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天带着娄晓娥，前脚刚离开四九城，


    后脚，蓄谋已久的狂风暴雨便骤然降临。


    首先遭殃的是厂长杨卫国。


    李怀德对厂长宝座觊觎已久。


    此次轧辊危机，本是李怀德扩大权柄，甚至扳倒杨卫国的绝佳机会。


    却被何雨天硬生生接下了，这个不可能的任务，暂时稳住了局面。


    李怀德岂能甘心？


    他一面全力支持何雨天，另一面，暗地里的小动作却一刻未停。


    而自告奋勇的刘海啊和许大茂，成了他的两把尖刀。


    何雨天走的第二天，一封由“轧钢厂广大革命职工”署名的举报信，


    就悄然摆在了工业局，和革委会主要领导的案头。


    这举报信其实就是李怀德授意，刘海中、许大茂等人积极串联炮制。


    信中罗列了杨卫国“十大罪状”：


    重用有海外关系的资本家（指娄家的旧谊，虽娄家已走，但仍是污点）、


    管理保守导致关键设备缺乏备件（将技术储备不足的责任全推给杨卫国）、


    破坏抓革命促生产（指未能及时解决轧辊问题，险些造成停产）、


    生活作风有问题（捕风捉影，暗示与厂里某些女工不清不楚）……


    桩桩件件，都是足以致命的大帽子。


    杨卫国成了“潜伏的帝国主义走狗”。


    风暴来得又快又猛。


    工业局和革委会联合工作组迅速进驻轧钢厂，调查核实举报信内容。


    杨卫国甚至来不及辩解，就被停了职，隔离审查。


    几天后，处理结果通报全厂：


    杨卫国同志犯有严重错误，不再适合担任红星轧钢厂厂长一职，调至厂职工俱乐部，担任管理员（实则就是扫地、看大门），深刻反省，接受群众监督改造。


    宣布决定那天，曾经意气风发的杨厂长，穿着一身旧工装，


    拿着扫帚，在职工俱乐部门前的空地上，一下一下扫着落叶。


    这一世，可没何雨柱给他偷偷送酒送花生米了。


    反倒有，


    已成厂革委会狗腿子的刘光天，故意在他面前吐口痰，骂一句“走资派”。


    树倒猢狲散。


    杨卫国一倒，他在厂里亲属自然也失了势。


    他侄子杨为民，第一时间就被清理出了厂宣传科，打发去看仓库。


    而杨为民的父亲，那位区革委会的杨副主任，


    据说也受到了牵连，被内部批评，权力大不如前。


    于海棠得知消息后，直接搬过去和秦京茹住在一起。


    两夫妻之间已经名存实亡。


    秦京茹虽然清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她早已被何雨天“睡服”，自然无比欢迎于海棠，可以帮她承受部分火力。


    厂长宝座空悬，副厂长李怀德临危受命，暂时代理厂长职务，主持全面工作。


    他上任后第一把火，就是“拨乱反正”，大力提拔“根正苗红”、“敢于斗争”的“革命积极分子”。


    一时间，厂里风气骤变。


    刘海中因为举报有功，又因其工人出身，被李怀德提拔为厂革委会小组长，


    专门整人，顿时抖了起来，整天背着手在车间里转悠，


    看谁不顺眼就扣帽子，开批斗会。


    许大茂更是小人得志。


    他凭着溜须拍马，上蹿下跳的本事，和在整倒杨卫国过程中，到处散播谣言，


    被李怀德安排进了厂革委会，当了个宣传干事，负责文艺宣传和舆情监督。


    其实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整天琢磨着拍李怀德的马屁，


    顺便给自己捞好处，盯着厂里谁说了不该说的话，随时准备打小报告。


    厂里变故，很快波及到了95号四合院。


    院里原本维持着易中海、刘海中和阎埠贵，三位大爷共同管理的微妙平衡。


    易中海凭借八级工的身份隐隐为首。


    但如今，刘海中在厂里得了势，腰杆硬了，心思也活络了。


    他早就不满易中海压他一头。


    许大茂也看易中海不顺眼。


    他找到刘海中，又拉上一向精于算计，见风使舵的阎埠贵，三人一拍即合。


    于是，在一个全院大会上，刘海中首先发难，


    打着“响应厂里革命形势”、“破除封建大家长式管理”的旗号，


    质疑易中海，担任一大爷的合法性和先进性。


    说白了，易中海要是不让位，就在他房子贴满大字报，窗口门户都贴。


    许大茂紧随其后，阴阳怪气地补充，说易中海作为八级钳工，


    却对厂里技术革新贡献有限，只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缺乏集体主义精神。


    总之有了一点小权利，怎么说怎么有理。


    阎埠贵则在一旁敲边鼓，算计着：


    “老易啊，不是我说你，这院里的大事小情，确实不能总由一个人说了算。”


    “咱们也得讲个民主集中制嘛！你看老刘，现在在厂里也是领导了，经验丰富。”


    “大茂呢，年轻有为，在革委会工作，消息灵通。”


    “我呢，好歹也是个文化人，能写会算。”


    “咱们老中青三结合，共同管理院子，岂不是更好？”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无力辩解，台下的人心早已变了。


    许多人家看在刘海中厂里得势，许大茂进了革委会的份上，不敢出声支持他。


    何雨柱想帮腔，却被秦淮茹死死拉住，这个时候出头，就是引火烧身。


    在刘海中等人的强势主导下，全院表决，通过了废除一大爷大院管理名头。


    设立四合院老中青管理小组，


    刘海中改称一大爷，阎埠贵改为二大爷，徐大茂为新结合上来的年轻干部。


    易中海这个曾经的一大爷，被彻底架空，灰头土脸地摔门回了自家屋子。


    中院何家，何雨柱闷头喝着酒，骂骂咧咧：


    “妈的！什么世道！刘海中那个草包也能当领导？许大茂那孙子也成了人物？易中海这老家伙也是活该！”


    秦淮茹叹了口气，忧心忡忡：“这下院里更不太平了。就盼着小天能早点平安回来……”


    风雨欲来，这座小小的四合院，已然成了外面那个疯狂时代的一个缩影。


    而这一切变故，远在南方的何雨天还暂未知晓。


    他正游走在维多利亚港的灯红酒绿之中，用他的方式，解决着另一层面的麻烦。


    维多利亚港的海风，疯狂抢何雨天烟抽。


    他站在半岛酒店套房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璀璨。


    与四九城肃穆压抑不同，这里夜晚充斥着一种病态的繁荣。


    娄晓娥洗去风尘，换上一身得体洋装，也开始给自己男人打扮起来。


    新衣服还没给他穿上，自己小洋装又双叒叕给撕坏了……


    只好趴在窗户上，咬着红唇，俯看楼下万家灯火，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