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受用地点点头：“非常可以，我回去就改。”


    “谢谢你，哥。”江曜双手抱拳，“我有点知道要怎么演了。”


    这个故事非常简单，因此布景也很简单，班上的同学就按平时的座位坐，林欢和江曜两个人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


    江曜这次的排练超乎寻常的认真，眼睛里都有光，他不再感到自己是赶鸭子上架，而是真正地对演戏产生了点兴趣。


    排练完之后，陆毓谦前往食堂吃饭，在食堂里，他也遇到了不少熟人。


    他们明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集中吃饭，一方面是为了镜头集中一点，另一方面也是方便打探进度。


    陆毓谦一到排队的窗口，纪行就过来狠狠地搂着他的脖子：“排练到这么晚？卷王又开始了？”


    “没有，还在商量呢。”陆毓谦笑着推脱。


    他看到不远处阮子澄也走了进来，拿出饭卡又尴尬地笑了笑：“真巧，我饭卡里没钱了。”


    顿时有好几个女生围上来，要请他吃饭。


    陆毓谦移开了目光，专心地打饭去了。


    他和纪行端着盘子坐了下来，程坚立刻发问道：“有没有觉得弄这个剧本比演戏还难弄？”


    “有有有。”王文心深有同感地点头，“演戏我还是专业出身的，剧本是真的不敢乱指挥，只能交给语文老师了。”


    “我们夏老师选出了好几个好的剧本，现在还在班里投票呢，我让我朋友看了一下，说这些孩子挺有天赋的，比一些戏文专业的都好。”程坚有说有笑的。


    “你牛。”王文心竖起了大拇指，“我可没这么卷，演完就是顺利。说实话一边学习一边还要排戏，做两份工作真的累死了。”她一边说一边还活动了两下脖子。


    “王老师您别急，我们剧本都还没写完呢。”曲维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我不信。”王文心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他，“别到时候嘴上这么说，演出的效果又很好。”


    “不敢不敢。”曲维笑着求饶。


    “人家陆老师都到排练阶段了。”阮子澄忽然插了一句嘴。


    “不是吧？”王文心一脸不敢相信，“这么快？”


    “没这么快，是我们在对剧本的内容进行商量，后面还要改的。”陆毓谦试图解释。


    孙琪领会了他的眼神，立马接上：“对对对，我刚路过他们班看到了，你一定是看错了。”


    阮子澄只好不说话了。


    “你打算做什么题材的？”程坚来了兴趣。


    陆毓谦不想透露过多，因此含糊其辞：“校园题材的，我想着比较贴近学生的生活。”


    “这么巧？我也是校园题材的。”阮子澄正视着他。


    “那到时候你们可以比拼一下了。”程坚打着圆场。


    “好啊，欢迎。”陆毓谦敷衍地说了一句，就埋头吃饭了。


    阮子澄看捞不到什么好处，也只能一肚子气憋在心里吃饭。


    晚上陆毓谦又抽出时间陪他们练了一会儿，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江曜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正在看山区孩子的纪录片。


    他听到外面有动静，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对陆毓谦说道：“哥，我现在感觉相比他们，我们已经很幸福了。可能我们的起点，有人要追逐一辈子。”


    陆毓谦坐到了他身边，和他一起看：“你现在是对的，演员就是要多观察生活，这样演出来的东西才不会悬浮。如果自己不能体验，就多观察多思考。”


    江曜不停地点头。


    “可以啊你，经过陆老师的调教你都快成影帝级别的了。”张云轩挑挑眉，“要不你也去报个戏剧学院？”


    “去你的吧。”江曜作势要去踢他。


    张云轩一下子就躲开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天晚上陆毓谦睡得很不好，总能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情，半夜醒来他决定摸黑上个厕所。


    从厕所回来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走廊的尽头有人在打电话，那人的轮廓一半隐没在阴影里，一半被窗外的月光照亮，仔细看才发现是阮子澄。


    陆毓谦正要装作悄无声息地回去，却发现阮子澄已经放下电话朝他走了过来：“聊聊？”


    陆毓谦轻轻一笑：“你在这，不怕被宿管阿姨发现吗？”


    “那你说怎么办？”


    “去那边聊吧。”陆毓谦指了指楼梯间。


    阮子澄欣然应允，两人推开门，走进楼梯间，各占一边墙面。阮子澄拿身体抵着门，楼梯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两个人发亮的双眼，在无声地对峙着。


    “我记得你。”阮子澄先开口了，“我爸当时给我弄进了一部小成本电影，说去面试包过的，结果过几天通知我的角色被换了，我一查原来是你。后来这部电影一路获奖爆红，我就想这应该是我原本的人生。”他说着说着拳头就捏紧了起来。


    陆毓谦抱着手臂，有点散漫地看着他：“现在我们在同一个节目里了，你看看我们的演技差了多少？有没有可能这部电影是因为我主演才红了？”


    “你有什么资格狂？”阮子澄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陆毓谦示意他声音轻一点，免得招来宿管阿姨：“我实话跟你说，我一开始试的只是一个小配角，不信你去问导演。我一个无名小卒，有戏拍就可以了，结果通知我演主角，跟天上掉馅饼了一样。后来问了导演，说是被我试戏感动了，所以我特别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提前一个月准备，拍的三个月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都在熬夜演练第二天的戏，你能做到吗？”


    阮子澄轻哼了一声：“就算这个导演不靠谱，你走了好运吧，别忘了这个节目是我爸投资的，现在他们为我定制一部电影也不是不可以。”


    “是的，当然可以，你可以拿到最好的剧本，有最好的团队为你服务，那你想想下一部在哪里呢？这个角色的厚度你能演出来吗？”


    阮子澄的脖子上青筋挑起，微微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警告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后面的节目里有的你好受。”


    “看来你还是没理解综艺的本质。”陆毓谦耸耸肩，“综艺的名次我不在乎，因为都是虚的，现在所有人都明白这个节目是陪大少爷你过家家，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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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也是。他在节目里夸你也未必是真心的，这方面的人情世故他很懂。”


    “无所谓，给他足够的钱就跟我合作了。”阮子澄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当然，你能请得动秦导最好，我也不和你争。不过现在我签了公司，光是戏的邀约就排到了后年，都是看了我电影里的表现。曲维虽然一直是主角，但也不缺戏拍，这个圈子还是看中有硬实力的人的，你就想想你出了综艺还有多少实力？网上的评论可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阮子澄“切”了一声，不屑道：“无所谓，我现在就可以发点黑料让你身败名裂，我就不信你这么光明磊落，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吗？”陆毓谦歪着头，目光落到他的手机上面，“刚刚跟谁在打电话呢？女朋友？”


    阮子澄的脸色骤然变了，后退了一步：“你……我警告你别乱说，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不是最好。”陆毓琦神色轻松，“你以前是爱豆，爱豆谈恋爱可是死罪，造成的反噬后果无法想象，这里面孰轻孰重，你应该明白吧？”


    “我当然知道，不需要你提醒，算了，和你没法聊。”阮子澄率先推门走了出去。


    陆毓谦等他完全走后，才深深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是睡不好了，全都被这个人搅乱了。


    他索性给自己的经纪人发了条消息，让他当心阮子澄家的公司会有动作，随时准备公关应对。


    进入这个圈子也有一年多了，他时不时就感到心力交瘁，都是因为各种人际斗争，拍戏反倒成为了最轻松的事。


    但这个节目的播出也让他有一点高兴，戏好的人总会被看到。


    他决定还是踏踏实实地给学生排戏，反正还有两周的时间了，熬熬就过去，出了节目全靠自己，强捧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想到这里，他又回去眯了一会儿，第二天精神抖擞地起来排练。


    现在的八班已经非常团结，都不用他说，他们自己都会抽空找各个课间和自习课加练。


    陆毓谦忽然觉得虚无缥缈的荣誉不重要了，在这个过程中收获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他很高兴看着八班越来越好。


    这次的出场顺序很不利，他们在靠前的出场，阮子澄的班排在最后，用脚想就知道是谁做的签，方便相同题材的拉踩。


    不过只要认真做戏，观众总会认可。


    终于到了正式演出的那一天，八班的同学清一色的蓝白校服，脸上略微化了点淡妆，和那些浓妆艳抹穿着浮夸衣服的人比起来，格外清新亮丽。


    江曜透过镜子看着自己，忽然有了一种真实感，好像这个角色就陪伴在自己身边。


    林欢刚好路过，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江曜发现经过这么一打扮，她竟然还挺好看的，乌黑的杏仁眼，鼻头小巧，嘴唇红润，笑容灵动。


    “要上台了，紧张吗？”林欢问。


    “不紧张，比上次那个继父继女好多了。”


    林欢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好像也并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