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金属合页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t?a-k/a`n*s*h?u~.?c′o.m′


    随后又被迅速合上，沉闷的撞击声在走廊里漾开一圈涟漪。


    陆婉言纤细的身影踏进门框，高跟鞋踩在复古地毯上，悄无声息。


    她抬手摘掉墨镜，目光快速扫过整个房间 —— 欧式吊灯垂下繁复的水晶链，午后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地板投下斑驳光影。


    客厅与卧室的分区设计，让空间显得格外阔绰，角落里的黄铜落地钟正滴答作响。


    “这个房间倒是不错。” 她轻声自语，指尖划过真皮沙发的扶手。


    视线掠过空荡的客厅和卧室，最终定格在紧闭的卫生间门上。


    磨砂玻璃后面氤氲着白色雾气，隐约能看到淋浴喷头喷出的水流轨迹，哗啦声持续不断。


    “总算找到你了。” 陆婉言松了口气，肩头微微下沉。


    楼下花园里那幕还在眼前晃动：程诺被三个女人围在中间，他皱眉挥手的动作，像是慢镜头在脑海里反复播放。


    她攥紧手提包的带子，金属搭扣硌得掌心发疼 。


    刚才在旋转楼梯转角，她亲眼看见程诺挥开程立雪快步上楼，动作快的像是一头敏捷的豹。


    备份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余温，还留在指尖。!白\马!书.院* ~勉_沸￠悦¨黩￠


    陆婉言蜷起手指靠在沙发背，目光掠过茶几上倒扣的相框。


    卫生间的水声突然变了调，混杂着奇怪的电流杂音。


    陆婉言挺首脊背，屏住呼吸 —— 那是种刻意放大的女声，带着日式语言特有的婉转尾音，在水声间隙钻出来，像细密的针挑动着神经。


    “搞什么...” 她脸颊腾地烧起来，下意识攥紧裙摆。


    磨砂玻璃上的人影似乎动了动，水流声里混进压抑的喘息，若有若无地挠着耳廓。


    羞耻感顺着脊椎往上爬，陆婉言猛地站起身。


    高跟鞋跟在地板划出刺耳声响，她几乎要夺门而出 。


    可脚刚跨过门槛，脑海里突然炸响上一世的那些话。


    “程家二少？呵，他奶奶八十大寿那天，把个女人锁在房间里...”


    牌桌上贵妇们的嗤笑声，犹在耳畔，“程老爷子气得当场摔了古董花瓶，程俊替他鞠躬赔罪到半夜呢！”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婉言转身的动作顿住，高跟鞋在原地碾出半圈痕迹。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程诺重蹈覆辙。~纨`夲?鉮￠占` .唔+错*内′容?


    “程诺！” 她朝着卫生间喊道，声音比预想中更稳。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猜到程诺在里面干什么。


    与其看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不是能更好地帮他解决需求吗？


    水声戛然而止。


    玻璃门后的人影僵住了，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皮影。


    里头正专注于自己手工活儿的程诺，被这突然的一声叫喊惊吓到，整个人都像是被电击了，哆嗦了一下。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程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看浴室门的方向，脸上出现了一丝难得的羞耻。


    谁啊！这么不长眼！哥们差点就以为自己早谢了！


    外头的陆婉言，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想让程诺回应她。


    只是可惜，里头的程诺还想给自己保留一些颜面，抿着唇不出声，誓要当一个哑巴。


    原本混沌得像是一团浆糊的脑子，突然多出了几分清醒。


    陆婉言深吸口气，踩着地毯朝卫生间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那些暧昧的女声还在持续，只是不知何时调低了音量，变成若有若无的背景音。


    “你在里面吗？” 她又喊了一声，指尖己经触到冰凉的门把手。


    “滚！”


    一声低吼混着水声撞出来，带着明显的压抑。


    他当然听出了外面那个女人的声音。


    陆婉言。


    不是，她有病啊！


    他不需要帮忙好伐！


    陆婉言的手顿在半空，随即反而握紧了 —— 程诺越是这样，越说明有事。


    她想起刚刚程诺递给程俊那杯香槟时，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知道你在里面，程诺。” 她放软了声音，指尖轻轻敲着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不用躲着。”


    里面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紧接着是急促的喘息。


    陆婉言的心猛地揪紧，正要推门，却听见程诺粗哑的声音：“都说了别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 陆婉言提高音量，掌心按在门上，“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你告诉我！”


    磨砂玻璃后的人影晃了晃，似乎在挣扎着起身。


    水流声再次响起，这次变得格外湍急，像是要把什么


    声音彻底淹没。


    陆婉言突然想起上一世，那些人谈起程诺笑料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和程俊嘴角那抹隐晦的笑。


    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门板：“开门，程诺！你以为躲得掉吗？”


    “让你滚啊！” 程诺的声音带着痛苦的沙哑，“别逼我...”


    “我逼你？” 陆婉言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程诺，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


    里面的水声突然停了。


    那些暧昧的女声，不知何时己经消失，只剩下两人隔着一扇门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交织。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陆婉言放缓语速，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你就是想让他出丑，想让他在程家彻底抬不起头，结果却不小心自己中了招...”


    “闭嘴！” 程诺的声音突然拔高，随即又低下去，带着难以抑制的喘息，“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 陆婉言冷笑。


    “那谁管你？你那些所谓的亲人？还是刚才楼下那几个女人？”


    她顿了顿，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闷哼，心跟着一紧。


    “程诺，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开门，我帮你...”


    “帮我？” 程诺的声音突然变得嘲讽，“你想怎么帮？你又能怎么帮，是要去叫人过来看看我的糗样吗！”


    陆婉言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褪去血色。


    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程诺，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不会害你的！”


    我只会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