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莳还呆看着尹以理，尹以理把花放到了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


    “爸，抱歉，和小莳结婚后一直没找时间来看您。”


    “我和小莳很好，她很优秀，能娶到她是我的荣幸。”


    “您放心，我会对她好，请您放心把她交给我。”


    一番郑重的承诺说完，秦莳才红着眼问：“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你心情不好，我担心你，跟了过来。”他视线还在墓碑上，淡淡地。


    “哦，那你先走吧，我想再和我爸单独待一会儿。”她声音哽咽着，边说边抹眼泪。


    月光打在她弱小的身躯上，有脆弱的凄美感，我见犹怜。


    她驱逐的语气坚决，尹以理却不为所动，站在原地，看着她。


    “怎么了，你怎么还不走，你快走……”


    她被抱住了。


    这违背意愿的举动并没有让秦莳反感，相反，她到嘴边的脾气被压制了下来，心里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她愣住，被雪松香味包围。


    抱完后，脑子还是懵的，尹以理深深看了一眼，最后无奈，用西装口袋里的手帕给她擦眼泪，一字一顿。


    “可你的眼睛里明明在告诉我，让我不要走。”


    这句话说完，让她想抱着他哭。


    她本来就是很拧巴的人，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真的有人能够理解她。


    “以后要见爸也可以叫上我，你要想和爸单独聊天，一个人去也可以，只是去的时候要告诉我一声。”


    站了一会儿，秦莳说要走，黑夜看不清，小路又窄又滑，尹以理在前开着手机灯，然后拉住她，带她走。


    他的手干净，摸起来有一丝凉意，身体高大，肩膀宽厚，很有安全感。


    秦莳真想永远被他拉着。


    走到大路上有了灯，看到了路旁停着的尹以理的车，尹以理换为搂住她的肩膀：“我不知道今天你要去看爸，如果你提前告诉我，我就不会让你今天去参加聚会。”


    “我也不知道你不喜欢参加聚会，以后不想参加就不参加，直接告诉我。”


    “以后你要是有难过的事情，也可以告诉我，别哭了，秦莳，我看了你多少次哭了，你以前可舍不得掉一点眼泪。”


    秦莳想，那是因为以前她觉得内耗很浪费时间，她故意强迫自己变得理智。


    “我就是觉得……很多事情你……没必要知道。”一句话说完，秦莳用完了好大的力气，话里的试探太明显了，心虚到连尹以理的眼睛都不敢看。


    他反应了一秒，居然笑了。


    “我为什么没必要知道，嗯？我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我没必要知道？”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秦莳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


    “就是，我妈最近不是也快做手术了吗，按照协议，等到时候我妈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就离婚，你现在没必要知道了。”


    安静了一瞬，他皱眉，不解：“你觉得离婚再找别的女人结婚很容易？”


    “我很闲？”


    秦莳呆住，不清楚他在质问还是在生气。


    “你不用担心这个，秦莳，我从没在意，也不想和你离婚，和你结婚我很认真。”


    “所以，以后有任何不高兴的事情也可以告诉我。”


    停顿一秒，他饶有兴致地笑了，故意逗秦莳：“主要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的？怎么，离不开我了？”


    秦莳脸红了：“你，你别胡说！”


    “嗯嗯嗯，知道知道知道。”


    勾着唇，故意敷衍地附和秦莳的暴躁，给她开了车门，再无别话，秦莳一个人思考了一路，超级懵圈，摸不着头脑。


    诶，那他没在意这个协议的事情，当初为什么要签呢？


    还有，那他不是亏了吗？


    娶一个身份比她差这么多的女人，也不能带给他什么，甚至连性生活都没有，那，那他图什么？


    *


    公司派秦莳出差，为期三天，经理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如果干得好，有望在业绩上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升职都不是问题。


    虽然觉得像是画饼，但经理开了口，秦莳就没法当作没听过一样，不敢懈怠，表面上和同事们说经理又随意开空头支票，但内心还是把经理和她说的话翻来覆去想了一遍。


    虽然，业绩和年度奖金不算特别透明，但秦莳有心，每年，每一天，每一个同事针对工资的一点点对话都会被她筛选进脑子里面，她大概知道自己排在哪个位置。


    意识到自己有希望后，她下定决心要偷偷搏一搏这个职位。


    这次和她一次出差的还有一个男同事，叫做沈俞，就是上次开车送秦莳回家，结果撞到男主的车，嫁祸给秦莳的人。


    这件事秦莳记他一辈子，而沈俞却像没事人一样，不仅上赶着感谢秦莳，而且照样在路上和秦莳聊天。


    叽里呱啦说了一路，秦莳听着头晕，好在谭京升的助手打来了电话，秦莳这次和他的合作是重点。


    谭京升那边的报价很高，确实凭借他目前粉丝和固粉量，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狗随正主，助理的语气非常张狂，听筒里的他那边传出来似乎非常忙碌，鼠标和键盘的敲打声就没有停过。


    “秦小姐，如果贵公司是这个态度，那我觉得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助理嗤笑一声：“毕竟是为知识付费，这个可是有门槛的，你们要是不懂这些，没有诚意，我们也爱莫能助。”


    沈俞在旁边皱眉，跳起脚要抢过手机替秦莳出气。


    因为靠着听筒，凑秦莳也凑得很近，秦莳嫌烦，不知道他激动个什么劲，快要贴在窗户上了，但语气依然沉稳，甚至是势在必得的。


    “不好意思，你档次不够，还不配和我谈话，我要亲自和你们深海小鲸鱼聊，你以为我没有他电话吗，要么让他自己过来接，要么我就直接打给他了。”


    她说完才发现，她说话风格怎么有点像尹以理了。


    之前蒋怜芯帮她找到了早期他没有火的微博截图，有关他和他前妻的，之前有素人出来锤过他，但粉丝能力太强了把素人打趴下了，蒋怜芯也有当时素人发的截图。


    以及，还有秦莳上次见到谭京升和他孩子一起去医院的照片。


    助理在对面嚷嚷秦莳的不讲礼貌，要挂电话，秦莳冷笑，扔出绝杀。


    “那就麻烦你帮我慰问一下谭老师，7月16日那天，我看到他去医院的儿科诊疗室，那个小小患者现在好点了吗。”


    故弄玄虚，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心里默念了几分钟，直到看到电话再次打来时，她心里紧张的石头才算放下，接电话的时候又重新恢复了自然。


    “怎么样，谭老师，哎呀，你要是刚刚就不摆架子直接和我见面，这件事不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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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吗。”


    “哎呦，这怎么能是威胁呢，您别慌，我又不是来拆穿您的，我是带着诚意来和您合作的。”


    “我又顺便发了几张别的照片给您的邮箱，记得自己查收哦。”


    “放心，我会烂在肚子里的。”


    “好吧，那，明天我就来拜访您，到那时，我们可以重新谈谈条件了吗？”


    一番话说完，秦莳无声地咧嘴笑，笑得合不拢嘴，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就在面前。


    “现在，轮到我，来给您谈条件了吧。”


    自信挂了电话，沈俞在旁边崇拜的鼓掌，秦莳知道这种阿谀奉承有多虚伪，只是简单的符合了一下。


    “小莳，主管马上就调走了，我有预感，你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主管。”


    沈俞说这句话时大大咧咧的，好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秦莳却一惊，这件事对她来说太大，又太奇怪了，几乎没有隐藏，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个小道消息。”


    她平常不会这么直接，但换人有空缺这种人这件事，平常要是有风声八卦整个办公室早就传遍了，她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而且沈俞说的时候特别自信，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她没忍住。


    沈俞比秦莳晚进来一点，实习期转正直到现在可以说比秦莳顺利很多，接的项目也是从大项目接起，当初有风言风语在传他是关系户。


    但沈俞的简历也算可以，领导器重也有道理，秦莳不喜欢在这方面恶意猜忌别人，而且沈俞天真的外表热情的性格给他自己立下了一个没有心机的人设，要说他是关系户，秦莳还真联想不起来。


    只是现在——


    真的在秦莳头上争得利益了，她当然沉不住气了，眼珠黑溜溜地，盯着沈俞后背发凉，悻悻紧忙解释：“哎呦，我就是瞎猜的，你可别和别人说啊。”


    秦莳笑笑，虽然没再提，心里却知道他一定有鬼。


    瞎猜的才怪。


    车很快就到了酒店，两人先办理了入住，沈俞先办完，非要等到秦莳，秦莳不想和他一起，于是故意磨蹭了很久，找身份证都找了很久，终于把沈俞先行一步哄走。


    也许是她磨的太久了，连酒店的经理高层都专门来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秦莳受宠若惊，连忙摇头，看到来人，这才发现这个人前几天见过，就上次和尹以理参加聚会的时候，和尹以理关系还不错。


    对方风风火火的赶来，看样子就是接到消息来见秦莳的，因为他嗓门老大了，一开口就说：“尹太太！”


    秦莳尴尬环顾四周，生怕沈俞还没走，为了不影响工作，她和尹以理在办公室的恋情一直是保密的，看到附近没熟悉的人，秦莳才回过头讪讪一笑，提醒：“嘘，低调低调。”


    对方一脸秒懂，秒懂的嗓门也拉大了：“明白明白！保证不让他们发现！”


    秦莳：？？？


    再大声一个试试呢。


    出公差，公司只报销标间，秦莳订的也是标间，但那个经理高层直接给秦莳升房间了。


    升的还是总统套房，几万元一晚上的那种。


    秦莳吓了一大跳，以为弄错了，对方却意味深长一笑。


    “没有，秦姐，尹总吩咐的，他知道你来这里出差。”


    “但也不需要这样啊，我住哪都可以。”


    “不，以理也出差来我们酒店，我就把你们夫妻俩安排到一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