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天怎么知道他绝户的？


    不过……还真有这种可能。


    许大茂脸色煞白，


    “不能生……不能生……”他喃喃自语，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怀疑过。


    跟乡下小寡妇，跟厂里那些相好的，折腾过不少次，可从来没出过意外。


    以前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自带炮王体质。


    现在回想起来……


    不行！不能这样！他许大茂不能绝后！更不能当个被人耻笑的绝户。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或者说求子欲，猛爆发出来。


    许大茂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家里抽屉边一阵乱翻，


    找出一个笔记本，上面记着一些七拐八绕的关系。


    他记得，以前听人提过一嘴，前门楼子那边有个姓胡的老中医。


    专治疑难杂症，尤其是不孕不育，传得神乎其神。


    对！找胡大夫！花多少钱都行！一定要治好！


    许大茂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顾不上天色已晚，


    揣上家里所有的积蓄和票证，胡乱套了件衣服，就冲出了家门，


    朝着前门楼子的方向狂奔而去。


    许大茂一路狂奔到前门楼子，天擦黑时才摸到胡大夫那座青砖小院。


    门环刚扣了两下，里头就传来个沙哑声音：“进来吧，门没闩。”


    堂屋八仙桌上摆着盏煤油灯，灯芯跳着火光，


    胡大夫捻着山羊胡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摊着本泛黄的医书。


    许大茂刚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


    “胡大夫，您可得救救我！我老婆跟我结婚六年，一直怀不上，再这么下去，家都要散了！”


    他没敢提自己没老婆的事，只捡着急茬说，还一脸真诚。


    胡大夫抬眼扫了他一眼，手指搭在他腕上号了半晌，眉头一皱：


    “看来小伙子的老婆还蛮漂亮，但也要节制房事。”


    “你这身子，虚火旺还亏精，得慢慢调。我给你配副‘麒麟散’，每日早晚各一勺，用温黄酒送服。”


    “就是这药劲猛，可能会燥得慌，忍着点。”


    “忍得越久，越容易得子。”


    许大茂捧着纸包的药粉，付了50块钱，连声道谢后，狂奔回家。


    当晚就按方子喝了药，果然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浑身燥热得厉害，连带着脑子也昏沉沉的，总觉得胸口憋着股邪火。


    隔了两天傍晚，许大茂正坐在院里扇扇子降火气，


    院门外忽然传来张金花声音：“大茂兄弟，在家吗？”


    他抬头一看，张金花拎着个空粮袋，眼圈红红站在门口。


    “是金花嫂子啊，有事？”


    许大茂明知故问，心里还燥着，语气没好到哪去。


    张金花住的何雨水对门，他便花了点钱粮票，收他当“线人”。


    这人沾上了一点好处，就没完没了了。


    张金花攥紧粮袋：“家里……家里粮缸见了底，棒梗还喊饿，想着你这儿要是宽绰，能不能借我两斤玉米面？”


    贾东旭瘫在炕上后，贾家日子一天比一天紧。


    贾张氏又是一个吃白饭的，吃的又多，现在又经常偷她的钱，买香酒肉菜祭拜老贾。


    贾张氏活得像鬼，她张金花也早熬得没了人样。


    总不能把贾张氏真打死吧。


    那老婆子死不死无所谓，她可不想搭上自己。


    许大茂本想拒了，可转头一看，燥热中脑袋迷迷糊糊的，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何雨水的影子。


    “进来坐吧，我去给你拿粮。”


    屋里还飘着药味，许大茂倒了碗水递过去，自己也端着碗黄酒就着药粉喝了。


    张金花接过水，看着他脸色发红：“大茂兄弟，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这么红。”


    许大茂被药劲顶得脑子发懵，再看张金花竟然变成了何雨水，一时邪念翻涌。


    两人拉扯间，张金花终于知道许大茂想做什么。


    “哟～还以为你想抢我身上五毛钱呢，就这事儿？早说嘛！多大点事儿～”


    她开始主动配合起来。


    贾东旭那个不会动的充气娃娃，她早玩坏了。


    都憋了好几年了。


    许大茂理智上是不愿意的，但这药就是让人失去理智。


    他没把持住，昏昏沉沉里就办了糊涂事。


    一夜三次郎。


    等他醒过神来，张金花早就拎着粮袋跑没影了，只留下炕边一缕女人头发。


    过了约莫一个月，张金花忽然发现自己没来月事，心里咯噔一下。


    她偷偷摸去卫生院检查，大夫一句“怀孕了”，让她腿都软了。


    这孩子是谁的，她比谁都清楚。


    只有许大茂愿意弄她了。


    回到家，张金花把自己关在屋里，


    直到贾东旭哼唧着要水喝，她才咬着牙走出去：“东旭，咱离婚吧。”


    贾东旭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说啥？离婚？你疯了？”


    “我没疯！”张金花声音透着决绝，


    “这日子我过够了！你瘫着，你妈刻薄又废物，我凭啥一辈子耗在这儿？”


    这话正巧被端着碗进来的贾张氏听见，她指着张金花的鼻子骂：


    “你个克夫的扫把星！想离婚？没门！我老贾家娶你回来，是让你伺候东旭、养棒梗的！”


    “你要是想离婚，先把棒梗养大，把工作还回来，才有得谈。”


    可张金花一点不怂：“这婚我必须离！棒梗我也必须带走。”


    “等你们都死了以后，这房子也是我棒梗的。”


    “你们要是不同意，看我不饿死你们。”


    “你们告街道办我也不怕，有本事他们给我填你们这无底洞。”


    “我就不信政府会帮着你们把我逼死。”


    她可打算带着棒梗嫁给许大茂。


    她不怕许大茂不同意，要是敢不同意，她就请他吃枪子。


    贾张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想改嫁？你想得到美，别以为我就只有报街道办这一条路可以走。”


    她当晚就翻出老贾的遗像，在堂屋摆了张供桌，点上香烛，把灵堂设得明明白白。


    她细声细语跪在灵堂前，对着遗像哭：


    “老贾啊！你看看你这儿媳妇！要跟东旭离婚，我求你显灵，让她把棒梗养到成年再走啊！”


    张金花起夜尿尿，就看见灵堂，差点没把她吓得小便失禁。


    贾张氏得意的趴在供桌上哭得撕心裂肺。


    张金花心头那个火啊，几步冲过去，


    一把揪住贾张氏的后领，抬手就扇了个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