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丽和人交谈，屋里暖气很足，林知年有些沉闷，她准备去洗手间，却碰到林杳杳。


    林杳杳轻声叫了句，“姐姐。”


    林知年一顿。


    林杳杳不是没有叫过她姐姐，只是很少很少，在人前才会这样。


    她抬眼看向林杳杳。


    林杳杳只是笑了下，“没什么，只是想说，你别生爸爸妈妈的气，他们……也是在乎你的。”


    林杳杳上次暑假回国，从林牧云那里意外得知，原来和沈家有婚约的是她，再面对林知年，她总是不自觉想起这件事。


    林杳杳说完，就走了。


    林知年看着林杳杳离开。


    忽而口袋里的手机急促的震动起来，林知年掏出手机，是宋毅打来的，她一顿，接起电话，“喂？”


    “嫂子，许队和你联系过吗？”


    林知年看向手机她和许立最近的联系都是在三天前，林知年心头一磕，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不自觉颤抖，“三天前，我们打了通电话，怎么了？”


    宋毅见许立和林知年都没联系过，觉得瞒不住了，声音发抖，“许立……好像失踪了。”


    林知年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说：“什么……什么叫失踪了？”


    “嫂子，我在派出所，你过来一趟吧。”


    林知年整个人懵了一瞬，她连外套都忘了穿，拖鞋都没换，抓起玄关处的车钥匙，就跑了出去。


    客厅里，几人看着林知年忽而跑了出去，皆一愣，林杳杳笑着解释，“台里有急事……”


    青州派出所。


    林知年裹挟着冷风匆匆推开派出所的大门，就看见宋毅和徐则民蹲在墙边，她问：“究竟怎么回事？”


    宋毅听到林知年的声音，起身，抹了把脸，吸气，“除夕前，许立他去了弥河工地那边办公室准备给工人发过年红包，结果一宿没回来。”


    “奶奶就给我打电话了，我打电话，无人接听。”


    “我和老徐去了工地，也不见许立的身影，我觉得许立应该出事了，我……奶奶那边我不敢说……”


    林知年身体晃了下，“先别和奶奶说。”


    这时警察过来，“你们能确定家属具体是哪一天断联的？”


    “最后一次见是什么时候？”


    林知年：“三天前，不对，两天前……”


    “好，基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请回去耐心等信息吧。”


    “什么时候有消息？”


    “我们会尽力寻找的。”


    林知年她出了警局，“这几天大家再找找。”


    宋毅忽而叫了声，“嫂子。”


    林知年回头，宋毅带上哭腔，“许立除夕夜那晚，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如果等不到他吃团圆饭，就别等了。”


    林知年抿了下唇，“行，我知道了。”


    她开车去了弥河工地，山头覆盖皑皑白雪，冷风里裹挟着雪渣，打在脸上生痛，林知年抱着胳膊跑到门口，她敲了两下窗户，“你好，有人吗？”


    窗户被打开，男人诧异，“林小姐？”


    林知年点头，“你们许总除夕那天是来过这里对吗？你看见他去哪里了吗？”


    保安已经被宋毅问过，见林知年也提起，猜测许立似乎不见了，也没敢隐瞒，“许总和宋经理来过，但是……我那天晚上睡着了，没看见许总从这离开。”


    寒风呼啸，林知年说：“我进去再找找。”


    施工办公室门落锁了，里面无人，林知年抬眼环视着四周，全部被大雪覆盖，她喊：“许立！许立！”


    山头空旷，无人回应。


    她在工地到处寻找，却始终没看到许立的身影，忽而脚下踉跄，她摔进雪堆里，林知年鼻子一酸，快要忍不住落泪。


    她声音哽咽，“许立，你在哪啊……”


    林知年还穿着从家里披着毛衣，她抬眼，望着萧瑟的山头，冷冽的风似乎吹进骨头里，冻的生疼。


    林知年出来，又问道：“那天晚上有什么异样吗？”


    保安摇头，“没有，只有山里头刮风，呼呼作响。”


    林知年：“如果想起什么，麻烦给我打电话。”


    林知年上车，忽而想起什么，拨通了一个电话，她颤抖着声音，问：“是不是林家对许立出手了？”


    电话那头，传来林牧云的声音，“小年，你在说什么？”


    “许立失踪了，是不是你下手的？”


    林牧云一愣，“许立失踪了？”


    林政华：“你是这样想爸爸的？”


    林知年不说话，来云门山之前，她去了弥河工地，许立不在弥河，不在四合院，她找不到许立。


    林牧云看出林知年情绪不对劲，“小年，许立失踪，和家里没关系。”


    林知年心下沉，不是林家，不是林家……


    林知年回到四合院。


    她走到街巷，就看见许奶奶坐在门口，她收拾了下心情，笑着走上前，“奶奶，你怎么不进去，天气这么冷。”


    许奶奶看见林知年忙起来，抓着林知年的胳膊，“年年，阿立和你联系了吗？这小子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几天都没回来。”


    林知年心头哽塞，她笑说：“许立朋友那边项目缺个人手，在外地，许立走得急，让我和你说一声。”


    许奶奶松了口气，“这孩子，什么事这么急，都不和家里说一声，让人担心。”


    许奶奶说：“小年，你吃饭了吗？奶奶给你下几个馄饨。”


    林知年拦住奶奶，说：“奶奶，我吃过了，就是有些累，我去睡会。”


    林知年走进西厢房，推开门，躺进被窝里，被窝里还残留许立的气息，她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这一觉，林知年睡的很沉。


    许奶奶进来叫林知年吃饭，才发现林知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烧了，脸颊通红，烧的迷迷糊糊的叫着许立的名字。


    “年年。”


    “年年。”


    林知年惊醒，才发觉喉咙里很痛，身上也没力气，“奶奶……”


    “你发烧了。”许奶奶扶起林知年，说：“孩子快把药吃了。”


    林知年迷迷瞪瞪的吞了药，又昏睡了过去，她做了很多梦，梦到许立被困在某个地方在等着她，林知年总是泪流满面的醒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忧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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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林知年一直低烧了几日，台里也没去，请假了数日，每天都跑去派出所问。


    翌日。


    林知年再次去了警局，“你好，请问有消息了吗？”


    官方又疏离的回答，“没有。”


    林知年吸气，“这都几天了，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就找不到？”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


    “临近过年，这几日都是暴雪天，加上所里人手有限，我们……”


    林知年鼻子一酸，积攒几天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哭着低吼道：“没有人手就往上面调人来啊！下雪就穿作战服啊！”


    “青州就这么大点地方，都找了多少天了，还是没有消息！”


    “你也知道外面一直在下暴雪，你也知道……万一……”


    警员望着她，目光些许怜悯，没有说话。


    林知年哽咽道最后说不出来，她匆匆说了句，“对不起”跑出了派出所，外面寒风刺骨，林知年望着漫天大雪，她不敢想，许立要是晕倒了，或者被困在某个地方，这样大的雪，这样冷的天，该怎么办。


    那天林知年去了一趟云门山，此时林政华一家人正在用饭，王妈听到有人敲门，她开门，看到身形单薄的林知年。


    “大小姐，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林知年眼睛通红，神情麻木，她走进餐厅，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爸爸，我求你帮我找找许立，许立失踪了，怎么都找不到。”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爸爸，我求求你，只要找到许立，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林牧云看见林知年有些心疼，拉起林知年，“小年，我们是一家人，你别这样，不就是找个人，我帮你找。”


    林知年没有起来，看着林政华。


    林杳杳吓了一跳，起身，看着难受，“爸爸。”


    林政华擦了擦嘴，低声道：“老潭。”


    “先生。”


    林政华说：“去找。”


    林牧云说：“听到了吧，爸爸会派人去找，别哭了，快起来。”


    林知年起身，眼泪断了线，滴落。


    许立下落不明的第三周。


    警局那边有人联系林知年，接待室里，严瑞霖倒了杯水给林知年，“你是许立的女朋友吧？”


    林知年点头，“你是？”


    严瑞霖：“我姓严，你叫我严警官就行，之前弥河那边的案件就是我负责的。”


    “许立他有消息了吗？”


    “没有。”


    “但是我们怀疑许立的失踪和弥河的案件有关……”


    林知年情绪有些激动，“我不明白，他只是项目负责人，弥河的案件他有什么关系？”


    严瑞霖顿了下，“许立失踪的前几日，向我们提供了一个最新线索……我怀疑被幕后人发现了。”


    林知年忽而想起，数日前，许立外出了一趟，回来沾染上了泥泞。


    她闭上眼睛，许久她轻声问：“被牵扯进这样的案件，幸存的可能性大吗？”


    严瑞霖没有回答，只说：“我们会尽力搜救的！”


    林知年没有再说话，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