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程立雪那句话，原本有些微凉的室内气氛，似乎变得火热了起来。/s′i,l,u/x-s¨w..-o\r_g\


    程诺没由来的感觉到燥热，下意识就想抬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程立雪怎么会让他，轻易离开。


    她抬手，握住了程诺的胳膊，指尖微微用力，声音却是无比坚定。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进他混乱的思绪里：


    “我不是想当你姐姐。我从来没想过，只当你姐姐。”


    “我联系你，在这里找你进来，是因为我受不了你彻底消失在我生活里。


    程诺，你还不明白吗？我……”


    她顿了一下，仿佛也需要积蓄勇气，然后更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


    “我喜欢你。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玻璃窗，沙沙作响。


    却仿佛隔了一层膜，世界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褪去。


    只剩下程立雪斩钉截铁的表白，还有程诺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彻底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


    脸上是全然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谬、最不可能的话。


    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宕机了，里面只有滋滋的电流声，完全无法思考。?y.k*r_s?o~f-t￠..c~o!m+


    程诺震惊的看着身后的程立雪，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然而，对方那坚定的表情，简首比小时候写入团申请书，还要真诚。


    这一瞬间，他恍惚了。


    莫非自己穿到了什么，恶趣味作者写的德国骨科文里。


    可是在番茄这个平台，骨科是万万不行的呀。


    当然，伪骨科也是不可以的呀！


    程诺愣了许久，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脑子。


    他僵硬的抽了抽自己的手，但是失败了。


    程立雪很用力的抓着，似乎一定要他回应自己才可以。


    程诺的手，像是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从她掌心抽了回来！


    由于用力过猛，手背甚至带倒了桌上的一个笔筒，哗啦一声，笔散落一地。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


    但这，也确实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程诺只能挪开自己的视线，放到程立雪办公桌上，那个看起来就很贵的植株上。


    他听到自己低声的告诉她：


    “你别开玩笑了，今天好像也不是愚人节呀。~k?a￠n?s!h.u·h?o^u-.~c`o,m′


    啊，我懂了，你是看我最近上班辛苦，想逗我笑一下是吧？


    哈哈哈，真的挺好笑的！”


    程诺扯了扯嘴角，笑声里带上了几分无奈和心酸。


    别闹了，他不是只要走完跟顾欢颜的那条线，还有雇凶刺杀那条线，就可以了吗？


    怎么突然又窜出一个，跟姐姐的伪骨科感情线啊！


    他正在试图用插科打诨的方法，跳过这个话题。


    仿佛只要证明这是个恶劣的玩笑，自己就能从这令人窒息的情绪旋涡里，挣脱出来。


    可程立雪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


    她没有笑，没有尴尬，更没有收回目光。


    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此刻像燃着暗火。


    执拗，疯狂，甚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首首地回视他，不容他逃避。


    “你看我的样子。”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砸在安静的空气里，比窗外的雨声更让人心惊。


    “像在开玩笑吗？”


    她甚至向前逼近了一步，缩短了他刚刚拉开的距离，周身带着一股压迫感。


    程诺听到她一字一句的说着：“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次次去父亲那儿帮你说话？”


    “连程俊，我都没帮他说一次，你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又是凭什么呢？


    凭我们前面20多年前，那浅薄到不能再浅的一点点亲情吗？”


    “就连你失踪的时候，最着急找的人，也是我。”


    她的语气激动起来，像是终于撕开了一个压抑太久的口子，那些被精心掩藏的情绪汹涌而出。


    “还有，你跟夏桑桑退婚那件事情，也是我一手促成的。


    如果没有其他心思，我为什么要去绞尽脑汁地让你们退婚呢？”


    程立雪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一双清冷如月的眼睛，首首的望进他的眼中。


    “因为我对你不是弟弟的感情啊，程诺。”


    程诺被她一连串的诘问，砸得头晕目眩，大脑一片混乱。


    那些被他忽略的，以为是姐姐的照顾的过往细节，却在此刻，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她看他时偶尔过于专注的眼神，在他失踪又回去以后，超乎寻常的紧张和照顾。


    每次他闯祸后，她一边冷着脸教训，一边却又不动声色帮他摆平麻烦。


    还有他离开程


    家时，她在车上表现出来的，一闪而过的痛苦和释怀。


    难道……那些都不是错觉？


    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劈进脑海，让程诺浑身发冷，心脏狂跳，几乎要喘不过气。


    巨大的冲击和本能的抗拒，在他脑子里疯狂拉扯。


    “我们是……”


    他嘴唇哆嗦着，试图抓住那根名为“现实”的稻草，声音干涩得厉害。


    “这不可能……你是我……” “姐”这个字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因为他们确实，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关系。


    “我们是什么？”


    程立雪尖锐地打断他，眼神灼人，彻底撕开了最后那层遮羞布。


    “没有血缘关系！法律上？名义上？那都是骗外人眼的东西！


    程诺，你摸着良心说，我们本质上，算哪门子的姐弟？！”


    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刺破了他，所有自欺欺人的防御。


    是真的。


    程立雪好像真的喜欢他。


    而且，程诺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情，程立雪喜欢的并不是原主，而是，穿越之后的他。


    因为她刚刚精准的阐述了，自己的情感变化，是在最近这段时间。


    而非前面，20多年的朝夕相处之中。


    在那一瞬间，程诺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