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岫揉她头的手一顿，后开始不走心的笑得厉害。


    道侣……是啊，道侣之契，是两人牵绊的开始，是两人不可分割的缘由。


    缪玉瑾曾经提出过解除，但是都被莫岫拒绝了。


    为什么要解除呢？缪玉瑾……你真的以为你自己没有情吗？


    没有情，契约又是怎么生效的呢？


    呵……


    虽然当时，缪玉瑾嘴里说的是用了秘法，让两人相连，但实则，莫岫清楚她的心思。


    在互相对立中，莫岫给予给缪玉瑾的，哪怕再少，也有着那一点光亮。


    莫岫会假装心疼她的过去，知晓她害怕寒冷，将她搂入怀安慰，拍打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道侣？缪玉瑾，你心中真的有承认过自己这个身份吗？听话？哪一次你都是这样说的。”


    “可是每一次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是逃跑……是自戕，是无休止的说，莫岫，求你让我去死，除了在某些地方，求饶是不会有用的。”


    莫岫神色冰凉，缪玉瑾无助的瘫软到地上。


    自己动手挑走自己的脚筋，这太残忍了，她做不到。


    莫岫看着缪玉瑾，后面是真的等的不耐烦了，站起来往外走去去。


    “我大概已经知道你的抉择了，好了，我知道你怕疼，你乖乖待在秘境里吧……等着我回来。”


    莫岫说完要去给渡明漪答复，缪玉瑾叫住了莫岫。


    “夫人，等等……等等，让我好好想想。”


    缪玉瑾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莫岫说到做到。


    在疼痛与自由的抉择下，缪玉瑾的手颤抖着，将脚边的匕首捡起来，高高举起。


    她不敢往下，而莫岫顿下了脚步，用余光观察缪玉瑾的脸色。


    看着她眼角的泪光，莫岫勾唇。


    缪玉瑾咬着唇无声的落泪，在无声的对峙中，最终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朝着自己的脚腕刺下去。


    速度之快，带起了斩断空气的“唰——”声。


    缪玉瑾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要出冰棺，要出去，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一点疼痛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自己之前也经历过的。


    只要出了冰棺，在秘境也好，在外界也罢，都好过这里。


    而且在外面，比如渡明漪和裴拾秋面前，莫岫总归会收敛着一点自己暴戾的脾性，自己的生活会好过很多。


    莫岫静静的看，在看到缪玉瑾在自由与悲观之间抉择，选择自己希望她所选择的那条路后，她眼底都是开怀。


    缪玉瑾……你纠结但是只能妥协的模样，真是让人着迷呢。


    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就没办法反抗的模样。


    但是在匕首刀尖即将触碰到脚腕时，莫岫伸手，指尖轻轻一勾，将缪玉瑾的动作控制。


    匕首在脚腕上方堪堪停住，缪玉瑾是用了全劲儿的。


    她额头不断的落下冷汗，紧紧的闭着双眼，不敢去看自己一会儿的惨烈模样。


    缪玉瑾在发现自己的动作被莫岫控制后，睁眼去看莫岫。


    她眼底闪过茫然。


    毕竟缪玉瑾已经做好了疼痛的准备，也做好了再度休养的准备。


    莫岫吐出一声轻笑，缓缓的走到了缪玉瑾身旁。


    她将缪玉瑾手中的匕首拿了下来。


    缪玉瑾盯着她的动作，严重怀疑莫岫是因为她的迟疑，所以要亲自动手了。


    但莫岫只是将那匕首丢在一旁，然后张开了双臂，抱住她，将她搂入怀之后，轻拍她的背。


    身上的禁锢一瞬间松散，缪玉瑾瘫软在了莫岫的怀中。


    她感受着那人因为兴奋所蓄积起的心跳，感受着两人之间密不可分的怀抱，不自主的去靠莫岫的肩头。


    好累……好累。


    原本身子就差，在被吓唬之后，缪玉瑾困得厉害。


    她将自己全身心的放松，倚靠在了莫岫身上。


    不用挑掉脚筋了，不用疼痛了。


    “唔……莫岫。”


    缪玉瑾喃着，莫岫察觉到缪玉瑾因为被吓唬之后，将自己全身心交到自己身上，眼中笑意不减。


    果然，这人要多吓唬一下才知规矩，才会老实一点。


    不然她整天想着的都是怎么离开，怎么逃跑。


    莫岫其实不太喜欢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但是缪玉瑾喜欢她巴掌后的甜枣，所以她便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莫岫想要看一看缪玉瑾想要出去的决心。


    “怎么那么害怕？连刀都握不住了，我只不过是吓唬你一下，你体内有我的蛊，你的行为由我掌控，我只是想看一下你听不听话而已。”


    “坐着轮椅出去吧，你所有的行动我都能控制，别想着死，我想你应该知道，再见到我妹妹时，要怎么说，你应该知道的对吧？”


    莫岫伸手，有意无意的捏着缪玉瑾的后颈，缪玉瑾缩了缩，在她怀中安静点头。


    她表示，知道了。


    渡明漪在见到缪玉瑾时，是在下午。


    缪玉瑾一身黑袍坐在轮椅上，被一身白衣的莫岫推着出来。


    两人身上的颜色反差太过明显，一下子就吸引了渡明漪和裴拾秋的目光。


    看着缪玉瑾，渡明漪和裴拾秋都有点吃惊。


    渡明漪和裴拾秋知道她还活着，但没想到那么快就醒来，还出来了。


    只不过看缪玉瑾那样子，便也知道她的身子，很差，差到比普通凡人的还要弱上一点。


    在看到渡明漪和裴拾秋时，缪玉瑾脸上挂着恬静的笑，轻轻点头打招呼。


    “莫岫的妹妹，你我还是头一次见，抱歉，先前一直在沉睡，我身子不太好，无法招待你们，抱歉。你跟我夫人她，长得真的很像很像。”


    缪玉瑾像是无事人一样拉着家常，还主动的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于渡明漪她们。


    渡明漪笑笑。


    “没事，我知道你体弱的缘由，你和姐姐的感情，真好。”


    渡明漪说出了那么一句。


    不怪她误会，莫岫在渡明漪和裴拾秋面前，将缪玉瑾照顾的面面俱到。


    她会温柔的问缪玉瑾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冷不冷，饿不饿，想去哪。


    裴拾秋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好怪异。


    渡明漪似乎也知道一些什么，但是在那里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