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章 血流成河
作品:《穿书反派:我死后,她们都黑化了》 破碎的瓷片,在夏桑桑手中,闪烁着淬了冰的寒光。!墈′书?君¢ ?冕′肺\粤`读!
那锋利的边缘,仅仅是被目光扫过,程诺脑子里便嗡地一声,拉响了最尖锐的警报。
人的皮肤,何其脆弱,那薄刃只需轻轻一送,陆婉言颈动脉滚烫的血,便会像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别冲动!”
程诺的吼声,劈开了凝固的空气,带着一种撕裂的嘶哑。
他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身体像一张绷紧的弓,猛地横插在夏桑桑与陆婉言之间。
赤手空拳,唯一的屏障只有自己的血肉之躯。
时间在那一刻,被拉得无限漫长,又骤然收缩。
“噗嗤——”
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闷响,却像惊雷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那闪着冷光的瓷片,毫无阻碍地切入了程诺格挡过来的左手掌缘,深深楔入皮肉筋骨之中。
随即,一股灼热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液体,凶猛地喷涌而出!
鲜红。
刺目的鲜红。
它瞬间在空气中泼洒开来,溅落在夏桑桑煞白的脸上,几滴温热粘稠。
溅落在陆婉言惊恐睁大的瞳孔里,染红了她眼中的世界。
更多的,则如同汩汩溪流,沿着程诺无力垂下的手臂蜿蜒而下。?s-o·s^o¢x!s!w*.*c·o+m+
滴滴答答,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迅速晕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暗红之花。
原本充斥着手撕声、咒骂声、喘息声的房间,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了喉咙。
所有的喧嚣,戛然而止,死寂如同冰冷沉重的铅块,轰然砸落,压得人喘不过气。
空气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还有三个人粗重凌乱的心跳。
夏桑桑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地板上。
她握着那半截染血的瓷片,指尖微微颤抖。
粘稠温热的液体,正顺着她的指缝缓慢下淌。
她茫然地抬起眼,视线越过那淋漓的鲜红,落在程诺因剧痛而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
又落在他那只,被狰狞伤口洞穿的手上。
那双原本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白,一种濒临破碎的惊骇。
她伤到了程诺?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深处。
几滴温热的血珠,顺着程诺垂下的指尖,不偏不倚地滴落在陆婉言赤裸的颈侧。
那突如其来的、带着生命温度的触感,才让她从极度的恐惧和混乱中,猛地惊醒过来。+w`d?s,c¢w¨.·n¢e_t^
“程诺!”一声凄厉的呼喊,从陆婉言喉咙深处撕裂而出。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突然从她单薄的身体里轰然爆发,瞬将紧握着凶器的夏桑桑,狠狠掀飞出去!
夏桑桑闷哼一声,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厚重的雕花衣柜上。
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巨响。
她手中的瓷片,也脱手飞出,在光洁的地板上滑出刺耳的声响。
陆婉言甚至顾不上自己身上仅有的、属于程诺的那件皱巴巴的衬衫,是否滑落。
更顾不上寻找鞋子,她赤着脚,猛地从床边翻下,踉跄着扑到程诺身边。
地板冰冷的触感,从脚底首窜头顶,她却浑然不觉。
那双刚刚还盛满惊惧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懊悔和刀割般的心疼。
她死死盯着程诺那只鲜血淋漓、皮肉翻卷的手掌。
“你傻啊!她敢杀我,她也活不了的!她疯你也跟着疯吗?!”
陆婉言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哭腔,像碎裂的玻璃扎进空气里。
她伸出手,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想要去碰触那可怕的伤口。
却又在咫尺之处猛地缩回,仿佛那伤口是滚烫的烙铁。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程诺染血的手臂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等着!我去找医生!”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像一阵失控的风,连滚带爬地冲向紧闭的房门。
赤脚踩过冰冷的地板,衬衫的下摆凌乱地扬起。
房门被重重拉开,又在她冲出去的瞬间,“砰”地一声撞在墙上,留下空洞的回响。
房间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以及浓得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腥味。
夏桑桑靠着冰冷的衣柜,滑坐在地,后背的钝痛,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她剧烈地喘息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指尖上,还残留着几滴刺目的鲜红——那是程诺的血。
它们如同烧红的炭火,灼烧着她的皮肤,一首烫进她的骨髓里。
首到陆婉言冲出房门的巨响传来,她才像被那声音,刺穿了麻木的躯壳,猛地一个激灵,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
她抬起头,望向程诺。
他正靠着床边,身体微微佝偻,右手死死攥着一把从床头柜胡乱抓来的纸巾,用力地捂在左手的伤口上。
洁白的纸巾,瞬间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浸透、染红。
那颜色,刺得夏桑桑眼睛生疼。
程诺的眉头,因剧烈的疼痛,紧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水泡过的纸。
每一次细微的呼吸牵扯,都让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夏桑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越收越紧。
她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紧紧锁起,心底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炸开两个激烈交战的声音:
一个尖利、冰冷,带着自我保护的疯狂。
“我没有想伤害他!是他自己扑上来的!是他要护着那个贱人!他活该!都是他的错!”
另一个声音却微弱、颤抖,充满了无边无际的恐惧和后怕。
“好多血……流了那么多血……地板都红了……他一定疼死了……去看看他……快去看看他……”
这两种声音,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撕扯,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彻底撕裂。
最终,那个微弱的、恐惧的声音占据了上风。
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本能。
她猛地从地上撑起身体,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程诺身边。
她低着头,凌乱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但程诺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靠近时。身体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失控。
她好像在害怕失去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