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渊浑身早就湿透了。


    碎发贴着额头，黏腻闷热。更重要的是，太遮挡他的视线。


    裴承渊随手将头发全都向后撸去，湿润的发丝服从地躺成背头。


    水珠顺着凌厉的下颌线滑落，在即将落到小姑娘身上时，他又抬起手臂，歪头将雨水蹭走。


    阮绵绵一直乖巧地躺在男人怀里，蜷缩成一团，眉头紧锁。


    “又把自己搞得可怜巴巴的，嗯？”


    裴承渊训斥的声音都带着温柔和无奈。


    “是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么？”


    修长的手指摸上了衣襟的小珍珠扣子。


    上午的时候他刚系上，现在又要解开。


    只不过，那时阮绵绵是垂着头站着。


    现在则是仰着头躺在他的怀里。


    修长的细颈以一种臣服的姿态，毫无遮盖，大片展现在男人眼前。


    裴承渊无暇欣赏。


    他飞快地解开一颗扣子。


    “今天是谁解开你这颗扣子的？裴栖夜？”


    男人的声音带上了冷意。


    对疼爱的弟弟，也直接连名带姓地称呼。


    小姑娘毫无回应。


    裴承渊修长的手指放到了下一颗珍珠扣子上。


    “绵绵怎么这么好欺负呢？要提高警惕，知道吗？”


    又一颗白色的小珍珠乖巧让路。


    很快，小姑娘被雨水湿润过的肌肤呈现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水色，尽管苍白。


    裴承渊眸色沉沉，浑身的亢奋和癫狂几乎要抑制不住。


    急促的呼吸让胸口起伏个不停。


    其实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但小姑娘真的太诱人了。


    每一次，他都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但偏偏每一次，都不是时候。


    冒着青筋的大手将小姑娘的后背托起，让她正面靠到男人的肩膀上。


    空出的另一只手顺着锁骨向肩膀摸去，从里面掀起衬衫，剥出。


    湿漉漉的衬衫滑落到地上。


    跟着又是同样湿漉漉的裙子。


    裴承渊抱起浑身冰冷的小姑娘走向浴室。


    ……


    蒸腾的水汽将浴室的玻璃打上一层薄雾。


    过去，阮绵绵曾在外面的沙发上看过裴承渊在浴室里冲澡。


    哗哗的水流声不停地被打断，那是水落在男人身上的声音。


    或许落到他沉稳的手臂上，或许划过他紧实的腹肌，也或许在更隐秘的地方缓缓蜿蜒。


    只要听着声音，就能让小姑娘面红耳赤，浮想联翩。


    浴室的门是玻璃的。


    哪怕有一层磨砂，哪怕有水雾的缭绕，只要里面的灯打开，就能看到男人的身影。


    模模糊糊的，但这种半遮半掩更加致命。


    曾经的阮绵绵，在脑子发昏的时候，也冲进过这间浴室。


    但那时的她根本无法反向思考，只会自责自己怎么这么变态，竟然要霸占裴先生的浴室。


    只是，阮绵绵永远也不会想到。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然又进入了这间浴室。


    被雨水浇铸的冰冷的身体，在不断冲刷的花洒下，一点点恢复温暖。


    委屈可怜的小姑娘，闭着眼睛乖巧地依偎在裴承渊的身上。


    “绵绵乖，马上就好了。”


    裴承渊轻轻地哄着，带着满满的心疼和自责。


    如果他能早一点去接小姑娘就好了。她就不用被雨淋得浑身湿透，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肥啾，茫然地站在深夜的路边。


    小姑娘似乎有所感应，哼哼唧唧起来，仿佛在娇滴滴地抱怨。


    裴承渊无奈地宠溺，蹭蹭小姑娘还是冰凉的脸颊，“是我不好。”


    这还没有完，小姑娘闭着眼睛呓语。


    裴承渊凑近了，才听到她弱弱的几乎要被花洒声淹没的呢喃。


    “喜欢……”


    裴承渊怔住了。


    “绵绵，你说什么？”


    “喜、喜欢……”


    巨大的狂喜将男人瞬间淹没。


    “哐！”


    花洒掉到了地上。


    小姑娘背贴着玻璃门，身体几乎要被男人压成薄薄的纸片。


    霸道至极的吻直接落了下来。


    “不……”


    小姑娘的呜咽被强势地堵了回去，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男人没有循序渐进的轻啄，只有炙热和强烈。


    呼吸急促，气息交错，刚刚一起喝过的温糖水的味道再次交融，不分彼此。


    缺氧的感觉被意乱情迷掩盖。


    小姑娘被吻得身体瘫软下来，几乎要化成一滩春水，双腿无力地在半空晃荡。


    幸好有裴承渊兜底，她才不至于跌落到地上。


    男人喘息着，总算放过了小姑娘。


    看着红润得过分的唇瓣，他没忍住又啄了一口。


    “小坏蛋，又要重洗了。这一次乖一点，好么？”


    阮绵绵闭着眼睛哼唧，似乎是在回应——


    才不怪她呢！


    接下来阮绵绵总算老实了很多，也有可能是被吻得浑身无力。


    裴承渊关掉花洒，抱着干干净净暖暖呼呼的小姑娘出来。


    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转身顺着两间卧室的隔门，去小姑娘的卧室，把睡裙拿过来。


    等到裴承渊给自己穿上浴袍的时候，医生来了。


    不是廖医生，而是裴栖夜。


    “阿夜？你怎么来了？”


    “廖医生喝得有点多，就喊我过来看看。”


    裴栖夜面不改色地解释。


    上一次来别墅，为了阮绵绵，裴承渊直接下了禁令，不准裴栖夜再来。


    没想到没过多久，裴栖夜就大摇大摆地再次来了。


    依旧是为了阮绵绵。


    裴承渊深深地看着裴栖夜。


    看完前天小姑娘在学校的监控视频后，他跟着就去查了小姑娘的手机监听。


    在诊室的时候，裴栖夜对阮绵绵非常不客气。


    一开始两个人还算是有来有往。


    后面手机似乎被扔了出去，只能听到小姑娘激动的声音——


    “你胡说！我和裴先生清清白白的！”


    “不是！”


    嘶吼一样的声音，可见小姑娘受了多大的委屈。


    哪怕听不清裴栖夜说了什么，裴承渊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裴栖夜，对阮绵绵的敌意，有点大了。


    他解开小姑娘衣襟的扣子，是为了羞辱？亦或是……


    “哥，你不要这么看我，好像在审问犯人一样！”


    裴栖夜抬起双手，做出无辜的样子，“你要是不愿意让我来，我这就走。”


    走是不可能走的。


    这个时间，外面又是大雨瓢泼。


    再换个医生过来，那得等多久？


    小姑娘等得起吗？


    果然，裴承渊说：“你先看看你‘嫂子’吧。”


    一切如裴栖夜所料，他勾起了嘴角。


    唯独“嫂子”两个字，听起来有点像白糖里面掺了玻璃……


    让人意外地兴奋啊！


    裴栖夜喉结滚动。


    没关系，他可以留在这。


    还有漫漫长夜呢。