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写的是啥

作品:《咸鱼她一心想回乱葬岗

    时间差不多了。常佑偷偷拉开窗子,看了一眼身后熟睡的春又绿,随后,熟练地翻了出去。


    自己偶尔会趁着府里戒备放松的时候,偷偷窜出去玩。常佑天性爱好自由,侍女的生活还是太苦闷了。她对外面的世界,有种天然的向往。


    世界应该是我的游乐场才对。


    常佑动作轻巧地穿行,府里的人提灯走过,常佑就屏住呼吸,躲在假山后面。探头看一眼,走了,她心底有种隐秘的快乐,继续往柴房去。那有一把梯子。


    “你要去哪?”


    一道男声打破了寂静。云生慈在府中设置了简易阵法,常佑从仆人房里逃出去的时候,他就感应到了。左右无事,又想到她给自己带来的莫名感受,云生慈考虑过后,还是决定出来看看。


    常佑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到,“啊”了一声,身体失衡,一脚踩在空中,眼看就要摔下去。


    云生慈下意识伸出手,想接住她,但常佑动作更快,她的另一只脚轻轻点在梯子上,轻盈地落到地面,又横出左臂,把即将往后掉的梯子挡住。


    她疼得龇牙咧嘴。到这种地步,常佑还没忘将食指竖在嘴唇前边,示意云生慈不要出声。云生慈反应过来,帮她把梯子扶好。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很低,常佑有些想笑,两个人明明都是府里的。说个话,和做贼一样。


    女孩抬头和云生慈对视,正要开口,却失了神。他眉眼精致,明明是冷淡的表情,上挑的眼尾处,却勾出一丝多情的味道。...好像自己多年之前,就见过这张脸,常佑恍惚,一些刻印在心底的东西被触动了。


    “怎么了?”云生慈出声,打断常佑的思考。


    “啊...我叫常佑,经常的常,保佑的佑。”


    “我...”


    “云二少爷,”常佑眨眨眼睛,“我知道你。”


    云生慈没有回答,他的表情看起来落寞许多。月光下,他的睫毛同扇一般,投下一点阴影。常佑收回视线,自己真是个色迷。


    她接过梯子,被云生慈这么一闹,也没了出去的想法。她差点吓得三魂七魄都飞出去了。


    而且还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告发自己...


    往后偷偷撇了一眼,常佑又在心底否定这个想法,他要告密,见到自己爬上去的时候,就该大喝一声,喊来侍卫了。


    而且他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见四下无人,云生慈:“你想出去,我可以带你去玩。”


    她的朋友不是鼓励她到自己身边来么。自己就将诱饵放出,给她一个机会。云生慈想,到最后,是自由的诱惑大,还是权力的诱惑大?他很好奇,面前这个女孩会选择哪一边。


    “哎呀,”常佑笑着把梯子放好,“少爷一片好意我心领啦,可是我不是喜欢出去,我是喜欢偷偷出去,就是没人知道才好玩,你来了,就不好玩了。”


    为什么是玩...?云生慈心中不解,在他看来,这是只有小孩子才会说出口的话。


    “我扰你兴致了。”


    “嘘,”常佑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少爷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兴致还会有的。求求你啦。”


    “我不会说的。”他看起来更加疑惑。像是不理解为什么要告密。常佑看见云生慈的表情,一下乐了。


    “你在府上多久了?”云生慈问。


    “好久了,我小时候就进来了,记不清啦。”


    “...我在恒玄山上修道至今,”云生慈看向一旁悬着的灯笼,“是第一次回家。”


    “嗯?”


    这是什么意思,离家的妈,严厉的爸,去世的哥,破碎的他?


    “我带你出去,你给我讲讲府上近况吧?”云生慈不信邪,再次抛出饵。他需要一个靠近她的机会。


    他提了第二次,常佑看看少爷的脸色,不好再拒绝了。万一他是个小心眼,回去之后想到这事,给自己私下穿小鞋呢。


    她点头,云生慈向她伸出一只手,常佑不解,歪头问,“这是?”


    “拉我的手。”


    常佑不可思议,她睁大眼睛,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云生慈。


    “我吗?”


    “我用轻功带你翻出去。”云生慈淡淡道,“手,衣角,衣领,你选吧。”


    “那还是手吧。”常佑忙不迭地牵住他,两人掌心贴在一起,陌生的温度传来。


    云生慈下意识将手缩回,常佑被他拽了一下。他低头,正撞上少女疑惑的目光,少年抿了抿嘴。


    这样的接触太过于直接,已经超出了他的安全距离,但是,意外的,自己并不反感。


    不过是我以身入局的一部分。


    天色很黑,路上的灯笼不够亮,云生慈的耳根红了一片,常佑没发现。


    一眨眼,两人就翻到了外边。


    夜市离云府不远。常佑一边讲着府上的琐事,一边带着云二少爷往热闹的地方走。她走在前头,语气轻快,风吹过,云生慈能闻到一股皂香。


    夜市离云府不远,走过几条街,就能看见成排的灯笼。常佑试图打破沉默:“听说你一个人,一匹马就回来了,把刘迁甩的远远的,是真的吗?”


    “他的马在路上病了。”云生慈解释,“耽误了些时间。”


    “那山上好玩吗?”


    “不好玩,山上不是玩的地方。我们要做日课,要修行,还要去帮附近的村民做些事情。”云生慈的话多了起来,“有一次,师兄带我去一个村庄,帮人家做驱邪的法事,结果刚下到田埂,他被一只牛盯上,那牛发了疯地追他,吓得师兄用轻功跑来跑去。因为到底是人家的牛,不敢引到远处去,又怕离得太近,真撞上他。”


    “去到牛的地盘上锻炼身体,顺带帮人家驱邪。”常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师兄真是上进啊。”


    “呵,”云生慈笑了,“后来村民看了,说发了疯的牛不能要,让我们帮忙处理了。”


    “处理?”


    “牛肉很香。”


    常佑瞪大眼睛:“什么味道?”


    “很嫩的肉,做了一桌的菜,汤也是牛骨熬的。因为这一桌菜,我们没收法事的钱。我们在山上也会打些野物吃,到底不如人家养的牛好。”


    “把我给说饿了。”常佑感叹,“府里的伙食也挺好,但我爱甜口的菜,大厨却一个劲的只做咸口、辣口的。”


    云生慈刚想开口,但女孩突然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往这走。


    而后,常佑往前一指,“这条街尽头有家好饭馆,我带你去吃,你不要和刘迁说啊。”


    常佑笑得眉眼弯弯。


    有点可爱..不对,自己明明是为了动摇她才来的。他稳住心神:“好,我不会说的。”


    “这家店是专做肉菜的,但是我特别喜欢他们家的点心,有一次跟着主子们出来,也给我们摆了个小桌。我就吃过几次,吃完了还想吃。”


    常佑眼睛发亮,“芋头糕,马蹄糕,红枣糕...然后再点上几个菜,配上小酒...”


    “我不喝酒。”云生慈掏出钱袋子,“你喜欢什么点就好了。”


    “天哪,少爷,”常佑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撞大运了,这人居然这么好说话,“你简直是天下最好的人!”


    “嗯,我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云生慈应下这句奉承,“你去要个包厢,拿好牌子,我们一起上去。”


    “好耶!”常佑兴奋地小跑到掌柜面前,把云生慈甩到了后边。


    云生慈面上那点温和,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今日就算换了王三李四来请她吃饭,她照样是这个反应。


    这些在宅子里摸爬滚打过的仆人,他不信真的表里如一,毫无心机。自己不急,云生慈拍了拍掉袖子上的尘埃,朝楼上走去,人活在世间,求的不过是那么几样,他不信真的有人单纯至此。


    小二将菜一一上好,常佑一边傻笑,一边动筷子,一个劲地往自己的碗里扒。她有得是吃饭的力气。


    云生慈吃饭很规矩,这前头上的肉菜,上边挂的酱汁很容易把衣服弄脏,所以他将袖子拉了起来,露出手臂。常佑吃饭时,不忘抬头看一眼对面的人,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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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漂亮的肌肉线条。


    嘴里有好吃的饭,抬头有好看的人,常佑满怀感激之情地将肉吞下肚,这就算是最后一餐她也认了。


    “怎么一直在望东望西的?”云生慈努力无视她的视线,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我在想,”常佑吃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样的日子就算是让我去做神仙,我也不换。”


    太好吃了,还能吃个爽,以往她都是和人家抢饭的。现在对面那个,不争也不抢的,吃饭的样子都那么漂亮,她是愈发尊重这位新来的少爷了。


    “神仙...”云生慈故意顿住,看常佑一脸疑惑,又开口:“我看你在云府过的也是神仙日子。同做梦一般。”


    常佑嘿嘿一笑,“哎呀,怎么这样说?”


    “早些时候我在看书,”云生慈不紧不慢地说,“听到一阵笑声,便寻了过去。”


    “啊呀,”常佑想到自己的麻花辫,“少爷偷听?”


    “我看了一眼,想知道是谁。”


    “原来如此,”常佑也没深究,“是又绿在和我玩呢。”


    “她就叫又绿么?”


    “春又绿。春风又绿江南岸,好听吧?比我的有文化多了。不过人家那是自己取的名,和我不一样,我是抓阉抓的,在几张小纸条里抽出来的字。不过我这个也好听,我喜欢,常常有人保佑,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是,好听。”云生慈舀了一碗汤,递给她,“你和她关系很好吧?”


    “当然啦,我们是一起进府的,她比我聪明,经常罩着我。”


    一起进府。那么这个春又绿,应该没有修行的机会才是。天赋?不可能。何种天赋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云生慈抿了一口茶:“我和父亲说一句,把你们二人调来我院里,怎么样?”他有心把这二人放在眼底下,仔细观察。


    “耶?”常佑呆住了,“为什么?”


    “正好还缺人。”云生慈没什么表情,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那院里没什么生气,你要过来,我让厨房多做几道点心,送来我这。”


    “少爷...”常佑真的落泪了,“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啊!”


    云生慈笑笑,没有说话,靠着这点饵料,鱼就上钩了。


    吃饱喝足,常佑将没喝完的酒给带上,两人一起下了楼。


    “走,我带你去外边看月亮。”一顿饭下来,常佑已经把云生慈当成自己人了,“顺带散散步,消消食。”


    “你好像很熟练。”


    “被逼的嘛,外边才有小甜点,我是被逼着出来的。人要是吃不到好吃的,玩不到好玩的,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呀?”


    常佑说完,脚尖一转,朝着甜食铺子走去。云生慈继续跟着。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常佑说,“都是又绿爱吃的,我带点回去。”


    “你们关系真好。”云生慈掏出钱,先她一步付了钱。


    “这怎么好意思...”


    “我有心和你做朋友,怎么不好意思?”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天气,“我要谢谢你带我出来才是,我自己一人,找不到那么好吃的菜。”


    “哎呀,你太客气了。”常佑笑着说,“我还知道好多好多地方,以后你想吃,和我说一声,我给你指路呀。”


    “给我讲讲府上的事吧,”云生慈看了看月亮,“再逛一会,就该回去了。”


    “你对哪方面的事感兴趣?”


    “什么意思?”


    “府上的事也分成很多种呀,像是钱啦,人情啦。可多可多了。我们这些干活的,总得有些东西在嘴里嚼才有劲。”


    “原来如此。”云生慈低头看她,“给我讲讲府上的侍女,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呃...”常佑挠了挠头,“你真要听嘛?很无聊的。”


    “你不愿意吗?”


    “不不不,我哪有,你听我讲...”


    常佑语气自然,似乎在多年以前,他们也曾这样漫步过某处。云生慈手虚拢成拳,那时,应该还有一只牵着自己衣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