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勇大喊一声醒了过来。


    “勇哥，你终于醒了。”沈兰脸上还带着泪痕，慢慢扶起床上的人。


    “俺咋睡着了，昨天那狐妖是俺在做梦吗？”陈勇只觉得自己的头要裂开，疼痛非常。


    “自然是真的，那草房就是狐妖的化身，也是昨日你没真的进屋，要不然进了人家的嘴里，我们也救不了你了。”玄兔还是穿着她那道士衣服，淋了雨又如何，施个法的事。


    “哎呀，那，那，她说见过大哥，不会是……”


    十有八九那人已经回不来了，陈勇也不敢给媳妇说，怕她接受不了。


    沈兰却是已经猜出来了，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等你起来了我们给大哥立个衣冠冢吧。”


    “沈家妹子，沈家妹子！”外面有位婶子朝里面喊，十分着急。


    沈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擦干眼泪，“是隔壁婶子，我出去看看。”


    “沈家妹子，哎，你们这客人多。”她朝着玄兔的方向笑了笑，又接着说：“我听说啊，那狐妖……”她又看了一眼玄兔，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人家。


    “没事的，婶子，他们是请来的道士，你尽管说就好了。”沈兰也不避讳，直接说明身份。


    “哎呀，道士好啊，我要说的就是今天一大早啊，葫芦进山把狐妖抓住了，正绑在祭台上呢！你说这平常不学好的人，还真行，真把狐妖抓住了。我一想你家大哥不是也不见了，快去问问她。”


    沈兰猛地抬头，如果真是那狐妖，她一定要为兄长报仇。


    玄兔和佘儒对视一眼，那狐妖虽然气息不稳，但法力还算不错，区区一个人类真的能将她绳之以法吗？


    “喏，你看那绑在柱子上的就是，真是害人的畜生，也不知道葫芦咋把她捉住的，到现在都没醒。”


    大婶指着那被绑着的一身粗布衣服的女子，她因为昏睡而低着头，看不清楚样貌，只看打扮分明就是普通的姑娘，谁也想不到会是害人的妖怪。


    沈兰想要上去狠狠地打她，就算要了她的命也没有办法抵偿这么多可怜的人命。


    大婶一把拦住她，“哎呀，葫芦说了，这妖怪狡猾记仇，可不能动她，必须要等他来审问。要不然不需你动手，其他没了男人的姐妹也都能把她杀了。”


    佘儒摇了摇头，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妖的气息，这女子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怕不是从山那边来的，被当成妖怪了。


    玄兔了然，他们现在说这姑娘不是妖怪恐怕不能服众，只能先施法让她醒来，解释一下前因后果。


    那女子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周围，“你们这是，为何要把我绑着？”


    “妖怪！你吃了那么多人，还敢问为什么？”大婶用手指着她，浑身发抖。


    “你们搞错了，我并非是妖怪，我是白英啊，你们还记得吗？”她还有些虚弱，说话声音极轻。


    “白英？你是白英？”沈兰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一瞬间儿时一同嬉戏打闹的场景涌入脑海，她走上前去捧起女子的脸，“真的是英子，真的是你，我是沈兰啊。”


    白英眼睛一亮，“兰兰？你嫁人了？可惜我没能在你身边。”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搬走了，还被当成狐妖。”沈兰说着就想要解开绳子。


    “不能放走她，她要是狐妖假扮的怎么办？白英都多久没回来了，突然出现在山上不是妖怪是什么？”大婶一把拉住她后退几步。


    “可是……”沈兰也拿不住主意，大婶说得对，狐妖善蛊惑人，万一她是妖怪假扮的，放她离开无疑是放虎归山，但要是真的是英子，不能一直把她绑在这里吧。


    “我们搬走是因为娘亲遭人欺辱，爹爹为了不让她回想伤心之事举全家进山，我们就一直住在山林里，从未下山也不见外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绑来，但我绝对不是你们所说的狐妖。”


    沈兰左右为难，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先……”


    “不能放，她就是那个狐妖，我亲眼所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急忙赶来。


    “葫芦，你说你亲眼所见她害人吗？”大婶有些怀疑，要是亲眼所见，他怎么能安全回来还把妖怪带回来。


    “不是，我亲眼看见她变成了狐狸！”葫芦眼神飘忽，不敢直视白英。


    可白英一看他的样子挣扎起来，“我就知道，原是你害我！兰兰，你别信他，我在山上本来待的好好的，他不知怎么就来我家想要我嫁给他，我不肯他就天天来，如今你竟然想诬陷我！”


    “确实，葫芦平日里手脚就不干净，贪财好色，这几日也没见过他，每天早出晚归的，不会真害了人家姑娘吧？”大婶一听这话也怀疑起来。


    “婶子！你们信我还是信这外人？”


    “兰兰，我不是。当初走的时候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时时刻刻想起我带你爬树害你摔下来，我当时害怕极了，你哥哥实在太凶我不敢过去。


    娘亲出事后，我又担心她又对你有愧疚，搬到山上没多久娘亲就走了，我不敢见外人，不敢下山，爹爹走后也只剩我一人，更不敢随意下山。我没有害过人，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你。”


    白英抽噎着，她的双手被绑着，只能任随泪水留在嘴里。


    “英子，我不怪你。我信她，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把她放下来，快把她放下来。”沈兰就要上前。


    葫芦涨红脸，怒骂道：“还说她不是狐妖，你看着短短时间就让老陈媳妇为她说话了，老陈媳妇，你可还记得你家哥哥就是被她害死的！”


    “我，我……”一想到大哥，沈兰又犹豫起来，她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慢着，陈勇昨日遇到狐妖大家都听说了吧，那让他来一认便知。”玄兔站出来大声说。


    “你是何人，都不是我们村子的人哪有你说话的份？”葫芦紧掐着手，呼吸急促，额角流下汗。


    “她是我请的道长，是她救了我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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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我自然信她。对了道长，那你一定知道英子不是狐妖对不对？”沈兰眼里饱含祈求，她希望玄兔能带来好消息。


    “她只是一位普通人，但我也知道，这位公子怕是不信我的话，陈勇是你们这里的人，他的话总该信吧。”玄兔安慰着沈兰。


    不一会陈勇就跑来，“咋了，媳妇，咋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你身体受得了不，俺听说要叫俺来辨认那狐妖。”


    “勇哥，你快来看她是不是白英，是英子，我的儿时好友，你应当也见过。”沈兰扑进丈夫怀里，紧握着他的手。


    “白英，倒是有些印象，俺来看看，哎呀，搞错了搞错了，这哪是狐妖啊，是不是白英俺不知道，但她一定不是狐妖，不是不是。”陈勇一看就连连摇头。


    “陈哥，你可瞧仔细了，妖怪可会千变万化，你昨日见到的样子可不一定是真的啊。”葫芦擦着汗，使劲的眨眼。


    “葫芦你小子眼睛疼就别出门了，俺这眼睛好着呢，这姑娘和狐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那狐妖生的雌雄莫辨，身形高挑，跟这姑娘一点也不像。”陈勇有些生气，他明明都说了咋还不信他。


    葫芦看他怒目圆睁，被吓得说不出话，但他又不能失了面子，嘴硬道，“这狐妖实在魅惑，这么多人替她说话，今日我就要烧死她，让你们看看她是不是狐妖！”说着举着火把就要往祭台上走。


    白英流着眼泪，“如我真是狐妖，此刻要么已经跑走，要么大开杀戒，怎么会让你这小人如此折辱我？”


    陈勇看这情形，他一点也不相信葫芦的话，那人总是不着调，况且自己明明知道妖怪长什么样子，根本就不是这可怜的姑娘，他冲上前去一脚将男人踢倒。


    玄兔走上前一字一句严肃地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样做不怕入地狱吗？”


    葫芦吓得火把都拿不稳了，落在地上点燃了木头，周围一下子起火，尖叫声，怒骂声，爆裂声混在一起，人们散开去找水桶。


    玄兔帮白英解开绳子，安慰了几句，“你现在还要回到山上吗？”


    “我家在那里，那里回忆太多太多，我舍不得离开，但是如今出了这事，我应该会搬走的。兰兰，我走前会来找你的。”白英紧紧抱住唯一的朋友。


    “英子，你和我们住一起吧，我和勇哥帮你盖房子……”


    “嘤嘤……”


    从林子里冲出一只火红的狐狸，它一跃就上了祭台。


    “狐狸！我就说是狐狸，他们跟狐狸都有关系。”葫芦大声喊来所有的人。


    “真的是狐狸，那姑娘养的狐狸，是狐妖吧。”周围窃窃私语。


    红狐呲牙露出凶狠的表情，它咬着白英的衣服一下子不见了踪迹。


    “你们看，他们刚刚还在祭台上，现在怎么不见了，定是狐妖！”


    “真的是狐妖啊，刚才就应该把她烧死。”


    “她才不是！”沈兰给每个人解释，可最后得到的还是，“她是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