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同学？桑同学！”


    桑钰凝是被门铃的叮叮当当声音吵醒的，她睡眼朦胧地下了床，打开门，原来是艾格妮丝。


    “……小艾？”桑钰凝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起这么早？”


    艾格妮丝看上去有些无奈：“不早啦桑同学……今天可是开学典礼，不能错过的。你昨晚没有交代ai导师让她主动叫你起床吗？”


    桑钰凝被噎了一下，完了，这事儿她还真就忘记跟温蒂妮说一声。


    于是她快速回屋洗漱，换好校服。同时不忘数落温蒂妮几句：“温老师，虽然我没有提前说，可你也应该叫我起床的！”


    平时有事没事都要跳出来，结果该用她的时候温蒂妮反而差点掉链子！


    啧，如果ai导师有“智力”这一说，那她亲爱的温老师大概就是智商忽高忽低的代表型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个团队研制的，总感觉技能点的有点歪……


    不过吐槽归吐槽，怀疑归怀疑，在学校内她也需要温蒂妮这位导师的辅助，左右一时半会儿也甩不开对方，还是慢慢适应、和谐共处比较好。


    因为是正式开课的日子，街道上的学生比前几日多出太多。好在分院那边是多准备了几个迁跃门进行分流，不然就现在这个状况，排队都得排好一会儿的。


    迁跃门的终点自然也设置在海棠花的中心广场上了，桑钰凝和艾格妮丝一到地方，就被这“人山人海”的架势唬住了。


    这一届的所有新生聚集于此，魔法学院这边穿着各自的魔法袍、机甲学院那边穿着他们专属的校服。偶尔会有来自不同分院的同学对上视线，但也快速分开，不会有太多交集。


    这也很正常，毕竟刚刚开学，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认识很多人的。而且就海棠花这个教学模式，学生之间的线下交流机会也不会很多，可能在开学大典之后，很久都不会经历这种规模的庆典了。


    不过桑钰凝对此没什么感慨，毕竟她这个人一向是没有“集体荣誉感”这种东西的。她四下张望，很快就找到了水院的方阵，拉着艾格妮丝便往那边走去。


    接下来就是找个角落的地方好好摸摸鱼就得了，桑钰凝巴不得这所谓的大典早点结束，然后该上课就上课，别耽误学生们的时间。


    桑钰凝很快就挑了一个好地方——广场某座雕像的下方，这里有台阶可以坐，附近人也不多。躲在阴影里没人会注意到她们，反正完美符合了桑钰凝自己的心理预期。


    与她不同的是，艾格妮丝对这开学大典倒是充满了好奇。不过她虽然对桑钰凝很大方，面对其他的陌生同学总有点拘束，也不好开口搭讪。


    最后只是坐在桑钰凝的身边，对着其他学院的分区探头探脑，桑钰凝看她目光的方向，分明就是下意识朝风院的方阵望去。


    整个风院，她们俩也就认识一个沈悦，莫非……


    “看什么呢？”桑钰凝也是有了些逗弄艾格妮丝的心思，笑着调侃，“该不会在找沈悦同学吧？”


    “哎？没、没有……”艾格妮丝矢口否认，但脸上却泛起一抹绯霞，似乎对桑钰凝的捉弄害羞起来，“我就是四处看看而已……况且大典全校同学都要参与，我就算想找谁也找不到呀……”


    看着艾格妮丝窘迫的样子，桑钰凝一时失笑：“你怎么还跟我认真解释上了？我就开个玩笑啦，别太纠结了小艾！”


    本来就是随便说两句解解闷的，没想到艾格妮丝是这样的反应……不过也正常吧，突然对她提起两个人都认识的男同学，语气还若有所指，也难怪艾格妮丝紧张。


    嗯，还是好看的男同学，那就更值得紧张一下了。


    桑钰凝也没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虽然她脑海里也不自觉划过类似“小艾不会对沈悦一见钟情了吧？”之类的荒唐想法，但她也不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真实的。


    一见钟情……啧，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


    “啊，小艾。”桑钰凝指指远方，提醒她收回注意力，“你看，大典好像快要开始了，校长是不是在准备讲话？”


    远处的高台之上、四元素精灵雕塑之下，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身着厚重的礼服，朝着台下的学生们挥了挥手，主动讲起了那套路又公式的开场白。桑钰凝歪着头，反正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不过她还是提前交代温蒂妮一句：“温老师，如果校长说的有什么内容比较重要，记得帮我记一下。”她一边小声念叨，一边还打了个哈欠，“我听着实在是有点困。”


    反正这个开学大典更多还是形式主义的讲话，桑钰凝实在是提不起精神。而且她估计让ai导师帮助记重点的学生也不止她一个，桑钰凝表示自己心安理得。


    校长的声音软绵绵，听得人昏昏欲睡。特别是桑钰凝还是坐在台阶上，这一来二去整个人几乎被睡意击垮。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艾格妮丝来推了推她，提醒道：“桑同学，桑同学！醒醒，学生代表要发表讲话了！”


    桑钰凝本来就有些头晕，这一下子更是没反应过来。她抹了把脸，刚想问艾格妮丝谁在讲话，结果一抬头，就在大屏幕上看到了时宵那张熟悉的脸。


    桑钰凝：“……”


    还差点忘了，这本届第一肯定是要在典礼上发表一下想法的。所以时宵这几天还要准备演讲稿吗？这么一想还真惨兮兮的……


    台上的时宵表情依旧淡淡，他不卑不亢念完了自己的稿子，最后鞠了一躬便在掌声中下了台。艾格妮丝有些艳羡：“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居然毫不怯场，如果是我的话恐怕就要说话断断续续了……”


    桑钰凝没理会艾格妮丝的碎碎念，不过就这两天的接触看下来，时宵这个人确实做什么都淡淡的，连被威胁的时候都淡淡的。硬要说他什么时候有情绪起伏，也就是在跟自己“认亲”那一阵。


    这么想想，桑钰凝的心情还真有些微妙。以后日子还长着呢，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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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相处了。


    算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这些天自己不知道提了多少次“顺其自然”，那又能怎么办呢？日子该过还得过啊！


    时宵的环节过了，桑钰凝又开始打上了瞌睡。她靠着艾格妮丝，含含糊糊道：“我再睡一会儿，等过会儿到魔法表演和机甲展示的时候再叫我……不行了，这环节太折磨人了……”


    艾格妮丝笑得无奈：“桑同学，你可是带了一个坏头哦……”就这么一会儿，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效仿桑钰凝，随便靠着个地方就开始补眠。小孩子还在长身体的阶段，也真是怎么睡都睡不够。


    这一下桑钰凝还真不是“将睡未睡”的状态，而是直接睡了过去，甚至做起了梦。但或许是因为不那么踏实，桑钰凝这一个梦，还是个“清明梦”。她很清楚自己身在梦中，却不知这是何处。


    周围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远处隐约可见星光点点。桑钰凝百无聊赖，只得顺着小路不断向前，想看看道路尽头、那所谓的星光究竟是个什么。


    梦中的时间流速感知和现实世界不同，可能现实里只过了几分钟，但梦里，桑钰凝却觉得已经有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那样漫长。经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靠近了那片光点，也看到了……它们的真面目。


    只是真看到那些东西，桑钰凝又觉得迷茫了。


    这些亮闪闪的东西……看上去，总像是某些坚硬的碎片。它们在黑暗里无光自亮——它们在自发光，可是这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无论是镜片还是什么金属，它们应该都只会反光，为什么又会自发光呢？


    梦里的桑钰凝思维发散着，突然又想给自己一拳。果然哪怕是清明梦，她在梦里也会逻辑破碎。既然已经是一个梦了，为何又要纠结发不发光的问题？反正这里也不是现实。


    桑钰凝微微俯下身子，试图拾起一片碎片，捧在手心里细细端详。她找到一块最大、最遥远的碎片，指尖触碰到它时，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冰凉，反而充斥着暖意。


    就像阳光落在身上，烤得人暖烘烘的，让桑钰凝感到一阵难得的放松，以至于不舍得放开碎片了。


    嗯……看看它吧，它到底……


    嗯？


    这块碎片在她的手中，似乎比刚才还要黯淡几分。仔细看去，桑钰凝发现，这碎片的表面竟然浮起一层阴影。而这片阴影……


    好像是一个人的形状。


    桑钰凝怔了怔，有些迷茫。她下意识抬起手，凑近了碎片，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如果这是一个人影……那自己能不能看到这个人的样貌呢？


    只是还没等她看清楚，耳畔就响起熟悉的声音。梦中的一切都在快速淡去，桑钰凝眉头拧得死紧，眼皮快速颤抖着，终于在艾格妮丝的摇晃之下缓缓苏醒了过来。


    而艾格妮丝也是大呼小叫，伸手不断指着大屏幕，想要吸引桑钰凝的注意力。


    “桑同学！你快看，快看！是西尔弗教授，是塞西莉娅·西尔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