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娘娘她圣眷正浓

    咸福宫的人很是识趣的没有跟上前去,而是像一堵人墙,对两位太医严防死守,生怕他们凑过去,听得只言片语。


    宫闱之中,辛密颇多,且多半见不得光。


    他们大约是说错话了。


    两位太医后知后觉,隐约从贤妃娘娘的神色中察觉到异样的情绪后,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后退两步,眼观鼻、鼻观心,站得像两棵笔直的树木,避嫌的意思很明显,就差把‘我听不见,我也不感兴趣’这句话刻在脸上了。


    而那对父女,一前一后,走入宫巷拐角。


    谢宜浅一脸愤怒,谢康宓则浑身都散发着‘无甚所谓’的摆烂式平和。


    皇上对此事的处理结果,暂时帮他解决了一些后顾之忧。


    谢宜浅进宫时间长,又身居高位,且心胸不开阔。她和虽然名为姐妹,但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姐妹情分。


    谢宜浅和谢宜浓都是他的女儿,他对她们也很了解。


    尽管,这些年谢宜浓没有生活在他身边,但一个人的底色是不会变的。


    谢宜浓和李清秋一样,虽然讨厌她们,但完全能够对她们做到漠视不理。


    可谢宜浅不是这样的人。


    无论是她,还是她的母亲,都没有那么大的气量。在她们的心里,谢宜浅永远是一根刺。


    若非是顾及着他,她们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谢宜浓离京的这些年,他一直有意规训、教导谢宜浅,可她在他面前显露的乖巧大多都是装出来的。


    他之所以把孙嬷嬷这件事情捅到皇上面前,的确是为了给即将入宫的谢宜浓铺路。


    不管是他,还是皇上,都心知肚明:谢家只能有一个身居高位宫妃。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在向皇上传达一个信息——若要他在两个女儿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他会坚定不移地选择谢宜浓。


    皇上也是个极其睿智的人,无须他多言,就给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处理方式。


    贤妃即将被关禁闭,纵她有千般手段,也越不出咸福宫去。


    孙氏是贤妃在后宫的得力臂膀,经此一事,希望她能够吃一堑、长一智,莫要继续行差踏错下去。


    当然,这只是谢康宓的期盼。


    但他心里更是有一种隐隐的直觉,一种知晓她心性,继而预感她会做出什么事情的直觉:经此一事,她非但不会收手,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


    但儿女大了,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干预得了的。


    回首过去,他谢康宓这一生,活得就是一个笑话。


    自他的原配夫人离世那日起,他的生活就变得空洞、乏味,是一眼能望到头的百无聊赖。


    若非是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和远在江南的老岳丈也只她一个独女,尚需时不时照看,他怕是当日便能随她而去。


    他竟也行尸走肉活了这么多年。


    如今,他只希望,他和李清秋的孩子,往后能活得顺遂,平安,没有波澜。


    至于贺春茗和谢宜浅母女,纵他有心,也无力去改变什么了。他供她们锦衣玉食这么多年,权当还了当年恩师的教导之恩。


    若可以重新活一次,他宁愿吃糠咽菜,一辈子了无功绩,也不会踏入贺府一步。


    那样,他和李清秋之间,便不会再有贺春茗的介入,她或许能够活得久一些。


    一想到李清秋,谢康宓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沉滞几分。他沉沉呼出一口浊气,抬眸看了一眼谢宜浅。


    她的身姿窈窕,衣衫华贵,却让他觉得异常陌生。


    此刻,她俨然将自己处于上位者。


    谢康宓暗道:罢了,随她去吧。反正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也从来不是她。就算她不认他这个父亲,也是应该的。


    谢宜浅走得很快。


    没一会儿,她定下脚步,转过身后,见谢康宓仍然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心里越发急躁。


    再加上她在此地等了他许久,早已没了耐心。


    盛怒之下,什么宫妃的端庄,什么贵女的优雅,悉数被她抛在脑后。


    她气冲冲抬起脚步,垂在耳畔的金丝步摇甩得叮当作响。


    三两步,她便来到了谢康宓面前,直接了当开口,问:“父亲为何要将孙嬷嬷押到皇上面前?”


    “她背主旨意,对你妹妹动手,致使她高热昏迷,我岂能饶她?奈何她是宫里的奴才,我没资格惩治,这才让皇上来决断。”


    说到这儿,他稍作停顿,抬眸,盯着她,神色冷若冰霜地问了一句:“还是说,贤妃娘娘就是这么吩咐她的?”


    谢宜浅有点心虚,避开他直视的目光,嘴硬回道:“怎么会?!”


    “莫不是在父亲的心里,女儿便是此等心狠手辣之人吗?再怎么样,浓儿是我的亲妹妹,我又怎会让下人苛待于她?”


    “女儿只是想着,妹妹久居江南,定然对宫里的规矩不熟悉。这才让孙嬷嬷到府上,提前教导一下妹妹宫里的规矩。我如此行事,也是为了妹妹好——”


    见她一脸义正辞严的模样,谢康宓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谢宜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画面。


    思及此,一缕不受控的愠怒的情绪陡然涌上心头。


    他打断她的话,冷厉开口:“你若真为了你妹妹好,便不会私自将她的名字呈报到秀女的名单上。”


    许是在谢宜浅的心里,他身为父亲的威严犹在。


    他这话一说出口,她忍不住蹙眉的同时,手臂情不自禁颤抖了一下。


    但下一瞬,她就恢复了属于贤妃的威仪和强硬。


    她神色肃穆,口吻也是冷若冰霜,“父亲,这是在怨女儿?”


    “若非是女儿被奸人所害,致使孩儿胎死腹中,亏损了身子,再难有孕,又何须铤而走险。”说这话的时候,谢宜浅想起了仅在她肚子里待了四个月的孩子,情不自禁红了眼眶。


    “女儿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谢氏一门的荣耀。若来日,妹妹诞下皇嗣,我谢氏的门楣便可更上一层楼。这样,父亲脸上也更有光啊。”


    谢康宓无奈摇头,看向她的目光,夹杂着一抹转瞬即逝的失望,“早在你进宫那日,我便说过,谢氏的门楣自有为父来光耀,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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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安分守己,好好做一个宫妃便可。”


    “此举,究竟是为了光耀谢氏门楣,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最为清楚,又何必惺惺作态。”


    谢宜浅没有想到,向来对她温和有佳的父亲,也会有如此强硬的时候,竟然直接戳破她最为隐秘的心思。


    “父亲——”


    谢宜浅漂亮的眼眸里泛着一层水汽,她勾了勾唇,自嘲低喃:“我就知道,在父亲的心里,妹妹永远比我重要。妹妹才回到京城没几日,父亲就决定要舍弃女儿了吗?”


    谢康宓沉默相对。


    谢宜浅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抬手擦掉眼泪,问:“父亲想清楚了?”


    “当真要舍弃女儿这个身居高位的贤妃,而选择如今只是待入宫的秀女身份的妹妹了吗?”


    谢康宓刚要开口,谢宜浅又忽然打断他,“父亲还是不要说了,本宫已经知道父亲的选择了。”


    “父亲怎么一个人从养心殿出来了?孙嬷嬷呢?回头本宫定然好好教训她——”


    ‘她’字吐了一半,就听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答案。


    “就在方才,皇上亲口下令,将她赐死了。”谢康宓神色平和,仿佛是在说下一顿饭吃什么。


    谢宜浅怔忪,口中喃喃:“赐死了......”


    也是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惊惶从她心底里涌上来。


    仿佛,被赐死的不是孙嬷嬷,而是她自己。


    见她面露惶恐,谢康宓终归有些于心不忍。


    但就算是这样,为了防止她事先安排人手对谢宜浓不利,他并没有把她即将被禁步于咸福宫内的消息透露给她。


    而是语重心地劝阻道:“皇上是个贤良的君主,若贤妃娘娘此后安分守己,应得的体面,他依旧会给你。而为父,也不会无缘由的放弃任何一个子女,娘娘永远都是谢家女。”


    “望娘娘好自为之。”


    留下这些话后,他转身离开。


    谢宜浅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回宫。”谢宜浅瞥了一眼快步离开的两位太医和她所谓的父亲,转身往咸福宫的方向走去。


    皇宫里发生的种种,谢宜浓完全不知道。


    若非是青瓷告诉她,她甚至不知道,父亲曾带了太医来给她诊治,还给她带了上好的、不会留疤的金疮药。


    经此一事,贺春茗被彻底剥夺了管家之权。


    除了她的嫁妆,府上的中馈悉数交付到谢平安这位老管家的手中。


    府上原本与贺氏走得近的奴才,包括厨房的所有人员,也全部被发卖出去。


    谢宜浓病愈后,府上可以说是耳目一新。


    新采买到府的丫鬟和小厮对她很是恭敬,也不会再有人有意无意地暗中、亦或是光明正大的窥视她。


    同时,父亲以她‘病体不宜操劳’为由,免了她向她那位继母的晨昏定省。


    这着实让她自在不少。


    但是,这样舒心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她才养好身体,选秀的日子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