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明漪的声音不大,但是行峻言厉,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她手中的长剑还发出铮铮声。


    刚刚那一剑,镀满了灵力,可见斩断砚松烟手的决心有多大。


    她向来不会心慈手软,是真的打算直接取下砚松烟手臂,给她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渡明漪脸上写满了既然你自己管不好,那么就我帮你保管,冰棺还有位置,一只手臂还是容得下的。


    听着耳边的剑鸣声,砚松烟下意识的去看渡明漪。


    面对砚松烟的目光,渡明漪勾唇,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


    但是这笑在砚松烟的眼中,不亚于手持铁链,勾魂索命的鬼差,让人胆寒。


    砚松烟被吓得直接一哆嗦,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拽渡明漪的裙摆,眼里皆是求饶。


    “唔……”


    渡明漪嗤笑一声,一脚踢开。


    “砚长老这是做什么的?将宗门做赌的时候,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只手呢?现在知道求人了?”


    渡明漪不给面子,砚松烟双目涣散的盯着渡明漪,最终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宗主一笑,生死难料,今日怕不是要折在这殿中里了。


    她浑身抖的厉害,很明显已经被吓傻了。


    砚松烟现在没办法说话,无助又茫然的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杜瑶芳,眼里满是求情的神色。


    这种时候,谁都是怕死的,她想抓一抓救命稻草。


    毕竟好不容易才有了此等修为与境界,论谁都会更为惜命。


    杜瑶芳用余光接收到了砚松烟请求的眼神,心中难免紧张。


    先前,若不以开玩笑的话语说出来近三百年来所发生的一切,主动认错,恐渡明漪知晓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会直接血染大殿。


    上一任更为玩忽职守的长老,都是死在渡明漪剑下的。


    花枕月和砚松烟没有见过那场面,只是听说过,难免觉得夸大其词,并不将其放在心上。


    但杜瑶芳不一样,她经历了那件事情,且记得清清楚楚。


    渡明漪手执双剑,脚踩尸体之上,浑身是血,脸上却挂着洋装的无措与害怕。


    后谈笑间将那几位长老的修为尽数废去,然后伸手掐住脖颈扼杀,让其玉殒香消。


    就像是掐死一只猫,只需要那么一下,头便会软绵绵地搭在虎口里,嘴角流出鲜血,而眼睛,至始至终不会闭上。


    偶尔她也会恶趣味一点,抓着对方的头发,指尖用力,让对方仰望着自己。


    她感受着手底下瑟瑟发抖的人,说出来的话嚣张又无畏。


    “看不惯我是吗?那么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干掉我,要么被我干掉,当然,死在我的手上,是你们的荣幸,我可以让你们永远保持着这副美貌,记得感恩我哦。”


    鲜血染红宗门大殿,但血腥气很快被异香遮盖,尸体被阵法吸收。


    杜瑶芳以为那些人已经尸骨无存,却不曾想,渡明漪将其放进了冰棺中收藏。


    与其说是收藏,不如说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至此,合欢宗自内而外,算是焕然一新。


    杜瑶芳在刚刚的冰棺里,已经看见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渡明漪的这个爱好,要多渗人有多渗人,甚至很惊悚,死在她手上的人,尸骨都不能入土为安。


    因为渡明漪师尊的原因,渡明漪将宗门看得很重。


    她说闭关八百年,所以大家才会懈怠了一点,加上合欢宗大部分人所修多情道,主随心所欲,酿造了此番场面。


    现在虽然捡回了一条小命,但是罚肯是躲不掉了。


    如果杜瑶芳没有阻止,那么砚松烟的这只手一定保不住。


    场面将会是手臂落地,鲜血喷涌,而砚松烟会痛得只能在地上无声哭泣翻滚。


    面对渡明漪的话,杜瑶芳惶恐不安的低头。


    “宗主息怒,是我们的错,我偏心是我不对,还望念在你我那么多年的情谊上,饶砚长老和花长老一命。”


    她恭恭敬敬的给渡明漪磕了一个头,头碰在地板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听到杜瑶芳求情,渡明漪将剑收起背于身后,脸上玩味不减。


    “杜长老还真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呢,自身都难保,还为别人求情,拼尽全力替砚松烟挡我一剑,此情可歌可泣呀。”


    渡明漪说得阴阳怪气,后缓缓蹲下,拍了拍杜瑶芳的肩膀。


    “也不知道杜长老在紧张什么,饶她一命?我又没说要取她性命,只是想要她的一双手而已,毕竟砚长老这双手,在赌场身经百战,算是她身上最有用的东西吧……”


    渡明漪笑得欢快,杜瑶芳看着渡明漪,绝望的咬唇。


    “明漪,无论怎么样,大家在合欢宗里相处的时间都不算短了,你若是取了她的手,那么她座下弟子她又如何教授呢?”


    “砚长老虽行为有差,但对自己不浅薄,她座下弟子每一个都能吃饱穿暖,而且都很喜欢她,当时她去赌,也是迫于无奈,想给弟子们改善一下。”


    杜瑶芳说的情真意切,渡明漪若有所思。


    砚松烟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威压减了不少,回过神来,慌张的磕头。


    “宗主,我真的知错,我再也不赌了……”


    渡明漪看她那样,偏头微笑,动作轻柔的摸了摸砚松烟的头。


    “切……赌鬼说的话,我最不信了,但杜长老都给你们求情了,偷着乐吧,砚长老,你的手,你自己保护好哦。”


    渡明漪起身,另一个空着的行刑架铁链顺势而来,将砚松烟捆了个结实,拉过去绑好。


    因为保住了自己的手,砚松烟没有反抗,但是被绑在行刑架上时,还是想要求饶。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又说不出来话了。


    砚松烟一偏头,发现了旁边正在默默哭泣的花枕月。


    被捆在行刑架上的花枕月,眼角都是因为害怕所流下来的泪水。


    行刑架旁边的鞭子已经扬了起来,在等待主人的一声令下。


    这般是最折磨人的,花枕月的身子像一张紧绷的弓,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而那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