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那个什么什么之祭的还有点用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是柳夜。


    “呼——”柳夜闪身进了房间，关好房门，上下打量着奚云，“没有受伤吧。”


    奚云摇了摇头，随即敏锐地捕捉到重点，“你受伤了？”


    “没有。”柳夜说着，看了一眼奚云的眼神，张开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转了一圈来表示自己的安全性。


    把柳夜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奚云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出什么事了？”奚云直接问道。


    “我遇见了光辉军校的人。”提起这一段经历时，柳夜的神色凝重，“我和他们交了手，逃回来的。”


    她的语气平静，对于她而言，在比赛之初做一个逃兵并不是一件坏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夜传送的地点是山林之中，离附近的城区有一段距离。


    睁眼的那一瞬，她就知道这场比赛出了问题。


    当年为了统考，她把炼狱星的资料背得滚瓜烂熟。


    这个地方绝对不是炼狱星。


    想到这里，柳夜送了一口气。


    陌生的环境对于没有经验的泽菲尔军校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秉着大城市机会多的原则，柳夜选择前往附近的乡镇找找线索。


    当钟声响起时，柳夜是懵的。


    她没有选择顺从人流。


    镇子的中心是一栋高楼，视野很好，可以从中看到人河流向的地方。


    半圆形的建筑物映在柳夜的眼底。


    应该是什么大型的仪式，柳夜想着，掏出了曹军在比赛之前给的地图。


    预想中会浮现地形的图纸并没有出现，地图上空空如也，像是一张白纸。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曹军在制造这些邪门科技的天赋与寻常人不同，如果连曹军的发明都能屏蔽的话……


    这个星球并不简单，虽然对这个星球有所设想，但此时此刻，柳夜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星球的诡异之处。


    风起。


    落叶随风起，柳夜的发丝随风动，是和煦的春风，是暖阳。


    是春。


    柳夜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在大脑还没有行程古蓝星的知识体系之时，在看到春时不需要背晦涩难懂的诗句，不需要磕磕绊绊地解释万物生长的规律，也不需要根据此情此景写下生硬的作文。


    不顾及形象，大咧咧地躺在草地上，感受到手背上的痒意，是一只爬上手背的蚂蚁。


    柳夜很久没有看到山了，最后一次见到翠绿的山，是在哪里呢？


    应该是古蓝星时代，备考时看向黄昏的匆匆一瞥。


    柳夜不受控制地想要沉.溺于此，即使她清楚这个星球危机重重。


    子弹比怀念来得更快。


    “砰——”


    是枪声。


    “看起来你运气不错，美丽的小姐。”


    这个语气，这个声线，这个夸张的说话方式——


    是维克托！


    “好久不见。”看向来者，柳夜挥了挥手，站立。


    感谢泽菲尔军校的栽培，在那一刻，本能比大脑更快。


    子弹堪堪擦过柳夜的耳朵。


    “【亲和之质】用得不错。”柳夜敷衍地鼓掌，目光越过维克托，死死地盯着后面的倪妍和周千行。


    还有艾达，不过她并不在意柳夜眼神中复杂的思绪，而是友好地向对方挥了挥手。


    【计算之质】与【寒冰之质】的配合吗？


    柳夜面色不显，大脑在飞速旋转，思考对策。


    “这么早就定下自己的站队，不会过于草率吗？”扫视光辉军校几个人的服饰，柳夜问道。


    光辉军校的成员们都换上了白色的袍子，带着黑色的斗篷。


    这种装扮，配合上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用脚趾头都能想出原因。


    光辉军校应该在祭祀之中谋得了神职人员的信息。


    “想以此拖延时间吗？不错的主意。”维克托带着笑意，开口。


    步步紧逼。


    柳夜被逼到大楼的边缘——


    柳夜已经感受到了精神威压。


    三名S级的精神威压，加上三个相互配合叠加的【特质】！


    柳夜，危！


    维克托笑着，再次往前迈步。


    纵身一跃！


    “落荒而逃的指挥官吗？有点意思。”维克托微笑着开口，随即转身面向自己的队员们，“倪妍，计算她的落——”


    话音未落，后脑勺突然感受到一阵重物撞击之后猛烈的痛感！


    维克托第一时间转身。


    赫然是一台机甲，钩锁的一端挂在大楼的墙壁，另一端则是在柳夜的手上转悠。


    “你是怎么召唤出机甲的！”维克托震惊。


    曹军能制作出在一定空间内不受精神威压的装置，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是光辉军校这边有三个S级！


    三个S级，干爆一台不稳定的装置，绰绰有余，维克托对自己的成员充满了信心。


    “还是说……你自己本身就是S级？”这样的想法刚提出，就被维克托自己否决，“不对不对，我能感受到，你确实是A级精神力，你的精神力符合A级的特征。”


    维克托愣神的一瞬，柳夜的机甲已经在楼房之间跳跃。


    深蓝色的【游子】从诞生起就寄托着柳夜对家乡的思念，对于刚刚借助【亲和之质】唤起对故土回忆的柳夜而言，这就相当于加了一个BUFF。


    柳夜操纵着机甲，借助钩锁在楼房之间攀援，弹跳，灵活地像一只猫。


    机甲也并不愧对于它的名字，在楼房之间如同落叶般灵活自如地游荡。


    几个瞬息，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吗？


    “就是这里。”倪妍开口。


    “嗯。”是周千行。


    光辉军校最不擅长交流的两个人，也是维克托值得信任的两个人之一。


    从柳夜逃跑的那一瞬，倪妍的【计算之质】就已经开始。


    数据，分析，计算，结论。


    一气呵成。


    精准的落点搭配上周家人的【寒冰之质】，这一次，柳夜在劫难逃。


    “如果第一声播报是泽菲尔军校指挥官淘汰的消息的话……维克托开始幻想。


    这并不是半场开香槟，这是对于未来局势的精准预判。


    即使是到了这种地步，柳夜的眼神中也没有露出一丝绝望。


    她只是思考着，还有什么破局之法。


    真的找不到了吗？


    “砰——”


    又是一声枪响，打断了维克托的一切计划，也打乱了倪妍和周千行接下来的配合。


    柳夜则是趁机消失在人流之中。


    “是谁？”周千行开口，眼神中也不自觉地染上了怒意。


    倪妍则是微微皱眉，显然，这一步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维克托的第一个反应是樊玄，但是子弹上并没有附着浅绿色的精神力。


    究竟是谁？


    “我也不知道。”柳夜躺在这张破旧的小床上，开口，“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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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一会，五分钟。”


    还没等奚云开口询问后面发生的事情，柳夜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人的神经在高度紧绷之后陷入一段时间的倦怠期，柳夜现在应该就是如此。


    奚云也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我也想要和自己的好闺闺睡在一起！】


    弹幕中飘来这么一句话，不过两位当事人看不到。


    五分钟之后，柳夜准时起床，顺带叫醒了一旁的奚云。


    “我觉得那个人是徐明溪。”奚云还是一个懵懂的状态，在睡梦中听得模模糊糊：“找到徐明溪了？”


    脸蛋被柳夜揉.搓了两把，奚云彻底清醒，“发生什么了吗？”


    柳夜摇了摇头：“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东西的时候，柳夜再次甩了甩头，把脑海中杂七杂八是的事情甩走。


    “你有那个什么祭坛许愿吗？”柳夜问道。


    奚云点了点头，把自己的经历简要地描述了一遍。


    然后看着柳夜再次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


    “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这是柳夜在沉思之后抛出来的第一个问题。


    没等奚云摇头，柳夜自己就揭露了谜底，“你是我问来的。”


    柳夜准备的祭品比奚云更加草率，时间不多，她粗粗扫了一眼人们手上拎着的各式各样的东西。


    是活物，或者说由活物制成。


    这是柳夜得出的结论。


    米面，蔬果，孩童，这些物品的原材料都是生命，这是柳夜的推测过程。


    时间所剩无几，柳夜决定相信自己做出的这个草率的判断。


    在上交祭品的时候，柳夜上交的是……


    一个袋子，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看到两位【神使】像吃了某些不可名状之物的面容，柳夜知道：


    自己成功了。


    那个袋子是柳夜在富人区的垃圾桶里挑挑拣拣找出来的。


    里面包括但不仅限于吃剩的果核，腐烂的香蕉，发霉的橘子……


    什么？你问为什么是富人区的垃圾桶？


    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穷人吃得起水果吗？


    “我没有遇到你所说的献祭自我的情况。”柳夜说道，“我就问了一个问题。”


    “我的队友在哪里？”这是柳夜面对石壁发出的唯一一个问题。


    “根据它给出的回答，你是离我最近的一个，樊玄在山里，曹军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我们可以过去找他，徐明溪……”


    提及徐明溪的时候，柳夜顿了顿，“它没有给出回答。”


    对于石壁的回答，柳夜其实想到了两个答案，但是她并不想在这里提出。


    “我们先去找曹军汇合，樊玄离我们有些太远了。”柳夜开口。


    “光辉军校选择成为【神职】，就自动失去了向石壁提问的权利，也就相应地获得了在这个星球上的特权。”这是柳夜的判断。


    不过泽菲尔军校需要如何寻求解决之道，柳夜还没有思绪。


    “我想知道，那个半圆形的建筑物，或者说祭坛，里面究竟有什么？”这是奚云的想法。


    此时的柳夜还没有意识到奚云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无端地，奚云感到不对劲，直觉告诉她，要离开这里。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奚云拉了拉柳夜的衣服，“我们先撤吧。”


    “嘭——”


    古老的门彻底完成了它的使命，选择了躺平。


    “我们可是找了你很久呢。”是维克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