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修罗场

作品:《缚网囚鸟

    傅榷舟一边听着,随手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橘子,剥皮,分瓣。


    然后自然而然的喂给苏郁眠吃,“哦 ~ 没不高兴就好~”


    这个动作苏郁眠已经习以为常,他被喂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多想张开嘴就吃了。


    这个品种的橘子有籽,苏郁眠刚想吐籽,傅榷舟的手就伸了出来。


    “吐这里。”


    正在厨房忙碌的苏父抽空一回头就看到傅榷舟给苏郁眠喂橘子,伸手接籽的一幕。


    苏父都惊了,忘了锅里还炒着菜。


    而苏郁眠就像这一幕给苏父的冲击力还不够大,还真的把籽吐在傅榷舟的手里。


    “哐当!”


    苏父手里的锅铲掉在了地上,苏郁眠听到动静,急忙站起身朝厨房走来。


    “爸,怎么了?”


    苏父弯腰伸手慌乱的去捡锅铲,“没、没怎么。”


    把锅铲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苏父看了眼傅榷舟,对苏郁眠道,“眠眠,你来看着锅里,我去下面看看小白来了没有。”


    “哦,好。”


    苏郁眠没多想,接过锅铲。


    苏父忙不迭穿上外套出了门。


    这一刻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他需要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


    “一般老板会这么体恤员工吗?”


    “难不成……”


    苏父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不会的,我家眠眠那么乖,不会做那种蠢事。”


    苏父在楼下来回踱步,烟抽了一根接一根,始终没想明白。


    正巧这时,姗姗来迟的周叙白看到苏父,加快脚步道,“叔叔,你出来接我的吗?”


    苏父一惊,抬头看去,就见周叙白穿着一件棕色羽绒服,手里提着礼盒。


    因为天冷,鼻子都被冻红了。


    “小白来了啊,我出来看看你来了没有,怕你迷路。”苏父隐藏起心中的慌乱道。


    “哪会,我记着路呢。”


    周叙白将礼品递给苏父,眼尾弯出月牙印,呵出的白气模糊了冻红的鼻尖。


    苏父见状,伸手轻拍周叙白的后背,轻笑道,“先进屋,外面冷吧。”


    “还好。”


    说着,他低头冲着双手呵气,让冻僵的手指回了一丝暖意。


    屋里,傅榷舟见苏郁眠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连忙脱下大衣,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正在切菜的苏郁眠回头看了一眼他穿着的西装小背心,问道,“你确定要穿这身下厨?”


    “衣服而已,不打紧。”说着,傅榷舟已经拿起锅铲翻动起来。


    无奈,苏郁眠只好把切好的菜递给他,“再炒个这个就可以了。”


    “遵命 ~ 老婆大人。”


    苏郁眠脸色一红,下意识看向正在剥豆子的苏母,幸好他妈听不见,否则就完了。


    此时,开门声响起,苏父的声音传了过来,“来,小白,快进屋。”


    “好…”


    周叙白低头进屋,正好和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的傅榷舟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异口同声。


    傅榷舟:“你怎么来了?”


    周叙白:“你怎么在这儿?”


    苏父一看,得,原来都认识啊。


    傅榷舟把菜放在桌子上,抽出纸巾擦手,对周叙白嗤笑道,“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闻言,周叙白褐色瞳孔微微收缩,浮现一抹令人冷冽的寒意。


    随即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冷笑道,“傅总说笑了,我可不和狗比较……”


    突然瞥见苏父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及时刹车,改口道,“我来看叔叔阿姨,和某只可不同。”


    双方火药味极重,每次两人碰面都是这种状况。


    苏郁眠怕这两人当着他父母的面打起来,他急忙开口打圆场,拉住傅榷舟道,“你过来帮我一下。”


    苏父也看出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尴尬的笑了笑拉周叙白去餐桌边坐下。


    “小白啊,过来坐,知道你要来叔叔一早就准备了一些符合你口味的菜,快尝尝看。”


    苏父笑眯眯的拉着周叙白落座,地上筷子和碗,那看向周叙白的眼神就像在看准女婿一样。


    刺的傅榷舟眼痛。


    “我来就冷冰冰的,这货一来,你爸就换了一副嘴脸,到底谁才是亲女婿?”


    这话怎么听怎么吃味儿。


    怕他不高兴,苏郁眠拉着他小声道,“你先别生气,我也不知道周叙白会来,他跟我爸联系的,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傅榷舟看他这么紧张,抬手抹了一把他脸上的油渍,轻笑道,“要生气也不是对你生气,那么紧张干什么。”


    说完,然后转身朝客厅走,“走,去吃饭。”


    那模样,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


    五人围着一张大圆桌落座,苏郁眠的左边是周叙白,右边是傅榷舟,对面是苏父苏母。


    苏父夹起一块排骨放在周叙白碗里,笑眯了眼,“小白,来,多吃点儿。”


    “谢谢叔叔。”


    周叙白像是故意气傅榷舟一样,故意把排骨啃的很香的样子。


    气的傅榷舟捏紧筷子,死死瞪着周叙白。


    注意到傅榷舟要杀人的目光,苏父轻咳两声,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傅榷舟碗里,也笑眯了眼道,“他老板,你也吃,别客气。”


    傅榷舟看了看周叙白正在啃的排骨,又低头看看自己碗里的青菜,瞬间无语。


    这是区别对待!


    给周叙白夹菜的时候小白长小白短的,轮到他就一句他老板?


    好嘛,这么玩儿是吧。


    刚要发作,碗里突然多了块排骨,傅榷舟扭头看去,就见苏母示意他快吃。


    转头还瞪了苏父一眼,比划一阵,大概意思就是哪有客人上门,让人家吃青菜的。


    傅榷舟转怒为笑,说了句谢谢阿姨就啃了起来。


    苏郁眠被夹在中间:……


    见他发愣,周叙白夹了一块带鱼放在苏郁眠碗里,催促道,“鱼冷了不好吃。”


    “谢 ~……”


    谢字还没说完,苏郁眠就看到他碗里的带鱼被夹起,然后落回周叙白的碗里。


    紧接着碗里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带鱼。


    就听傅榷舟道,“这块好吃。”


    苏郁眠:……


    周叙白:……


    苏父:……


    都一条鱼身上的,哪有分哪块好不好吃的。


    这未免也太超过了吧。


    苏郁眠看了一眼碗里的鱼,夹起来看了众人一眼,随后咬了一口。


    苏父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他百分百确定,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被人拐跑了。


    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儿子跟男人交往,但对象不能是傅榷舟。


    因为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他怕苏郁眠受欺负。


    一场年夜饭在既紧张又欢乐中度过,也算有惊无险。


    本以为这两人吃了饭就会走,哪成想傅榷舟以年关高铁停运为由说要过夜。


    他不走,周叙白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