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复仇之夜
作品:《PUA我?知道什么叫态度姐么?》 回程的航班,在高空中平稳穿行。
舷窗外,夜色沉沉,星子寥落。
姜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里,还残留着海浪拍打沙滩的余韵。
这两天过得太过滋润,让她恍惚间都快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姓甚名谁。
傅家家宴……
这几个字在脑中回响,像一把钥匙,猝然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
姜黎的身体忽然僵住。
想起来了。
原书里这段情节,堪称彻头彻尾的炸裂级“PUA+集体霸凌”现场,也是女配姜黎悲惨命运的...句点。
彼时的姜黎,是以“替身”的身份,被书里的傅司寒,像个宠物一样带回去的。
她穿着不合时宜的廉价白裙,在傅家金碧辉煌、规矩森严的豪宅里,像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
局促不安,处处碰壁。
傅家上下,没一个看得上她。
姑姑的冷嘲热讽,堂妹的鄙夷讥笑,傅司寒父母,居高临下的审视……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捅进原主那颗,本就脆弱敏感的心。
而她以为能依靠的那个傅司寒,全程冷眼旁观。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维护,只有看好戏般的讥讽和玩味。
最终,原主在连番的羞辱下情绪崩溃,当众失态,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话,一个无所适从的小丑。
还没等到家宴结束,她就被书里的傅司寒当场解雇。
理由是:“你让我很丢脸”。
被粗暴赶出傅家大宅的原主,精神恍惚,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瓢泼的雨夜里。
紧接着,一辆没有开车灯的大货车,从拐角处疾驰而来。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年轻的生命就此定格。
至此,原书女配“姜黎”的全部戏份,彻底杀青。
她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工具人。
她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被欺凌、被折磨,被用来成全作者早已定好的“神仙眷侣”。
在彻底崩溃后,她便失去了所有价值,像个被玩坏的玩具一样,被如此草率地,从故事里丢弃,抹除。
......
回忆的潮水退去,留下一片嶙峋狰狞、压抑着暴怒的礁石。
姜黎缓缓睁开眼。
眸中因短暂放松而柔软起来的湖面,此刻已然重新冻结,寒气四溢。
原来,就在今晚.....
很好。
她的白皙的拳头逐渐攥紧,轻声自语道:
“姜黎。”
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哽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不是恐惧,而是愤怒,是肾上腺素飙升的生理反应。
“你的仇,我替你报。”
她掏出化妆包,对着镜子,将自己唇上那抹温柔的豆沙色口红擦去,换上了一支气场全开的正红色。
镜中的女人,眼神锋利如刀。
改变故事线?
那又何妨。
既然今晚,属于“姜黎”的剧本,就要走到终局了。
要闹,就闹他个天翻地覆!
……
飞机落地,夜色已深。
来接机的司机只看了姜黎一眼,就吓得大气不敢喘。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侵略如火的大红色长裙,妆容精致,红唇似焰。
但周身的气场,却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冽。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一股寂寥肃杀之意,几近溢出。
司机一路将车开得又快又稳,连后视镜都不敢多看一眼。
一路无话。
举行家宴的傅氏庄园,坐落在城市最昂贵的半山腰,铁艺大门在车灯的照射下,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傅司寒就站在门口等她。
他换下了一身商务西装,穿着剪裁合体的休闲服,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微蹙的眉头,暴露了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看到姜黎下车,他迎了上来,脸色复杂。
“事发突然,我本不想让你来的。”
他声音沉闷。
姜黎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复仇模式:
傅氏庄园内,除我之外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包括傅司寒。
面对他的话语,姜黎根本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带一丝情绪道:
“少废话。”
别说两百万请我来了,就是要我倒贴钱出场,也在所不惜!
我姜黎今天,定要杀他个七进七出!
傅司寒被她噎得一窒。
但他现在的心情相当复杂,欲言又止了会儿,最终也只是领着她,走进了那栋灯火通明却毫无温度的老宅。
黑色的雕花铁门缓缓滑开。
沿途,是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园林,和亮如白昼的庭院灯。
与三亚那涛声阵阵的度假屋,截然不同。
这里不仅冰冷,而且压抑。
高挑的穹顶,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厚重的丝绒窗帘,墙上挂着看不懂但感觉很贵的油画。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薰和金钱混合的味道,却唯独没有人气儿。
一切都显得那么规矩、森严,与外面恍若两个世界。
进门前,傅司寒将一个丝绒盒子递给她:
“这是给我母亲的,老山檀的手串,你待会儿亲手给她。”
姜黎接过,没说话。
傅司寒看着她那张冷艳得过分的脸,喉结滚了滚,又补了一句:
“今天…可能要委屈你了。”
姜黎终于有了点反应。
她转头,似笑非笑,眼神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你记住,没人能委屈我。”
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门,一股混合着顶级香薰和饭菜香气的暖风,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对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女端坐在主位上,正是傅司寒的父母,傅正明和赵文茵。
一进门,姜黎就感受到了两道毫不掩饰的、带着审视与挑剔的目光。
她目不斜视,也毫不怯场,几步将手里包装精美的礼盒递上前,脸上挂着假笑:
“傅先生,傅太太。初次见面,一点心意。”
二位,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
傅司寒也跟上前,低声补充:
“是老山檀的手串。”
赵文茵,也就是傅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端起手边的茶杯。
礼盒递过来的瞬间,她“哎呀”一声,手臂精准地撞在了礼盒上。
啪嗒!
盒子砸在地上,一串色泽温润的珠子滚了出来,散落一地。
这还没完,旁边候着的一个女佣,像是预先排练好的一样,跟着就一脚踩了上去。
“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若像原主一样慌忙去捡,就会被高跟鞋狠狠踩在手上。
而姜黎呢?
她只是将手收回,双手抱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完全不为所动。
“哎哟,我的脚!”
那女佣还夸张地喊了一声,对姜黎怒目而视,好像在责怪她。
呵。
滚一边去。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姜黎心中冷笑,看向盛气凌人的傅母。
老东西,你完了。
赵文茵矫揉造作地放下茶杯,视线终于落在了姜黎身上。
语气里,是意料之中的嘲讽:
“穿成这样就来了?”
“阿寒没告诉你,我们傅家的家宴,是有规矩的吗?”
端坐主位上的傅父傅正明,此刻也跟着开了口:
“尽让人看笑话——”
这俩老不死的,妇唱夫随,还真是biao子配狗。
开场就这样卖力,果然一分钱一分货。
即便早已知晓剧情,可真正身处此情此景,姜黎才深刻体会到——
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小女孩,是有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格斗大师】的战斗渴望,配合着不断累积的怒气,在姜黎体内翻涌。
她很想直接把这些人宰了,真的。
现在这个距离,拧断他们的脖子,只需三秒。
呼——
冷静。
他们不值得。
这时,她瞥见身旁的傅司寒拳头紧攥,手背青筋暴起,似乎想说什么。
可傅父眼睛一瞪,傅司寒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困兽,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诶,这里跟原书有点不一样嘛,他居然想护着我?
姜黎心中闪过一丝讶异,
可惜,护不住,也没必要。
我的仇,习惯自己报。
姜黎这才弯下腰,不紧不慢地,捡起一颗幸存的珠子。
直起身,她走到光可鉴人的红木长桌边,抬起手,将手里的珠子“笃”一下,狠狠拍在了桌上!
她脸上甚至还带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太太要是有什么病症,还是趁早治疗,像帕金森这类的,很影响生活质量。”
客厅的空气瞬间凝固。
赵文茵的脸色一僵。
姜黎的目光又轻飘飘转向那个女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