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西里尔

作品:《近战法师是怎样炼成的

    维罗妮卡反应很快,立刻跟上元曌的脚步,二人一路狂奔,跑到最后连方向都分不清。


    准确来说,维罗妮卡是认识方向的,但架不住是元曌带路,她不仅速度快力气还大,自己几乎是被拽着跑。


    到底为什么她也要跟着逃跑啊!!!


    维罗妮卡心在滴血,自从和元曌认识后,她一直很不体面。


    “莱昂尼,你认识路吗?”维罗妮卡边喘气边问,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什么?”元曌没听清。


    “我说,”维罗妮卡深吸一口气,“你——”


    刚酝酿出一个字,一阵嘈杂的响动传来,离她们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突然冲出一个灰色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


    维罗妮卡一愣,眯眼辨认。


    一只……秃头的狗?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里怎么有狗,元曌突然加速,如同猫见老鼠般朝那条狗追去。


    见身后的人越来越近,狗发出一声惨叫,使劲挥动自己的四肢,想摆脱元曌的追逐。


    两人一狗在校园里狂窜,维罗妮卡逐渐体力不支,她喘着气问:“你——认——识——那——条——狗——?”


    她每个字都拖了长音,生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晰,作为一名从小被教育要轻声慢语的贵族,维罗妮卡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过。


    这下元曌听清了,她脚步不停:“不认识。”


    什么——!


    她言语里的无所谓让维罗妮卡大吃一惊,这种莫名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


    维罗妮卡一个急停,并非全因为这句话,还因为自己实在跑不动了,支援系的学生体能本就一般,元曌体力又远超常人。


    颈边全是细汗,维罗妮卡转头,不知是她们跑太快还是狗选的路线太拐弯,她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


    身前倒是有一个,而且不是元曌。


    不远处的草地上,一个高个子男生背对她们站立,那条被元曌追得魂飞魄散的狗看也不看,一路奔腾,直接跳到了人家背上。


    巨大的冲击力自身后传来,那人当即仰面倒下。


    维罗妮卡一惊,心想这狗体重可能比自己都沉,这可怜的路人怕不是要骨折。


    怎么说也是元曌追狗惹出来的祸,维罗妮卡瞥了眼身前的人,只见她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才慢悠悠向那个男生方向走去。


    “嗷呜————嗷呜————呜呜——呜——”


    相貌形似哈士奇的狗趴伏在原地,耳朵后撇,见元曌靠近抖得愈发厉害,但一步也没离开倒地的男生。


    维罗妮卡心下叹气:连狗都比她有责任感。


    “你追它做什么?”她低头打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却被后颈的细汗恶心得一甩手,“这下出事了。”


    元曌走上前,把男生翻了个面,抬起他的右臂挂在脖子上,刚要把人提起来,转头对上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嗯?”她和那双眼久久对视,“你醒啦?”


    她语气和善,但却忘了自己刚被雷电轰炸过,正顶着一张满是斑驳黑灰,唇角带血的脸,西里尔惨叫一声,连滚带爬抱住了一旁的狗子。


    维罗妮卡手一抖,扯下两根头发:“怎么了?”


    “没什么。”元曌起身,指了指抱成一团的两只,“那个男生醒了。”


    “那真是太好了。”维罗妮卡语气敷衍,心疼地看向手心的断发,“希望他没什么问题。”


    西里尔蹲在一边,目光在这二人间游移,维罗妮卡衣着整洁精致,全身上下无一不华贵,站在元曌身边如同乞丐和贵族,让人想不通她们是什么关系。


    他视线在元曌脸上停了会,突然一锤手:“哦!”


    “你是刚刚打蛇的那个!”西里尔眼睛一亮,摸着下巴思索,“嘶……元素活跃度不到5%,旷课两个月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莱昂尼。”元曌微微一笑,这人怎么尽记些没用的。


    “哦哦!”他伸出手,诚心夸赞,“你好厉害!徒手揍大蛇太帅了!”


    就算他夸得很好听,元曌也没有和他握手的打算,西里尔也没觉得尴尬,径自把视线往旁边挪:“你……”


    维罗妮卡站在原地,见他看来也只是弯唇,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


    西里尔收回视线,心想这人怎么有些眼熟,他起身行了个礼:“我是西里尔,召唤系二年级生。”


    “这是我的战兽,叫吞天。”他拉过满脸抗拒的狗子,“不过它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见人。”


    因为不想离元曌太近,吞天一甩脑袋就想跑,光秃秃的头顶在月色下愈发锃亮。


    维罗妮卡移开视线,她实在想不出这个名字和这条狗有什么关联。


    元曌挑眉,刚才她还不敢确定,现在仔细一看,果然是那天校门口见了她就跑的那条狗。


    没想到今天遇上主人了。


    “它头顶怎么了?”她状似不经意问道,她真想知道自己怎么惹了吞天,它能这么怕她。


    一谈起这个话题西里尔就难受,他神色愤懑地抚摸吞天光滑的头皮:“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和吞天玩捉迷藏,他跑回来时就这样了,一看就是人为!”


    “可恶!”西里尔一锤地面,痛得呲牙咧嘴,“那天以后,它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一星期瘦了十几斤,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绝不轻饶!”


    他听起来像要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元曌缓缓后仰。


    ……她好像知道削平吞天头顶那层毛的是谁了。


    她心虚地瞥了眼吞天,吞天立刻小心翼翼后退了一步,见她还盯着,爪子又瑟缩着后挪,恨不得把自己藏在西里尔身后。


    她真不是故意的。


    元曌清了清喉咙,心想怪不得吞天不待见她,谁会对把自己剃成秃子的人有好感。


    “……所以,这种人就是丧心病狂,报复社会。”西里尔越说越气,“简直不是人啊!你说对不对?”


    “……嗯。”元曌故作深沉,“太过分了,真不应该。”


    吞天把下巴搁在地上,两只前爪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元曌摸摸鼻子,怕他再和自己深入探讨下去,忙转移话题:“对了,所以你怎么在这里?”


    她转移话题的技术实在不高明,但西里尔也是个傻的,他呲牙笑道:“哦,你比到一半吞天非要走,我就来陪它玩捉迷藏了。”


    “没想到它又自己跑回来了,吓我一跳!还好这次没事。”


    元曌视线乱瞟,还没想好怎么接话,眼前突然凑上一张大脸。


    “所以你最后打败南希没有?”西里尔眼里满是期待。


    她还没开口,一直没说话的维罗妮卡突然道:“赢了,她现在是法术系首席。”


    元曌瞥了维罗妮卡一眼,她今晚异常沉默。


    西里尔一听,比出一个大拇指:“厉害啊,居然能拿下首席的位置,这样就能直升八强赛了。”


    他话语里的艳羡显而易见,元曌这才想起来当时维罗妮卡好像想说什么,但被疯狂的群众堵了回去。


    “小维,你说校赛要组队,什么意思?”


    维罗妮卡心道谁是小维,这么称呼太失礼了,但她也懒得纠正。


    她扶额:“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冲上去了,不会连报名表都没交吧?”


    报名表自然是交了的,元曌老实道:“我交了,但我报名是为了逃补考,没怎么了解过校赛。”


    “逃补考?”


    维罗妮卡疑惑,作为一名优等生,她确实没听说过这个办法。


    “就是比赛期间考核暂停,来逃补考啊。”出声的是西里尔,他伸出五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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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脸上毫无愧色,“我挂了五门,不逃不行。”


    他的语气还挺自信,元曌扬眉,看来这也是个挂科高手。


    “好吧。”维罗妮卡无法理解人为什么会挂科,但她尊重魔法师多样性,“简单来说,校赛和大赛都要求以六人团队的形式参与比赛,团队中的选手最多有一个系别重复。”


    “就校赛而言,各系首席带领的队伍可以直升八强,其他队伍则需要从初赛开始比,最终的冠军队伍成为主力队,而表现出色的个人会被重组为预备队,成为候补。”


    这个规则未免太奇怪,元曌蹙眉:“可由首席带领的队伍有六队,最终胜出的只有一队,对于学校而言,最终比赛的队伍组成并不理想。”


    实力最强的组合,应该直接凑满六个首席才对,这样的赛制绝对不利于大赛夺冠。


    “你说得对。”维罗妮卡赞同,“所以往年校赛,为了确保能胜出,往往会出现多个首席一起组队的情况。”


    对于多数人而言,成为主力队成员比锁定主力队队长位置更重要,自己带队极有可能被淘汰,还不如联合起来,先获得大赛的资格。


    “当然,对于想一飞冲天的人而言,队长位置非常重要,所以一队里面首席人数不会太多,”她回忆,“最多3个一起吧,我记得上一届大赛的参赛队伍就有3位首席。”


    3位首席……


    真是这样可不好打。


    元曌想起南希离开前说的话,她极有可能已经加入了某位首席领导的队伍,毕竟以她的能力,应该很早就有人来拉拢。


    而原主再厉害,也只是一年级生,更别说赛前还爆出天赋反噬的消息,自然不会有人提前联系。


    顶尖的学生往往都有自己的圈子,元曌怀疑其他首席早已经组好了队伍,只剩她一个,队里一个成员都没有。


    她站得有些累,干脆盘腿坐下想,手不自觉开始拔地上的草。


    “小维,你报名了没有?”元曌转头看向身后的维罗妮卡。


    “当然没有。”维罗妮卡漫不经心道,“我和你说过炼金师没法上场比赛。”


    他们既不能为队友提供增益,也不能及时援护友方,炼制和修补造物依赖特定装置不说,耗费时间还长,在战况瞬息万变的比赛中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二人沉默一会,西里尔突然插话:“等等,你不会连队伍都没组好吧?”


    这没什么好掩饰的,元曌大方点头。


    西里尔眼中亮起一道光,一把捞过吞天,殷勤道:“首席首席,看看我们呀~你指挥我和吞天干什么都行,让往东绝不往西!”


    没想到有人送上门,元曌痛快答应,除了西里尔,她一个召唤系的都不认识。


    “真、真的吗?”西里尔瞪大眼,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天知道他为了校赛的事快愁秃头,没想到跑来那么偏僻的地方还能抱上大腿。


    屁股一痛,是吞天扑上来咬了一口,西里尔嘿嘿一笑,没想到吞天也那么兴奋。


    见西里尔加入了元曌的队伍,维罗妮卡表情微妙,她凑近元曌,压低声音:“你……你确定要招他进来?”


    “嗯,反正我也不认识别人。”元曌瞥了她一眼,“刚才我就想问,你认识西里尔?”


    “……不认识。”维罗妮卡扭过头,不说话了。


    “我说,你真的不加入吗?”元曌抬头,神色认真,“我觉得你很厉害,软刀特别好用。”


    没想到她会突然夸自己,维罗妮卡脸上一热:“大赛开赛以来,从来没有炼金师上场过。”


    “那你就做第一个。”元曌理所当然道。


    月色下,她眼中有一种纯粹的坦然,仿佛成为“第一个”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维罗妮卡微微一怔。


    她攥紧手,良久才松开:“我需要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