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共乘
作品:《找到男主救下他》 韦丛岩温润平和的声音随风传来,解释道:“前日,我收到了涣骄兄你发出的飞鸽传书,信中言明不日将抵京,欲暂寓寒舍,并提及约在昨夜丑时会入京。”
“我依言在府中静候,左等右等,过了时辰许久,仍不见你的踪影。涣骄你常居军中,纪律严明,于时辰上断不会轻易失算,我心中遂有所忧。”
“你传书于我时,提及身在中津驿,预计三日后夜里抵达京城。”韦丛岩偏首看向柳涣骄,眸光沉静,“按常理,中津驿距京快马加鞭需三日半脚程。从你抵达时间看,三日里你只须用一夜来奔波赶路,而你选了最后日的夜间。”
“我思忖,涣骄兄你身手不凡,三日之内真遇什么险厄,也必是在这段夜路上。”他略作沉吟,就像在脑海中重现了当时的担忧,“心中实在难安,当即决定动身,沿官道反向来寻你。同时,也派遣了得力人手,从你昨日酉时起最可能途经的几个驿站开始打听询问。”
说到此处,韦丛岩看向柳涣骄,眼中有丝了然,“天刚破晓,果然得到一处驿站的回报,说附近村落发现一匹无人认领,鞍鞯齐备的骏马。”
柳涣骄听着他的分析与叙述,脸上神色渐渐肃然起敬。
“我赶往此村庄,亲眼确认了马匹正是你的坐骑,又听闻了昨夜的风波。前后印证,料定你陷在了此处,于是寻到这乡治所来了。”
柳涣骄听完,由衷叹道:“多谢丛岩兄如此挂怀,费心劳力。”
“外人言丛岩兄……嗯,”柳涣骄斟酌了下用词,略显迟疑,但随即化为坦率的钦佩,“不如家中兄长精明强干。今日闻你此番抽丝剥茧,算无遗策,方才见识到丛岩兄心思缜密,虑事周全,非常人所能及。”
韦丛岩露出温和淡然的笑意,摇头缓声道:“涣骄兄过誉了。我不过随意推测,岂敢承此谬赞。”
“家兄才识卓越,向来是我敬重的榜样。”提及兄长,他的眸光诚恳而明亮,“旁人议论如何,于我而言,反倒更印证了他的出众。”
柳涣骄脸上露出真诚而略带打趣的笑容,为好友正名:“我常与人反驳,在为官理政一道,丛岩兄绝非不如兄长,只是你志不在此罢了。”
“韦门双璧,本是手足至亲,各有所长,相得益彰。外人何必好嚼舌根子,非要分出个高低上下,孰优孰劣来?真是狭隘至极。”他轻哼出声,言语间充斥着对韦丛岩的信任与维护。
柳涣骄情绪一起来,接着又控诉起林仁村的人:“还有这些愚民,他们脑子里塞的都是泥糊吗?不分青红皂白,一煽动便喊打喊杀。”
他越说越激动,话里尽是对林仁村村民的愤慨与不屑,将能想到的贬斥之词都用上了。
后边的宋嫣终于听不下去,出声打断:“村民愚昧,不辨真伪,归根究底是因未开化,未受教育所致。”
“他们为何不愿受教育,当今朝堂官位,求学资源尽被世家门阀把持。寒门子弟刻苦攻读,又有几人能鱼跃龙门。寒窗苦读也无出路与前程,读书之人自然越来越少。无识无智,民众愈发愚昧保守。这恶性循环的根,不在他们,是自上而下的堵塞。”
她盯着柳涣骄,直言不讳:“这局面,不正是你们这些高门世家自身造成的?只是你运气不好,自食其恶果了。”
韦丛岩和柳涣骄皆是高门世家出身,自然头一次听人从这个角度犀利分析,明显一愣。
韦丛岩意味不明地望向宋嫣,素来知她与众不同,也仅限于她独特的人格,未曾想她于民事还有这般独到见解。
柳涣骄则陷入了沉默,一腔的怒火被戳了个口子,泄了气。他眉头紧锁,思索着什么。
三人说着间行至了乡治所外一片略显凌乱的拴马处,尘土在午后的阳光下打着旋儿。
柳涣骄望着两匹正低头啃着稀疏草根的马匹,才想起还未正式引见两人,他转向韦丛岩,语气诚挚地介绍道:“丛岩兄,方才事急,忘了与你细说。这位是宋砚,宋郎君。”
他侧身示意一旁的宋嫣,“昨夜危难之际,若非宋砚兄出手阻拦了这群愚民,我柳涣骄恐怕早已沉尸河底,成了一缕冤魂。”
韦丛岩闻言,目光这才正式地,深深地投注在宋嫣身上,轻声喃语着:“她救了你啊。”
他的眼眸深邃,情绪复杂得,难以一眼望穿。
有久别重逢时的柔和微光,有对她出现于此的考量,有她又救了人的酸楚,亦有眼底无声泄露的缱绻深情。
他踱步到宋嫣面前,离得近了,还能看清她疲于奔波又清冷的眉眼。
韦丛岩望向她的神情变得很是温煦,如春阳拂于雪水,语调也放得格外轻缓:“近来,一切可还安好。”
这句话问得很平常,但有他日夜的无声牵挂。
问出口后,他心底又泛起自嘲,先前日日的担忧揣测,看来好像又多余了。她能千里迢迢赶来救下柳涣骄,像是有半分不好的样子么。
宋嫣抬眸对上韦丛岩,他眼底没来得及完全敛去的复杂情愫,让她有些心神荡漾。
她报以一个同样的柔浅笑容,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异样:“劳烦挂心,一切尚可。”
两人简短而平淡的对话,落在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变故,神经尚且有些大条的柳涣骄耳中,无任何不妥,他只当是两人之间的寻常寒暄。
这时,柳涣骄的目光又一次扫过拴马桩,总算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实际问题:“咦?丛岩兄,我的马呢?没牵来么?”
马桩上栓着的,一匹是宋嫣赶来时所乘的,鞍具普通的栗色马,另一匹则是韦丛岩骑来的通体墨黑,四蹄雪白,鞍鞯华贵的“雪骓”。
韦丛岩不紧不慢地解释:“为恢复其体力,我吩咐侍卫先行将它牵往前方乡集马市饲以精料了。我们抵达马市即可会合。”
柳涣骄挠了挠头,看向远处尘土飞扬的土路,“我记得前面的乡集马市,还得走上半里多地呢。”
“那我们三人,得暂且先共乘两匹马到前面马市了。”他语气坦然,显然认为这是当前最合理的解决办法。
三人驻足于拴马桩前,略显尴尬的局面让柳涣骄自然而然地承担起安排的责任。他大手一挥,很是干脆地说道:“宋兄,看来只得委屈你与我同乘一骑了。”
柳涣骄脸上神色是几分好友间才有的调侃,“丛岩兄他一向不喜与人太近,性子古板得很,怕是受不了与人共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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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骄兄人高马大,与她同乘岂不过挤?”韦丛岩说着,已利落地一撩衣袍下摆,动作潇洒地翻身上了马背,稳稳端坐于鞍鞯之上。
马儿轻轻打了个响鼻,蹄子刨了刨地上的尘土。
他微微俯身,向宋嫣伸出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目光平静,语声清楚,“上来。”
这反常的举动让柳涣骄愣在原地,嘴巴微张,目瞪口呆。
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乡下的日头太毒,晒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是丛岩兄?连宴席间旁人敬酒靠得近些都会不乐意的韦丛岩?恪守礼仪得有些古板的韦丛岩?居然会主动邀请一个陌生男子同乘?还亲自伸手去拉?
宋嫣也是微怔,仰目对上了韦丛岩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瞳,她平复了下心头的波澜,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伸向了他。
韦丛岩的手指收拢,力道稳健,轻轻向上一带,她就借力侧身坐到了他身前的马鞍上。
宋嫣微垂着眼眸,遮住了眼底就要漾出的愉悦。
韦丛岩在宋嫣坐稳后,脊背挺得笔直,谨慎守礼地向后靠着,生怕贴近到她的后背,造成一点冒犯。
马蹄轻踏,还未起步,韦丛岩低沉的声音忽然从宋嫣头顶传来,音量只够她一人听清,“聪明了,”他低语道,“还知道以男装示人。”
这句话没头没尾,不等宋嫣反应,也不等后面还在发愣的柳涣骄琢磨出味儿来,韦丛岩便提高了语声,留下了一句:“涣骄兄,前方马市汇合。”
说罢,他一抖缰绳,骏马立刻会意,迈开四蹄,载着两人,轻快地沿着土路向前奔去。
马市,牲口皮毛、草料和尘土混杂的气味刺鼻,贩夫的吆喝与马匹的嘶鸣声吵闹交织。
宋嫣在此拱手与二人作别,马背上的身影很快融入了熙攘人流,渐行渐远。
柳涣骄伫立原地,凝视着她消失的方向,在她走后,脑中才又敢思量起来。
他眸底的光芒复杂难辨,有对她一身惊人本领的好奇,有对她油然而生的钦佩,以及对她若有若无的敬畏。
柳涣骄眼睛望着宋嫣远去的方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身旁沉默的友人:“丛岩兄常居京中,也不认识这位宋兄么。”
身侧的韦丛岩眸光闪动,又归于沉寂。他抿着唇,没有回话。
异样的沉默让柳涣骄侧过头看向韦丛岩,见他没什么表情,又继续感慨道:“这位宋兄,当真有些奇怪,行事风格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韦丛岩的手指微缩,想要握住什么,又徒劳地松开。
是啊,捉摸不透。自己当初对宋嫣的第一感受,不就是如此。
正因此,才一步步地靠近她,窥视她,了解她,直到……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看着柳涣骄眼中因宋嫣而泛起的探究与好奇,状似不经意地侧身,向前迈了半步,恰好用自己的肩背,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柳涣骄继续投向宋嫣的视线。
随后他转回话题,话里有些催促,将对方的注意力强行拉回:“早些动身回京吧。柳伯父知你今日归期,一直在
府上盼着呢。你们纵有什么误会,也得见面才能说开,莫让他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