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心中一动。


    “也是里世界的？”


    “谁知道呢。”


    左秋鸣的语气很随意。


    “不过诡杀队他们的眼窝子还是太浅了。”


    “机械降神？什么科技和诡异规则的结合体，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什么？”


    楚江追问道。


    “是某种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一种仪式。”


    左秋鸣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


    “放心，他们不可能成功的。”


    左秋鸣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笃定。


    “为什么？”


    楚江有些不解。


    “因为这片天地，太贫瘠了。”


    左秋鸣的意识体伸了个懒腰，用一种近乎怜悯的口吻说道。


    “你以为阴阳两宗的宗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卡在那个境界，无法寸进？”


    “不是他们天赋不够，是这片天地，已经撑不起更高层次的存在了。”


    “灵气枯竭，规则残缺，就像一个营养不良的母亲，怎么可能孕育出一个健康强壮的婴儿？”


    “蓝星不可能出比他们实力更强的人了。”


    左秋鸣的话，为楚江揭开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所以，光明会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


    “没错。”


    左秋鳴肯定地回答。


    “更何况，还有阳宗、阴宗、西伦国的圣堂、北盟的基金会……”


    “这些传承了数千年的老怪物，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光明会乱搞？”


    “放心吧，这帮人倾巢而出，最后只会打个两败俱伤，闹剧一场罢了。”


    左秋鸣的分析，让楚江心中的压力骤然一轻。


    但紧接着，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倾巢而出……


    两败俱伤……


    楚江缓缓抬起头，那双由墨点构成的眼眸中，闪烁起一丝冰冷而兴奋的光芒。


    “他们都去了太平洋……”


    “那岂不是说……”


    “他们的老家，现在空了？”


    左秋鸣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道。


    “你小子……想干什么？”


    楚江没有回答。


    他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决定世界命运的决战。


    但对于他而言，这是一场千载难逢的饕餮盛宴！


    一场收割恐惧的狂欢！


    “干！”


    楚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诡扎纸】的能力被催动到了极致。


    无数灰白色的纸片凭空浮现，如同卷起的风暴，疯狂汇聚。


    在他的意志操控下，那些纸片迅速折叠、拼接、塑形。


    一个又一个与常人无异的纸人，开始成型。


    他们的五官模糊，身形僵硬，静静地站立着，仿佛一支等待检阅的军队。


    ……


    转眼间，上百个崭新的纸人，便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核心空间的一角。


    楚江的意念一动，一个通体血红，身形娇小的纸人，从纸人军团中走了出来。


    正是小红。


    “去吧。”


    楚江下达了指令。


    “以十人为一组，前往这十座城市。”


    他的意识中，浮现出十个坐标。


    米联邦的纽城、西伦国的首都、北盟的莫城……


    全都是世界级的超级都市！


    小红点了点头，小手一挥。


    一道道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将那些纸人笼罩。


    下一秒，上百个纸人，连同小红一起，消失在了楚江面前。


    ……


    米联邦，纽城。


    夜色如墨，华灯初上。


    时代广场的巨型屏幕上，依旧播放着光鲜亮丽的广告，街道上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象。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并不知道，他们国家的最高层，以及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守护者。


    此刻都已远赴大洋彼岸，去进行一场决定人类命运的豪赌。


    城郊，一处废弃的仓库内。


    空气微微扭曲，小红带着十个神情呆滞的纸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阴影之中。


    楚江的意识，瞬间通过【魂迁】，降临到了其中一具纸人身上。


    他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身体，感受着这座城市空气中弥漫的、属于欲望与浮华的味道。


    “开始吧。”


    他低声自语。


    【画皮】能力发动。


    他身上的纸质皮肤开始蠕动，迅速变化成一个金发碧眼，穿着夹克的普通白人青年。


    而他身后的另外九个纸人，也纷纷变幻了模样。


    完美地融入了这座城市的夜色之中。


    十分钟后。


    一辆驶向皇后区的深夜地铁上。


    车厢内乘客不多，三三两两地坐着，大多都在低头看着手机，神情疲惫。


    楚江所化的白人青年，就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似乎在认真阅读。


    列车驶入黑暗的隧道，车厢内的灯光，开始毫无征兆地闪烁起来。


    “滋……滋啦……”


    电流声刺耳地响起。


    一个带着耳机的黑人女孩，不耐烦地抬起头，抱怨了一句。


    “该死的，这破地铁又出问题了。”


    她的话音刚落，车厢内的灯光，彻底熄灭了。


    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车厢内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和咒骂声。


    “搞什么鬼！”


    “嘿，别挤我！”


    黑暗，持续了大约十几秒。


    当灯光再次亮起时，车厢内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但那个黑人女孩，却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充满了惊恐。


    她看到，坐在她对面那个戴着眼镜的白领男人，脸上……没有五官！


    那是一张光滑得如同白纸的脸！


    “啊——！”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车厢的平静。


    所有人闻声望去，下一秒，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车厢。


    他们看到，那个没有五官的男人，正缓缓地抬起手，用一根手指，在自己光滑的脸上，轻轻一划。


    一道血痕，凭空出现。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他在用自己的手指，在脸上……画画！


    画出眼睛，画出鼻子，画出了一张咧到耳根，充满了恶意的诡异笑脸！


    “砰！”


    一个乘客再也承受不住这种视觉冲击，疯狂地冲向车门，用力地拍打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而楚江，依旧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低头看着报纸。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楚江的脑海中疯狂刷屏。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