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大爷，怎么说？”何雨天问道。


    “你这修路、建学校、定收购价，所有事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直接绕开了乡镇甚至县里的有关部门。”


    易中海压低了声音，


    “这项目成功了，政绩算谁的？要是将来出点问题，责任又是谁的？”


    “那些地方的干部，权力被架空了，利益一点沾不到，嘴上不说，心里能痛快？”


    “时间长了，消极配合都是轻的，就怕暗中使绊子啊。”


    何雨天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茬。


    以他的思维方式，谁不服？谁使绊子？一魂针过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但易中海点醒了他，这是普通人的世界，要遵循普通人的规则。


    这也是他无人可用的原因。


    人无完人，手中的权力大了，优缺点都会被放大。


    碰上何雨天这个懒人，直接一魂针……


    他扯了扯嘴角，有点不耐烦，但还是点点头：


    “一大爷您考虑得周到。那您觉得该怎么办？”


    “得把功劳分出去，至少明面上要这样。”易中海建议，


    “下次有什么项目，拉上乡里、县里的领导一起揭牌、剪彩、上报纸。”


    “收购站可以挂靠在县里的供销社下面，给他们一点管理费。”


    “这样，政绩是大家的，面子给足了，他们才会支持，而不是抵触。”


    何雨天若有所思，这些事，他还真一件没干过。


    “行，就按您说的办。”


    接着是阎埠贵，他一副后怕的样子：


    “雨天，你可不知道！幸亏你派我去了！”


    “好家伙，你这边高价直接收，可把原来那几个收山货、收芦苇的地头蛇给得罪惨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我这两天可听说了，他们憋着坏呢，想联合起来压价，还放谣言说你的钱来路不正，迟早要跑路！”


    “甚至还想找人晚上去破坏新修的路！”


    何雨天眼神一冷，闪过一丝厉色。


    对他来说，这都不是事儿，不出三秒就能让世界清净。


    阎埠贵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想干嘛，赶紧说：


    “你可别乱来！这事儿得按规矩办。我打听过了，其中有个头头的小舅子，就在县公安局。”


    “你看……听说雨水她爱人王卫东，已经是省公安厅厅长，是不是让她在那边……打个招呼？震慑一下就行。”


    何雨天乐了，这阎老西，关系门清啊。


    “成，三大爷，您去找雨水，让她带您去见她家那位。该怎么说，您比我在行。”


    不用他干活什么的，最好了。


    最后轮到刘海中，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领导总结的派头：


    “咳咳……这个……老易和老阎发现的问题，都很重要，也很及时！”


    “这说明我们的工作，还存在很多不足啊！要引起重视！”


    他把他那点官腔全用上了，


    “至于我发现的嘛……嗯……暂时也是这些，我先同意他们两位的看法！”


    何雨天看着二大爷那努力想表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得，这位是指望不上发现什么新问题了，能把他那村管好就不错了。


    不过，有易中海和阎埠贵这两位800个心眼子的人查漏补缺，何雨天感觉比自己单干省心多了。


    他这甩手掌柜，似乎当得更有底气了。


    也领悟了一个高级管理者真谛：怎样做，就是找谁做。


    把三位大爷成功“发配”到村里当“牛马”后，


    何雨天顿觉浑身轻松。


    刚从鹏城飞回来的他，躺在四合院摇椅里，


    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品着茶，心里那叫一个爽歪歪。


    “啧，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我特么一个开挂的，跟这帮土里刨食，官场算计的老油条较什么劲？”


    他美滋滋的想，


    “易中海去搞人际关系，阎埠贵去精打细算，刘海中……嗯，去满足他的官瘾。完美！”


    经过这么一遭，他是真真切切认识到自己的能力边界了。


    就算他的念力可以移山填海，一夜修通通天之路，


    但也不能让一个老农立刻转变“小富即安”或者“赌博翻身”的陈旧观念。


    他的无限空间可以瞬间转移万吨货物，赚取惊人的差价，


    但不能瞬间给一个村子复制粘贴出几个有文化、有远见、愿意扎根农村的年轻大学生。


    他的财富可以砸出最漂亮的学校和卫生所，


    但不能保证里面，一定有负责任的好老师和好医生。


    社会发展中最复杂、最磨人、最需要时间和耐心去雕琢的部分。


    人的思想和社会的规则。


    恰恰是他超能力，最无法直接粗暴解决的领域。


    “所以啊，还是当个催化剂和示范者舒服。”何雨天给自己找到了精准定位，


    “老子把路铺好，把第一桶金赚来，把样板立起来，剩下的，你们自己玩去吧！”


    他虽然无法解决城乡差距问题，但他成功打造了这三个“奇迹村”。


    它们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广告，“证明了农村发展的巨大潜力”，


    狠狠打了那些认为“农村活该穷”的论调的脸。


    他打通的几条高效农产品外贸通道，让一部分农民真真切切，


    “率先富裕了起来”，成了十里八乡羡慕的对象，激发了更多人求变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他的模式和成功，像一条鲶鱼，


    开始刺激和倒逼着地方政府，乃至更高层面去思考、去学习，


    甚至不得不开始进行更深入的农村政策改革和尝试。


    毕竟，一个“港商”都能做成这样，你们这些“父母官”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是需要时间发酵的慢功夫。


    现在的何雨天，才没空整天琢磨这些。


    甩掉了包袱，他又恢复了渣男本色，心思活络起来。


    “差点忘了正事！最近光顾着做好人好事，挖矿的手艺都生疏了！外汇储备增长都慢了点！”


    他一拍脑袋，瞬间从忧国忧民的企业家，切换回快乐的国际矿工。


    外汇储备——做空——挖矿


    一套流程下来，赚钱比印钞票还快。


    为了早点成为世界首富。


    接下来的日子，他又开始了快乐日常操作：


    白天，在他新开的古韵宝斋和姐姐喝喝茶，偶尔去《西游记》剧组晃晃，


    跟各位“神仙姐姐”探讨一下艺术，排练一下春晚节目。


    晚上？固定去鹏城做终级面试官，为艺术献身。


    下半场要么飞往世界各地，人迹罕至的富矿区，


    念力一扫，深藏地下的金矿、稀有矿产就进了他的空间，易如反掌。


    要么就跑到太平洋、大西洋的中心，


    一头扎下去，用念力开辟无水空间，搜寻沉船宝藏、捕捞极品海鲜，自得其乐。


    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种近乎“降维打击”的全球资源攫取行为。


    虽然隐蔽，但并非完全没有引起有心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