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邪门啊？”顾昙熙好奇的问。


    “他们两夫妻一前一后走的，都是家里没人的时候，死的时候都没有人发现，要是有人发现得早一点，说不定还能救。”


    方令简：“怎么死的？”


    “现在管这种突然死掉的叫做猝死，以前啊，村里人都说是被黑白无常带走了。”警员笑着说。


    警员上了方令简的车，在副驾驶给他们指路。


    顾昙熙就坐后座了。


    现在他们来的上鸡村是新村，靠近大马路了。


    以前的上鸡村在山谷，距离大马路很远，而且那时候都还没有修马路，从村里出来走的是小路，绕来绕去，路途很远。


    现在从新村到旧村有一条碎石头路，虽然坑坑洼洼不好走，但是还算直。


    开车进去，十五分钟也就到了。


    警员说：“以前没修这条路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一趟要走上两小时。”


    “那大家每天上班都来回都要四小时以上了？”顾昙熙没经历过这种苦难生活。


    难以想象。


    “是啊，以前村子里的人，四五点，公鸡打鸣就起来了，干农活的干农活，外出到镇上做买卖的做买卖，天黑以后回来，所以家里的孩子大多都是已经年迈的老人家带的，于东兵他们家，老一辈都不在了，于光祖又没正经事，他前妻还有点本事，去镇上卖饺子馄饨，还能赚点钱养家糊口，可老天爷不厚爱啊，年纪轻轻就死了。”


    顾昙熙：“她死的时候多少岁？”


    警员：“也就三十岁二三岁吧，很年轻。”


    旧村子果然已经没有人住了。


    他们一下车，看到的就是废墟一样的房子。


    以前的村子，房子大多都是最普通的那种红转头，还是空心的，房子很不结实，这些年没人住，蛇虫鼠蚁泛滥，房子被咬坏了，暴雨，狂风席卷一圈，好多房子都塌了。


    此刻正好是夜幕十分，光线昏暗了。


    在夜幕下看着破败的村子，凄凉感觉油然而生。


    顾昙熙问：“他们家在哪里？”


    “前面，跟我来，这里的路不好走，你们小心点啊。”警员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


    顾昙熙和方令简走在后面，这一路过去，看到好多虫子，老鼠，还有流浪猫和狗。


    猫猫狗狗见到人就跑远了。


    在这个地方流浪，很少能见到人。


    于光祖的房子，院子是用黄泥巴围起来的。


    房子是红砖砌的，门已经没了。


    窗户也烂了。


    厨房这边的墙还塌了。


    “这是被人弄的吗？”顾昙熙问。


    “不是吧，好多家后来都塌了，以前这种豆腐渣工程，本来就不牢靠，哦，有一段时间，这里来过一群人，挨家挨户搜刮那些破铜烂铁拿去卖，也有可能是他们弄坏的。”警员说，“你们进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我在外面等你们，这屋子不吉利，你们回去要跨个火盆啊。”


    方令简笑了，“行，在拿点柚子叶煮水洗澡。”


    警员笑道：“你懂行啊。”


    顾昙熙率先走进屋子里。


    老房子味道挺大的，还有死老鼠的臭味。


    顾昙熙捂住鼻子，环顾了一圈。


    “什么都没有了。”


    连桌子都没有一张了。


    只剩下一个空房子。


    警员在外面说：“还能有什么啊？那些家具是木头做的，都被人拿去砍成柴烧了，这么多年了，算算今年都要快十二年了。”


    顾昙熙看了一圈，臭得不行了，她就往外走了。


    出来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小心。”方令简伸手抓住她后面的衣服把她给扯住了。


    “谢谢，是什么……网线？”顾昙熙低头看。


    方令简：“电话线吧，这以前都没网，是吧？兄弟。”


    方令简问门外的人。


    警员说：“是啊，以前这村子里不通网，我们搬到新村后才有网络的，那些线不是电视的就是电话的。”


    “一点家具都没留下了，想找点线索都没有。”顾昙熙这下没辙了。


    方令简问警员：“于光祖和他前妻，现任的死亡报告，都在你们这吗？”


    “在啊，有存档的，怎么……他们的死有什么不对的吗？他们是突然死在家里的，没有打斗，不是他杀，我当年还来看过的。”警员肯定的说。


    “要是能找到当时的一些家具物件就好了。”顾昙熙说。


    警员歪头：“怎么，你还会做法啊？”


    顾昙熙故作神秘的说：“是啊，我是笔仙。”


    “哟。”警员还真信了，双手合十给她摆了摆：“保佑我发财。”


    顾昙熙笑着切了一声：“我开玩笑的。”


    警员也跟着笑起来。


    三人在附近看了看，没什么发现，就离开了。


    方令简和顾昙熙去警局拿了点资料，就到附近小镇上的旅馆住下了。


    一人一间房，就在隔壁，小地方现在也有外卖了，顾昙熙点了外卖，拿到方令简房间来，两人一起看资料一起吃。


    顾昙熙还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配上文案：“打工人加班中。”


    图是一桌子外卖。


    苏楠马上回复：这种班，我也想加。


    方令简问：“你需要有物件或者家具，才能问到当时的情况？”


    顾昙熙：“嗯，但是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异能完全没用。”


    方令简：“我也没想到这村子会破成这样，你还有其他的怀疑对象吗？”


    “目前没有，其实于东兵我也没有什么证据，现在都是我的猜测，都不一定对呢，而且于东兵的资料上不是显示没有异能吗？”


    “是的，可现在我也没有那么相信报告了。”方令简耸耸肩。


    “对了，方队，柳林杰会怎样？”


    “高低得十年吧。”


    “那周月呢？”


    “她最好就是无期，最差就是死刑。”


    “哦……”顾昙熙应了一声，没说别的。


    从警局带来的纸质资料不少，两人吃完就开始看。


    于光祖的死亡原因写的是猝死，疑是脑梗。


    “为什么是疑是，不能确定？”顾昙熙问。


    “这附近是最近五年才开始开发起来的，十一年前，村子里就只有一个卫生所，那时候只要不是他杀的，处理起来都比较随意，反正人都死了，是什么病死的，他还重要吗？”方令简解释道，“所以那时候的处理态度是比较敷衍和随意。”


    顾昙熙又看了看于东兵后妈的死亡原因，也是疑是脑梗的猝死。


    “他们两人死得都一样啊，一家人都脑梗吗？郑云琪才二十八岁，脑梗猝死的概率也太小了吧？”


    “难道，你怀疑这两人都是被人用异能杀死的？像何宁浩他们三个的死一样？”方令简大胆猜测。


    “我不知道，现在的证据，无法支撑这个想法啊……”顾昙熙摇摇头，“要是有他们的一些老物件就好了。”


    方令简没搭话，她的需求就真的有点太难满足了，都过去十一年了，去哪里找老物件呢？


    这一趟出差，唯一收获就是吃了当地美食，地方虽小，东西还挺好吃。


    新鲜，不是预制菜。


    ＊


    一无所获的顾昙熙跟着方令简回到安市异能局。


    一回来，方令简就被队友叫走了。


    顾昙熙自己到对面警局去。


    警局里大家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


    她问了好几次，才有人搭理她。


    不过对方一看她是为了五年没破的密室凶杀案来，就忍不住调侃道：“美女，你是不是被你们队长排挤了啊？这种悬案找你查，不是在忽悠你么？”


    “我不这样觉得，我觉得我能找到凶手。”


    那人轻蔑的笑了一下。


    正要说话，就被突然出现的人给呛住了。


    江侑麒拿着文件过来往桌面上一丢，说：“年终奖只发了你五毛是不是？阴阳怪气的，人家一个半路出家的都比你警校毕业的有觉悟，是不是不想干了？五年查不出来的案子不查了？那三个莫名其妙的孩子不管了？工号多少啊？我要投诉你。”


    “欸，欸，江队，江队，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搞我，我请你喝奶茶，再加个蛋挞行不行？”警员看见江侑麒拿起手机就要打投诉电话的样子，马上认怂了。


    “奶茶不健康，我要和街角那家炖汤，就虫草花炖鸡汤吧。”江侑麒见好就收，点起了餐。


    “行行行，给你两，我怕了你了。”警员撇撇嘴。


    江侑麒哼笑：“以后别随便调戏我们局里的女成员，被你气走了，你跟我上一线去啊？”


    “不不不，我没异能啊，我去送死啊，江队，你们慢走，我马上点外卖给你送到办公室啊。”


    江侑麒瞥了顾昙熙一眼，问：“事情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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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吗？”


    顾昙熙的事情根本就没办，但是现在这样，她也不想问了。


    “没事了。”


    “拿走吧。”江侑麒头一甩，就走出去了。


    顾昙熙跟着他离开。


    警员撇撇嘴：“江队这嘴叭叭叭的，活该没有女朋友……”


    ＊


    “谢谢你啊。”顾昙熙出来后就和江侑麒道谢。


    江侑麒：“小时，别怕他们，不开心就打电话举报他们态度不好。”


    “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干啊？”


    “那倒没有，他们不敢对我态度不好，明显就是欺负你是女同志。”江侑麒说。


    见后面没动静，回头一看，顾昙熙距离自己还有两米远。


    是自己走得太快了。


    他停了下来。


    顾昙熙见他回头，就小跑上来。


    “还是谢谢你了。”


    “一会儿来我办公室喝汤。”江侑麒说完就又走了。


    “你喝吧，人家是给你的。”


    “没空喝，我要出去了。”


    江侑麒是真的要出去了，都没上楼，拐弯去停车场开车走了。


    路过顾昙熙的时候，还特地降下车窗说：“别忘了，那汤还行。”


    “嗯嗯。”顾昙熙笑着给他挥挥手。


    江侑麒的车窗升上来的时候，他的小q人突然从窗里转着圈出来，一手扒拉着上升的玻璃，小短腿还要交叠在一起，摆个帅气姿势，和她飞吻：拜～


    顾昙熙挥挥手。


    他的小q人为什么那么骚气？


    小q人突然伸出一条腿，露出了一截黄色的袜子。


    这个颜色很亮眼，是明晃晃的香蕉黄。


    果然，他现在是这条街最靓的崽了。


    顾昙熙笑着回到局里。


    外卖小哥十五分钟后送来了两碗汤。


    顾昙熙假装是帮忙提货的，然后就被她喝掉了。


    喝完后，她把外卖袋子拍给江侑麒看。


    “汤是真不错。”


    “顾姐，顾姐。”谢北的声音传来，顾昙熙忙把外卖袋子丢垃圾桶里。


    上班偷吃被发现是很尴尬的。


    谢北跑进来左右看看，二队办公室里只有顾昙熙。


    太好了！


    “顾姐，我那人手不够，你跟我去一趟呗。”谢北说。


    “等会儿方队又要阴阳你们一队了。”顾昙熙说。


    “管他的，顾姐，你吃什么了？都没擦嘴。”谢北斜眼，有好吃的都不叫他。


    顾昙熙赶紧用手背擦了一下，“不要说出去。”


    “那你跟我去一趟，你破案超强。”谢北笑道。


    “行，我想吃冰淇淋。”


    “买买买。”


    顾昙熙跟着乐呵呵的谢北出发了。


    ＊


    悦安大酒店。


    楼下停着几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


    拉着警戒线。


    顾昙熙和谢北挂着工作牌，顺利进了现场。


    谢北说：“死者女性，二十八岁，宇恒集团的实习员工，实习刚满三个月即将转正的，现场有异能波动，案子刚刚转到我们局，老大要下午才回得来，我们先来看看。”


    顾昙熙点点头，跟着谢北进了案发第一现场。


    3301号房。


    法医正在取证，取证结束，顾昙熙和谢北才穿上鞋套走进去。


    谢北：“白法医，怎么样？”


    白蓉说：“死者无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有可能是突发疾病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现场的异能波动查出来是什么了吗？”


    白蓉看向另一边。


    餐桌上摆着两个大大的黑色箱子，里面装着的就是侦测仪器。


    操作仪器的人说：“正在比对异能库，可能还需要四十分钟。”


    “那我先带尸体回去了，有结果了在告诉我。”白蓉干净利落的朝着顾昙熙点了个头，就带着她的团队离开了。


    顾昙熙感觉这位法医酷酷的。


    她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被抬上担架。


    死者表面上看着就好像是睡着了。


    谢北说：“不害怕吧？”


    顾昙熙摇头。


    谢北抬了一下下巴，顾昙熙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房间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睡袍的男人。


    男人眼睛红红的。


    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他是和死者一起开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