沙哈鲁的人头,送到殿下面前!”


    图穷匕见。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范统和宝年丰站在一旁,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帮草原狼,真是贪得无厌,趁火**到了王爷头上!


    朱棣沉默了。


    他低着头,仿佛在做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摇了摇头。


    “不行。”


    “哦!那大可汗!”阿古达木脸色一沉,“您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没这个意思。”朱棣摆了摆手,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影投下巨大的阴影,让阿古达木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这些财宝,是本王麾下将士拿命换来的抚恤金,一分一毫,都不能动,况且我们远道而来征战,耗费巨大。”


    朱棣的声音变得强硬起来。


    “不过……”


    他话锋一转。


    “巴图头人想要对付沙哈鲁,本王,可以换一种方式支持你们。”


    阿古达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什么方式?”


    朱棣走到巨大的西域地图前,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这座城,以及我们已经打下的讹答剌和布哈拉,归我大明。”


    他的手指,在圈外广袤的土地上,重重一点。


    “剩下的,从这里往西,所有帖木儿的土地,城市,财富,女人……都归你们金帐汗国。”


    “帖木儿这头没了牙的肥羊,就留给你们金帐的雄鹰,去尽情享用。”


    “本王的大军需要休整,我们就在这里,为你们看住东边的大门。”


    “本王承诺,绝不插手。”


    阿古达木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地图,又看了看朱棣。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


    他们真的打不动了?


    这个条件……不是不可以,等吞并帖木儿,转头在吃下这些残兵败将!


    巴图头人原本的计划,只是想趁机勒索一笔,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和明军一起瓜分河中地区。


    可现在,这个明国亲王,竟然主动放弃了嘴边最大的一块肥肉!


    他要把整个帖木儿帝国,除了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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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城之外的所有一切,都让给金帐汗国!


    愚蠢!


    真是愚蠢至极的东方人!只知道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此话当真?”阿古达木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本王,一言九鼎。”朱棣转过身,重新坐回台阶上,拿起狼牙棒,又开始慢悠悠地擦拭,仿佛已经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好!好!”阿古达木大喜过望,他甚至忘了礼节,连连点头,“我这就回去禀报巴图头人!燕王殿下,您是我们金帐汗国永远的朋友!”


    说完,他兴高采烈地转身,快步离去,生怕朱棣会反悔。


    与此同时。


    血色平原,沙哈鲁的大帐。


    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金帐汗国的另一名使者,正趾高气扬地宣读着巴图的“善意”。


    “……只要沙哈鲁王子愿意献上牛羊十万,战马二十万,我金帐汗国,便可与王子结为兄弟之盟,一同夺回撒马尔罕,为哈里勒苏丹报仇!”


    使者说完,得意地看着沙哈鲁。


    帐内的帖木儿将领们个个怒不可遏。


    “强盗!无耻的强盗!”


    “我们和明国人拼命,他们跑来摘果子?”


    塔西提更是手按刀柄,就要上前。


    沙哈鲁抬手,制止了众人的骚动。


    他看着那个狐假虎威的使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巴图头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牛羊战马,事关重大,我需要和将军们商议一下。”


    “请使者先回营休息,明日,我必给巴图头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使者撇了撇嘴,心中暗骂这些帖木儿人优柔寡断,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待使者走后,塔西提立刻吼道:“王子!不能答应他们!这是引狼**!”


    沙哈鲁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道:“我当然知道。”


    “可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句话,让整个大帐再次陷入死寂。


    撒马尔罕,黄金王宫。


    看着阿古达木那几乎是跳着离开的背影,范统凑到朱棣身边,压低了声音,竖起大拇指。


    “王爷,您这演技,不去拿个小金人,都屈才了!”


    “我刚才差点都信了,还以为您真要把大半个帖木儿送给那帮草原狼。”


    朱棣放下了手中的丝绸。


    他缓缓站起身,那只吊在胸前的“伤臂”,活动自如地舒展了一下。


    他身上那股疲惫的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山岳崩塌般的恐怖气势。


    殿外,那些还在呻吟的“伤兵”们,一个个站得笔直,将手中的担架丢在一旁,重新握紧了兵器。


    整个王宫,在这一刻,又变回了那座杀气腾腾的战争堡垒。


    朱棣走到地图前,看着阿古达木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一群自作聪明的鬣狗,也想在本王的棋盘上,当猎人?”


    他伸出手指,在金帐汗国和沙哈鲁残军对峙的那片平原上,轻轻一点。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中原有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现在,就让鬣狗,去跟那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斗个你死我活吧。”


    朱棣转过身,看向范统和宝年丰。


    “我们,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