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笼

作品:《一个人的长征

    小野寺信将资料报告上报后,便带着陈墨走进了地下通道。


    而那间所谓的“A级”保密实验室,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一口修筑在地面之下的精致的混凝土棺材。


    它位于整个1855部队基地的最中心,也是最深的位置。


    在普通实验楼的下面,还要再往下走过三道,由厚重的精钢浇筑而成的防爆大门,才能抵达。


    这里的墙壁、天花板、和地板,都是三四米厚的钢筋混凝土,一体浇筑而成。


    据说能抵御两三百公斤级的航空**的直接命中。


    这里没有窗户,空气全靠一套独立的通风系统来维持。


    那风吹在人脸上,带着一股子过滤棉和臭氧混合在一起的、干燥而又冰冷的化学味道。


    让人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呼吸,而是在被动地接受着一台巨大机器的功能维持。


    整个实验室很大,足足有三百多平米。被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功能区。


    有独立的化学分析室,有带隔离仓的细菌培养室。


    甚至还有一间摆着两张行军床的小小的休息室。


    这里就是陈墨未来的工作环境,一个能将他与整个世界都彻底隔绝开来的华丽的笼子。


    小野寺信将一把沉甸甸的黄铜钥匙,交到了陈墨的手里。


    钥匙牌上刻着一个德语单词:H??lle。


    意思是地狱。


    “顾君,”小野寺信的脸上,带着郑重的表情,“从现在开始,这里可以说就是你一个人的王国了。”


    “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任何人都不能踏进这里一步。”


    “你可以在这里做任何,你想做的实验。”


    “而我只要一个结果。”


    他拍了拍陈墨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期待。


    “三天后拿出,一点能让那位大人物,眼前一亮的东西来。”


    “不要让我失望,为了你的前途。”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


    那三道沉重的精钢大门在他身后,依次“轰隆、轰隆”地关上落锁。


    将陈墨和这个巨大冰冷的地下的世界彻底地封死在了一起。


    陈墨站在这只有剩下机器嗡鸣声的巨大空间里。


    他缓缓地摘下了那副金丝的眼镜,用一块柔软的丝绒布慢慢地擦拭着。


    那张一直都挂着谦逊、和善笑容的脸上。


    所有的表情都褪去了,取代的是一种万年冰川般冰冷的疲惫和厌倦。


    陈墨走到那面由单向透视玻璃制成的巨大的观察墙前。


    墙的另一边是一间同样是密封的特别处置室。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四壁和地面上那些干涸了的,无法被彻底清洗干净的暗红色的痕迹,它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无数惨剧。


    陈墨知道自己算是踏入了魔鬼的心脏,也成了这座地狱里,另一个拥有了獠牙新的魔鬼。


    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权力,可以在这里名正言顺地去接触,那些最核心的罪恶。


    也可以用科学的名义,去向小野寺信索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无论是珍贵的化学试剂,还是活生生的“实验材料”。


    但他也失去了所有。


    他彻底地与外界隔绝了。


    不知道西山那座庙里的老道士,是否已经安全撤离,也不知道林晚那个倔强的小丫头,现在身在何方。


    更不知道那个远在太行山的,承载了他所有理想和希望的家,现在怎么样了。


    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孤魂野鬼。


    ……


    陈墨不知道自己在墙前站了多久。


    直到外面传来了送饭的铃声,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很丰盛,有牛排,有罗宋汤,甚至还有一小杯红酒。


    但陈墨却没有任何胃口,只是将那块黑面包塞进了嘴里,机械地咀嚼着。


    味道像在嚼蜡。


    他需要做点什么,去麻痹自己那即将要被这巨大的孤独和压力所吞噬的神经。


    陈墨走进了那间崭新的设备齐全的化学分析室,打开了所有的无影灯。


    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他从一个贴着剧毒标签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瓶密封的棕色试剂。


    上面贴着一,德文标签:ZyklonB。


    齐**B。


    一种以氰化氢为基础的高效的杀虫剂。


    也是后来在奥斯维辛的毒气室里,**了数百万犹太人的魔鬼的呼吸。


    陈墨打开了通风橱,戴上了双层的防护手套和面罩。


    然后用一根长长的滴管,小心翼翼地,从瓶子里吸取了微量的液体。


    滴在了一个培养皿里,培养皿里放着一只刚刚才从笼子里抓出来活蹦乱跳的小白鼠。


    小白鼠在接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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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无色无味的液体的瞬间。


    身体猛地僵住了,然后开始了极其剧烈的抽搐。


    它的眼睛暴突,口鼻里涌出了粉红色的泡沫,仅仅十几秒后,便彻底地不动了。


    死得干净利落。


    陈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拿起笔在实验报告上冷静地,记录下了一行数据:


    “小白鼠体重20克。注射0.1毫升样本B后,于15.7秒内出现中枢神经系统麻痹、呼吸衰竭等症状确认死亡。结论:该样本具有极高的神经毒性……”


    他在工作,在一丝不苟地扮演着那个“冷血科学家”的角色。


    也在用这种直面死亡解剖死亡的方式。去麻痹自己内心深处,那快要让他窒息的恐惧和孤独。


    陈墨做了一夜的实验,用小白鼠,用兔子,用从外面抓来的野狗……


    测试了所有他能接触到的毒物的致死剂量。


    直到东方那片灰色的天空,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他才拖着那具早已如同灌了铅般的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那间小小休息室。


    接下来的三天他将在这里度过。


    陈墨躺在了那张冰冷的行军床上。


    没有做梦,也没有任何思绪,只是纯粹身体上的疲惫。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阵极其轻微的女人的啜泣声,惊醒了。


    声音很压抑很绝望,是从墙壁的另一边传来的。


    陈墨猛地坐起身,意识到那声音来自那间与这间休息室,只有一墙之隔的特别处置室!


    他悄无声息地,走下床。


    将耳朵紧紧地贴在了那面冰冷的钢筋混凝土的墙壁之上。


    那压抑绝望的啜泣声,变得更加清晰了。


    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的声音。


    她在用一种他听不懂的吴侬软语,一遍又一遍地绝望地呼喊着一个名字。“……阿……阿妈……”


    陈墨的心像被一把烧红的镊子,狠狠地夹了一下。


    他瞬间就明白了。


    小野寺信那个魔鬼。


    已经为他送来了第一个“实验材料”。


    一个活生生的和他一样会哭,会笑,会想妈妈的年轻华夏女孩。


    陈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拳头死死地攥紧。


    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