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 章 雪地
作品:《逃婚后被隔壁宗主追杀半个修仙界》 太过艳丽,也太过灼目,像是突兀的一只红梅,在雪景的映照下,让人难忘。
裴拾秋张了张嘴,后拉过渡明漪的手,以神识同渡明漪相连,将自己所看到的画面展现在渡明漪的眼前。
她原本并不想将自己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展现到渡明漪眼前。
毕竟……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让人记住的,所跌落的那个幻境,也只是心底稍微疑惑和不解的。
可是裴拾秋害怕自己三言两语讲不清楚,索性让渡明漪拥有自己的同款视角。
渡明漪察觉到,裴拾秋的指尖有些颤抖。
她心底难免奇怪了一下。
裴拾秋这样淡漠的人,也会有在意和无法走出的事情吗?
在渡明漪看来,裴拾秋心底,只有自己的宗门与自己的修行。
她对别的,似乎都是从来不上心的,天大的事情,也不放在眼中。
感受着那冰凉的手,渡明漪心间微动。
“闭眼。”
裴拾秋轻言,渡明漪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去感受裴拾秋的神识。
两人双手紧握,掌心之中传递着对方的余温,渡明漪下意识的将裴拾秋的手攥紧。
嗯……秋秋这算是主动和自己牵手了吧?
这感觉还挺新奇的。
毕竟裴拾秋主动的时候太少了。
渡明漪能想起来的都屈指可数。
虽然现在这般,也只是通神识让自己所看她先前所迷失的幻境。
但这已经足够了。
裴拾秋接纳自己,愿意让自己看她以前的过往,那么就足以证明,裴拾秋的心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好。”
渡明漪乖觉的回应着,裴拾秋停顿了一会儿,清冷的嗓音在渡明漪的耳畔响起。
“那天的雪,应是近百年间无情宗最大的一场雪,我坐在大殿中,看着门口堆叠起来的落雪,心中郁结。”
裴拾秋对那天的印象很深刻。
平常时间,裴拾秋基本上都无感,甚至于对时间与周围的感知都很淡漠,不会被什么东西牵引思绪。
“是因为不喜欢下雪吗?”
渡明漪在看的同时还忍不住的同裴拾秋聊天。
渡明漪在想,让裴拾秋一个人讲话的话,她是否会寂寞与不自在。
裴拾秋却摇了摇头。
“并非不喜欢下雪……我对下雪无感,谈论不上喜欢,也谈论不上不喜欢,只是那天心情比较特殊。”
裴拾秋解释着,自己也将那天的情形再回忆了一番。
“我也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就是觉得烦闷和不自在,雪越下越大,身子感觉越来越冷,最终,我缓缓的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裴拾秋一边说,渡明漪一边感受。
渡明漪看到了当年裴拾秋的第一视角。
目之所及,同裴拾秋所说无异,甚至于身子,也好像感受到了那丝丝的凉意。
渡明漪不喜欢那样沉闷的气氛,所以抿唇,又紧了紧同裴拾秋相牵的手。
她喜欢明媚的无情宗,喜欢春风和煦的天气,可以没有任何烦恼的躺在花田里睡觉的那种。
裴拾秋接着开口。
“那时,师祖师姨们刚走出大殿没多久,她们出门后,我便听到了无情宗结界异动的声音,思索了半晌,随即出去查看。”
“说来,师祖和师姨们不允许我未完成课业就出门,所以,我寻了个山头站着,目光不自觉的看着远处宗门处……”
裴拾秋想要看看,是谁来了宗门,为何会被结界阻拦。
冬雪落在发丝上,给裴拾秋渡上了一层霜色,她融于雪色间,将目光定格在宗门前的那群人上。
只一眼,就让她呼吸顿了顿。
她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师祖。
宗门口,师祖立于最前面,右手银色长剑剑尖还有鲜血沾染,平日里还算温柔和煦的脸上此刻布满戾气。
她的手还在雪风中颤抖着,而师姨们跟在她身后,目光全部落在宗门前跪着的女人身上。
她们的神色或多或少都带着淡漠,但也夹杂着隐忍与不舍。
而宗门前跪着的人身穿一席青衣,下一秒咳出一口血,吐在了雪地上,灼烧所有人的眼。
女人右手捂在自己的肩头上,指缝间有鲜血溢出,那里的伤口,来自于裴拾秋的师祖。
眼见女人低垂着头,嘴唇血色全无,可嘴唇快速蠕动着,不知是在诉说什么。
裴拾秋就那么静静的盯着看,将那女人的所有细节都记在了心中。
她所披青色狐裘上鲜血淋漓,一些鲜血已然干涸,还有的却新鲜着。而她身下,缓缓汇聚一摊血色。
所以裴拾秋才说,那一年的冬天被那一抹红所妆点了。
裴拾秋的师祖收了剑,那女人忽然间跪着朝前走了两步,拽住了师祖的裙摆。
她仰头看着裴拾秋的师祖,神色都是害怕,带着点点懊悔。
她嘴里说着什么,但因为站得太远的关系,裴拾秋听不见。
她只能那么看。
此刻,渡明漪借着裴拾秋的视角,缓缓开口了
“师尊……那个女人嘴里喊的是,师尊,她哭了。”
裴拾秋错愕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思绪。
“是吗?”
“是啊,不是喊师祖就是喊师尊,而你师祖,回了一句逐出师门,那究竟是谁?为什么我能看得见你师祖师姨她们的脸,却看不清那女人的呢?”
渡明漪奇怪着,裴拾秋竟也乖巧的回了一句:“我也看不清。”
但随即,似乎是被女人抓裙摆抓的烦了,师祖抬手,直接一剑,贯穿女人的胸膛。
剑从身子里穿插而过,观摩的裴拾秋身形不自觉的一抖。
除了裴拾秋,师祖旁边的师姨们也难免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但又不敢开口阻拦。
跪着的女人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插着的剑,随后,手无助的垂落下去。
师祖收走了剑,带着师姨们走了。
女人朝旁边一偏,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了雪地中,鲜血不断的涌出。
血将雪地染红,开出了一朵艳丽非凡的花。
裴拾秋站在原地,注视着师祖带着师姨们离开,注视着地上的女人,想要挪动步子,但是发现自己做不到。
她任由雪水打湿自己的脸颊,感受着风雪从脸上刮过,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木楞的站着。
此刻,被师祖发现挨罚什么的,已经被裴拾秋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