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拨打电话。


    在裴栖夜戏谑的目光中，狐假虎威的阮绵绵一个电话都没有拨出去。


    在小姑娘急切又尴尬的时候，裴承渊毫不客气地戳穿：


    “这里没有信号。”


    声音冷漠。


    更残酷的是他的行动。


    裴栖夜直接从阮绵绵的手中将手机夺了过来。


    “好遗憾啊~打不出去电话呢~”


    恶劣的兴趣又上来了。


    反正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他对她做任何事，她都只能忍着，不是吗？


    和裴承渊一样修长的手指拎着手机，来回晃荡，故意逗着小姑娘。


    阮绵绵气鼓鼓地去抓手机。


    可惜她太过娇小了，裴栖夜随便一抬手，眼看着要抓到的手机直接飞走了。


    她一蹦，他抬手。


    她再蹦，他又抬手。


    阮绵绵围着裴栖夜不停地绕圈圈，一男一女仿佛在跳华尔兹。


    更可气的是，裴栖夜的嘴和沾了毒一样，不停地逗人玩。


    “果然还是馋我身子了吧？都说了，别摸我！”


    “你！”


    “你怎么又要扑我身上了？幸好我躲得快！”


    “胡说！”


    “缠着我不放啊？你对我还真执着。”


    阮绵绵真的要气炸了。


    这一刻——


    她忘记了上一世的裴栖夜是个能逼疯原女主的大魔王。


    她也忘记了裴栖夜可能就是最终挖她肾的凶手。


    她更忘记了过去任何一次单独相处时，裴栖夜对她的侵略性到底有多么恐怖。


    最后，只有一声吼：


    “把手机还我！”


    裴承渊玩得满足极了。


    “好啊~”


    他指尖拎着手机，终于递向阮绵绵。


    看着小姑娘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闪闪发亮，裴栖夜轻嗤一声，金丝边框眼镜后的双眸划过顽劣。


    在阮绵绵快要拿到手机的那一刻，裴栖夜松开了手指。


    “啪！”


    手机摔到了地上。


    裴栖夜微微歪头，眼底是骇人的扭曲，“哎呀，都还给你了，你怎么不好好拿住呢？”


    阮绵绵懒得去和裴承渊争辩。


    反正裴栖夜的脑子不正常就是了！


    她急忙蹲下去捡手机。


    然而，裴栖夜还是快了她一步。


    黑色的皮鞋一下子踩到了手机上。


    狠狠地一脚跺下去，阮绵绵都能听到屏幕破裂的声音。


    小姑娘蹲着抬头，怒瞪罪魁祸首，“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干……”


    裴栖夜的脚在地上左右碾压可怜的手机。


    “你、猜？”


    小姑娘气得眼圈都要红了。


    “你、你……”


    偏偏裴栖夜优雅地笑了。


    扭曲的斯文败类学着阮绵绵，蹲下来。


    他正对着小姑娘，抬手勾起小姑娘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


    “绵绵，没有人来救你了~”


    裴栖夜笑得很开心。


    手机里有裴承渊的监听又如何？


    他直接把手机破坏掉啊~


    年轻男人的笑容，像是盛开的罂粟，美丽又恶毒。


    他的声音，比吐着信子的毒蛇还要让小姑娘浑身发冷。


    “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了~”


    “你……”


    蹲成一团的阮绵绵，气得浑身发抖。


    尤其是可恶的裴栖夜的脸就在眼前。


    小姑娘行动快过了思考，小手抬起，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打脸声。


    裴栖夜的头歪向一边，金丝边框眼镜也滑落下来，挂到鼻尖上。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触微微发红的左颊，忽地低笑起来。


    “呵呵呵……”


    裴栖夜笑得肩膀都在抖，仿佛得到了什么莫大的奖赏。


    太诡异了！


    阮绵绵赶忙惊慌地往后退，却忘了自己还是蹲着的。


    结果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裴栖夜索性摘下了眼镜。


    他的手还按着脸，以一种阮绵绵看不懂的危险的目光，直直地攫取住她。


    “绵绵，你打的我好疼啊~”


    这声音不是难受，也不是委屈，而是……


    愉悦。


    “怎么能只打一边呢？还有这边。”


    裴栖夜将右边脸对向阮绵绵，发出扭曲阴暗的邀请。


    “来，绵绵，再打我啊。”


    “你……变态！”


    阮绵绵没想到自己竟然激发裴栖夜这种属性了。


    她脚蹬着地，双手挪动，要往后撤退，远离裴栖夜。


    却被裴栖夜一把抓住脚腕，强势地拖了回来。


    “你！你松手！”


    小姑娘使劲扑腾。


    可她实在是太娇小了，裴栖夜坚实的手臂一按，就把她的脚腕狠狠地扣在了地上。


    雪白的连衣裙也被蹭上了地上的污迹。


    这就是把纯洁的东西，弄脏的感觉吗？


    那，就再做点更过分的吧！


    裴栖夜嘴边噙着笑意，没有眼镜掩饰的双眸，幽深且危险。


    ……


    “阿夜已经不在医院了？”


    裴承渊微微眯起双眸，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电话的另一边，陆叔完全没有发现异样，语气如常。


    “是啊，阿夜本来有个下午的病人，但预约突然取消了。”


    “这么巧？”


    “还有更巧的呢！他们科室有人明天想请假，就和阿夜换今天的班了。正好取消预约的病人明天有空，到时候就可以直接过来找阿夜了。”


    陆叔去问护士的时候，都以为这是有剧本的了。


    不然怎么能环环相扣？


    “还真是巧。”


    裴承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深邃的眼眸愈发幽深，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宁静之下是可怕的汹涌暗潮。


    执掌裴氏多年，裴承渊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事，早已淬炼出一种本能的警觉——


    这世上从无巧合。


    看似碰巧的事，背后一定藏着人为的精心算计。


    只是，再绝妙的网又如何？


    有算计，就会有目的。


    而裴承渊要做的，从来都是直取核心。


    “阿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走了有很长时间了。你们今天要去看陈姨吧？正好他也可以去了。”


    裴承渊轻轻笑了一声，声音温和极了。


    “是可以去了。”


    男人指尖慢慢地摩挲着手杖的银制雕花暗纹。


    他的弟弟啊…


    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纵有百般算计、万种机巧，却还是沉不住气。


    瞧，这么快就露出了尾巴。


    站在权势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微微后靠，目光深不可测。


    黑色的转椅缓缓转动。


    “陆叔，我记得，你们医院有一个区域医疗建设项目。”


    裴承渊忽然开口，声线平稳如常。


    “需要离开平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