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娘娘她圣眷正浓

    翌日,清晨。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谢府门前出发。


    一辆马车内,坐着青瓷。


    她带着谢宜浓的亲笔信,准备乘船去江南。此行,她是要坐马车到渡口。


    另一辆外表朴素,内里却不失雍华的马车内,坐着谢宜浓和即将随她一道入宫的两个侍女星华和浣纱。


    昨夜,她和谢康宓谈话接近尾声的时候,谢平安这位尽职尽责的老管家带着他的女儿星华来到了清秋院。


    谢康宓见谢星华脸上没有半点不愿和不甘,反而眉眼间隐约有抑制不住的欣喜之色,他才定下了心。诚如谢平安所言,谢星华是甘愿的,不像是受到了逼迫。


    不等谢康宓和谢平安开口,谢星华率先对谢宜浓说出了她想陪她一道入宫的想法。


    谢宜浓面上浮现出一抹讶然,却迟迟没有点头应下。


    谢星华便将自己包括但不限于懂医术、性格好、知根知底、且对她一心一意等优点一一列举出来。那一瞬,谢星华莫名给她一种铺子里的掌柜拼了命的给她推销商品的错觉。


    看着侃侃而谈的星华,谢宜浓想起回她话时略显迟疑的明珠。


    强人所难,日后必有祸端。


    于是,陪她进宫的人选便定了星华和浣纱。


    马车行过巷道拐角,悠悠向皇宫驶去。


    谢康宓站在府门处,看着马车越行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望着街巷上或行色匆匆、或闲庭信步的路人,莫名红了眼眶。


    “回吧。”


    他长叹一口气,对谢平安撂下这两字后,转身回了府中。


    谢平安知道,他是在担心谢宜浓,便开口安慰道:“老爷且放宽心,二小姐在外人面前,行事向来妥帖,且心思缜密,她——”


    言外之意,她也只会在他这个父亲面前张牙舞爪,专门说一些扎心的话。


    谢平安的话都还没说完,被匆匆跑来的小厮打断。他认出赶来的小厮是专门看守夫人的,凑在谢康宓耳畔提醒了一下来人是谁。


    谢康宓顿下脚步。


    小厮喘着粗气,停在了谢康宓的面前,战战兢兢,鹦鹉学舌一般将贺氏说过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忽略掉那些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简短概括,道:“老爷,夫人又在闹。还...还说,若是不放她出来,她就吊死在房中。”


    一边说,小厮一边偷摸打量谢康宓的脸色。


    见他神情越发冰冷,小厮下意识缩了缩脖颈,生怕被主家迁怒。


    谢康宓瞥了一眼小厮的神色,道:“随她去吧。”


    话落,他抬步离开,留下谢平安和小厮面面相觑。


    “管家,这......老爷他到底是何意啊?”小厮一脸疑惑,挠头问:“到底是随了夫人想要出院子的意愿,还是任她去——”


    死字吐了一半,小厮及时收了声,一脸惊惶、又隐隐夹杂着些许乞求地望着谢平安。


    谢平安抬眸,看了一眼那个往清秋院方向去的、渐行渐远的身影,对着小厮说道:“不许放夫人出来,其余随她去吧。”


    小厮诧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言语有点结巴,问:“死——死也随她吗?”


    谢平安颔首:“随她。这是老爷的意思。不过你放心,她这种人,最是惜命,是不会主动去寻死的。”


    无论是谢康宓还是谢平安,心里都清楚,贺春茗为何今日非要闹着要出院子。


    今日是秀女入宫的日子,她是想到二小姐面前逞主母的威风,顺便告诫她入宫后务必为贤妃娘娘马首是瞻。


    思及此,谢平安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他又对小厮说了句:“若嫌她实在闹腾,可告诉她一句,二小姐的马车已经入宫去了。就算她出了院子,也见不到人。”


    小厮退去,“多谢管家提点,小人一定好好看着夫人,绝对不让她闹到老爷面前。”


    另一边,越抵近宫城,路上遇见的马车也就越多。


    有豪华的,亦有简约的。


    谢宜浓乘坐的这辆,处于中等,不惹眼,也不至于让人奚落。


    昨夜,谢康宓和星华父女离开清秋院后,美其名曰要早点休息的谢宜浓几乎一夜无眠。


    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父亲不经间流露出的或失落、或无奈的神情,以及他说他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的那些言语。


    天蒙蒙亮,她终于有了些许睡意。


    刚闭上眼睛,就被青瓷无情地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天光已然大亮。


    如今,她在马车内昏昏欲睡,一会儿倒向星华,一会儿又歪向浣纱,又松散,又懒怠,半点没有身为秀女的紧张和端庄。


    ......


    没一会儿,马车行进的速度逐渐慢下来,直至完全停下。


    因着惯性的缘故,谢宜浓的脑袋猛地往前一栽,彻底被惊醒。


    星华和浣纱的反应也迅速,一人捞住她一条胳膊,她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周遭乱哄哄的,七嘴八舌。可又具体听不清到底是何人在说话,说的又是什么。


    谢宜浓被这乌泱泱的声音乱的头疼,眉眼蹙成一团,神色恹恹的,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星华见状,松开她的胳膊,掀起车帘一角,往外探了两眼。


    很快,她放下车帘,徐徐道:“小姐,再往前便是宫门了。”


    “我们前面排了约莫有十来辆马车,侍卫长和嬷嬷正在宫门口检查秀女们是否携带了违禁物品。”


    “检查通过后,我们会由宫人引着直接去往储秀宫。”


    星华提前做了很多功课。


    她一边说,一边和浣纱检查着即将带入宫的包袱,生怕被人放入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说完这些话,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星华抬眸,看到谢宜浓单手撑着下巴,又一次打起了盹,且她的眉眼之间有着掩饰不去的、浓浓的倦意。


    片刻后,呼吸绵长。


    她竟真的又一次睡着了。


    星华错愕,下意识和浣纱对视一眼。


    浣纱不由得失笑,低喃一句:“二小姐还真是心大。”


    星华无奈叹了一口气,从手边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瓷瓶,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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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木塞,置于谢宜浓鼻下。


    一息,两息,谢宜浓睫毛颤了颤,随即睁开眼睛,问:“星华,这什么东西?”


    语气中隐含着一丝丝的嫌弃。


    星华收起瓷瓶:“这是我自己配的清凉解困的药膏,里面放了大量的薄荷叶,醒神效果甚佳。”


    “小姐,前面就是宫门,可不能再睡了。”


    “晓得了。”


    话落,谢宜浓从星华手上拿过瓷瓶,深嗅一口,瞌睡彻底被赶跑。


    虽然暂时清醒了,但谢宜浓并没有把药瓶还给星华。她觉得,今天用到这瓶醒神药的时候还有很多。


    今日是秀女入宫的日子,她却无精打采,没有半点斗志。


    她一边整理着袖口的褶皱,一边喟叹:“早知如此,昨晚就不该和父亲说那么久。”


    害得她都睡不安稳。


    当然了,后面半句,她并没有说出口。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星华和浣纱已经将包袱全部检查了一遍。


    见自家小姐彻底清醒,星华才又缓缓开口:“小姐,临出发前,老爷交代了奴婢几句话,要我务必在入宫前告知于你。”


    这话一出,无论是浣纱,还是谢宜浓,全都盯着她看。


    这一刻,谢宜浓自己都没意识到,提起谢康宓、或者从她人口中听说谢康宓,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抗拒。


    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的好奇。


    而这些改变,全都是昨晚那场深入人心的谈话之后。


    “父亲说了什么?”她问。


    原本星华打算一上了马车就将此事告诉她的,可才上了马车没一会儿,她便眯着眼睛打起了盹儿。


    星华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如今,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她家小姐也从睡梦中短暂清醒,便是说这件事情的最好时机了。


    星华连个磕巴都没打,将今晨谢康宓托她转告给谢宜浓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爷说,二小姐入宫后,暂时不必担心会被贤妃娘娘苛责。孙嬷嬷那事,老爷直接捅到了皇上的养心殿。贤妃娘娘管教下人不利,被皇上罚了禁闭。”


    闻言,谢宜浓面上满是诧异和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因着孙嬷嬷对我动手,我父亲便将状告到了皇上面前,又因为贤妃御下不严,被皇上罚了禁闭?”


    星华点头,又言:“老爷是这么同我说的。”


    得到星华笃定的确认后,谢宜浓只觉得脑袋嗡得一下,变得空白。


    直到她看着星华的嘴巴一张一合,才又强迫着自己安定下来心神,专心听星华讲。


    “老爷还说,他知道,你或许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仍旧心存疑虑,但时间还长,他会慢慢证明给你看,他昨晚的话,句句真心,无一字是虚言。”


    谢宜浓神色变得幽远,她不得不想起昨晚,两人交谈的画面。


    片刻后,她垂下眼眸,掩去些许激荡的情绪,声音平淡,问:“他还说什么了?”


    仿佛笃定了她会这么问,星华的脸上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面容轻快,像是解决了什么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