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霍祁年根本就不屑于同他说话。


    “他”大笑了起来，语调听上去有几分的癫狂，“论疯的程度，谁能有你疯？”


    易白坐在监控器后面，将空了的可乐罐子捏扁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疯子对上疯子，这场面别提有多刺激了。


    易白也很好奇，这个副人格究竟会不会对霍祁年忠诚，还是说他就是那种毁天灭地要破坏主人格一切的黑暗人格。


    监控器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完全被控制住了的晏慎，眼神轻蔑而不屑。


    要不是和霍祁年那家伙有了约定，像晏慎这种让他打心眼里憎恶的人，他直接就动手处理了。


    “你帮我做点事情，我就放了你。”


    晏慎闻言，只轻呵了一声，连拒绝的话都懒得说。


    从他坐上飞机，离开陆家的那一天起，没有人能够命令他做事情。


    ……除了虞南栀。


    “你不是想得到虞南栀吗？”


    霍祁年告诉过“他”，这人的软肋是虞南栀。


    只不过……“他”脱口而出虞南栀，心里却不怎么舒服。


    “他”压下这种不舒服，没有去细究，只当是霍祁年在不舒服，影响了他。


    晏慎果然一听到虞南栀就有了反应。


    他身体明显僵硬住了。


    “你要对付霍祁年？为什么？”


    晏慎手里有霍祁年的最详细的资料，霍祁年的仇家有几个，因为什么事情，在哪里结的怨，他都知道。


    在那份资料里，根本就没有他眼前的这号人物。


    “我帮人办事，没有原因。”


    晏慎沉默了几秒后，缓缓开口，“我没见过像你这么有能力的人。”


    能制服他这么多天。


    “要不要开个价，帮我做事，我保证你得到的会比现在更多。”


    “这个啊……”


    “他”摸了摸下巴。


    “怎么说呢，听起来的确有几分心动，不过可惜，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晏慎不屑地轻笑，在这个世界上，只要钱能办到的事情，就还没有他给不了的。


    “说来听听。”


    易白把今天拉近，放大了“他”的脸。


    高清监控器下，那张俊脸上的剑眉紧紧蹙起，神色有些困惑。


    易白想，这厮想要的无非就是自由，身体的掌控权。


    要么他和霍祁年争夺，要么友好相处各自平分身体的控制权。


    其他人还真给不了他。


    易白突然想到了什么，呼吸一滞，替沉睡着的霍祁年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这个副人格和晏慎通了气，那么，“他”也能利用晏慎把霍祁年给催眠沉睡。


    晏慎比他还擅长催眠。


    易白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霍祁年他怎么敢！


    怎么敢把自己的短处交到这个根本无法信任的第二人格手里！


    “你要的是什么？也许我也能给你。”


    晏慎轻缓地说出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至交，等着对方交出真心话。


    易白快步走向门口，手握在门把上的一瞬间，突然想起，霍祁年根本就没有吧晏慎关在哪里告诉他！


    就在他慌乱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监控器里传来“他”的声音。


    “不知道。”


    易白愣了一会，快步走了回去，他紧紧地盯着监控器，手心里是一片冷汗。


    他妈的！


    回头一定要让霍祁年把关晏慎的地址告诉他！


    监控器里的“他”神色越来越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有意识的那一天起，他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做事情。


    没有原因。


    他也不需要原因。


    晏慎听到这个回答，顿时觉得自己是被这人耍了。


    口口声声说着是和别人交易，替人办事，结果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怪胎！


    又或者说，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打算和他交易，所以故意在耍他。


    “你的背后指使人让你找上我，是为了对付霍祁年吧？”


    “他”闻言，神色即刻恢复如常，坦然回道，“对啊。”


    晏慎勾了勾唇，“那你应该也很清楚，对方找上我，之因为我有本事能够和霍祁年抗衡，像你这种亡命之徒，不是应该选择一个好Boss吗？”


    “亡命之徒？”


    “他”回味着


    这四个字，觉得很有意思。


    他的确就是亡命之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等到那一天，霍祁年那家伙应该会很高兴。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亡命之徒。”


    “所以，像你这种人，应该选择一个好Boss。”


    “比如你吗？”“他”挑了一下眉，摇摇头，“你就连给虞南栀做狗的时候，都存着异心，说这些？”


    晏慎突然挣扎了起来，企图用力气把绑在自己身上的那根绳子崩断。


    但那是专业的粗麻绳。


    “怎么？我以为说你是虞南栀的狗，你会更开心呢。”


    “他”单手插在笔挺的西装裤口袋里，闲适地看着晏慎奋力挣扎着，就像是看着一只溺水的蚂蚁在水中翻滚，企图上岸。


    而“他”只要轻轻动手，就可以拯救他，又或者是送他上路。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这么看着，然后时不时地抛出一两句风凉话。


    “我当年说霍祁年是虞南栀的狗的时候，他可没你这么反应大。”


    甚至他感觉到，霍祁年很高兴。


    啧啧啧，易白说的没错，霍祁年就是个不正常的人。


    “知道为什么虞南栀选择霍祁年，而不是你吗？因为至少比起你，霍祁年是一条忠心的狗，不会对她的父母和哥哥出手。”


    晏慎磨着后槽牙，脖子因为用力而青筋暴出，皮肤也泛了红。


    “胡说八道！她父母如果真的对她好，三年前就应该对霍祁年赶尽杀绝，而不是做他的助力！”


    “……”


    “他”意外地挑高眉毛。


    “他”无意打探晏慎的秘密，但是就是这么一不小心的，把人的心里话给刺激了出来。


    易白也实属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他站在监控器前目瞪口呆。


    这个真相，大概霍祁年一辈子都不会让虞南栀知道。


    否则，虞南栀该怎么面对她自己和面对霍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